第17章 暗子
徐灵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声音依旧带着无法掩饰的焦急：“是赵桧！他……他要对我爹爹动手了！”
“什么？！”齐为脸色一变，上前一步，“徐相他……”
“爹爹暂时没事，但是……”徐灵儿语速极快，“赵桧抓不到你们，又找不到扳倒爹爹的直接证据，他现在……他想从齐伯伯身上下手！”
齐素和齐为的心同时狠狠一沉！
“他想用齐伯伯做伪证，诬陷我爹爹！”徐灵儿眼眶更红了，“我家的探子偷听到赵桧派去的人和他心腹的对话，他们说……如果齐伯伯不肯就范，他们今晚……今晚就要在天牢里……制造意外！”
制造意外！
这四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齐素和齐为的心头！
齐为猛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一股冰冷的杀气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赵桧老贼！欺人太甚！”
齐素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一股浓烈到近乎化为实质的灰黑色“劫运”，正从四面八方涌来，紧紧缠绕着他们，尤其是指向天牢的方向！
铜箍之中，孙庙的意识也波动了一下。
他“看”到缠绕在齐家兄弟身上的劫运骤然变得汹涌澎湃，那股冰冷不祥的气息，几乎要凝结成形。
“灵儿妹妹，此事当真？”齐素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追问道。
徐灵儿用力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千真万确！那探子跟随我爹爹多年，绝没有假。”
“赵桧已经等不及了，陛下那边……怕是撑不了多久，他想在陛下驾崩前，彻底扳倒我爹爹，掌控朝局！”
“所以，他们最迟今晚就会动手！素哥哥，为大哥，我们……我们必须想办法救齐伯伯！”徐灵儿抓住齐素的胳膊，语气带着恳求。
齐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分析：“天牢守卫森严，赵桧既然要动手，今晚的防备定然更加严密。硬闯，绝无可能。”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徐灵儿急得跺脚。
齐素沉默着，脑中飞速运转。
《广劫妙法混元真经》……应劫……化劫……
眼前的危机，正是最凶险的“劫”！
但仅凭他如今练气一层的修为，加上大哥的一臂之力，想从戒备森严的天牢中救人，无异于痴人说梦。
“硬闯不行，那便只能智取。”齐素缓缓开口，目光锐利起来，“灵儿妹妹，你可知晓……天牢内部的详细情况？或者说，有没有可能……联系上里面的人？”
徐灵儿闻言一怔，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微微一亮：“天牢内部……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爹爹前段时间，似乎……暗中安插了一个人进去。”
“哦？”齐为精神一振，“什么人？可靠吗？”
“是我爹爹的一个远方族侄，叫徐茂。”徐灵儿努力回忆着，“他武艺不错，为人也机灵，爹爹费了些周折，让他混进了狱卒的队伍里，似乎是……想在关键时刻接应齐伯伯。”
“只是……”徐灵儿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天牢内外都被赵桧的人渗透得很厉害，徐茂能不能接触到齐伯伯，现在很难说。
而且，我们……又该如何联系上他？”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默。
有了内应，无疑多了一线希望。但如何在不惊动赵桧眼线的情况下，与这名内应建立联系，并制定出营救计划，却是个巨大的难题。
时间紧迫，拖延不得。
齐为在房间内踱步，眉头紧锁，思索着对策。他戎马多年，深知情报传递和隐秘行动的困难与风险。
齐素则闭上眼睛，心神沉入铜箍，尝试着与孙庙沟通：“仙长，如今情况危急，晚辈……”
“急则生乱。”孙庙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平静，“天牢乃龙潭虎穴，更有王朝气运镇压，非寻常之地。你那点修为，硬闯是送死。”
“那晚辈该如何是好？父亲他……”
“应劫，而非送死。”孙庙的声音顿了顿，“你那功法，讲究体察劫运之变。”
“此刻京城劫云密布，天牢更是风暴中心。你仔细感知，或许……能找到一线生机。”
齐素闻言，立刻凝神静气，运转《广劫妙法混元真经》，将感知提升到极致。
四周的“劫运”如同汹涌的暗流，疯狂地朝着天牢方向汇聚。
但在那一片混乱与死寂之中，他隐隐约约，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气息。
这气息，与他和大哥身上的劫运隐隐相连，带着同出一源的感觉。
是父亲！
而且，在那股属于父亲的气息旁边，还有另一道相对陌生的气息，带着几分焦躁和……决绝？
徐茂！
一定是徐茂！他就在父亲身边！
齐素猛地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一闪。
“大哥，灵儿妹妹，我有办法联系上徐茂了！”
“你有办法联系上徐茂？”齐为和徐灵儿同时看向齐素，眼中都带着惊疑不定。
齐为更是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三弟，这可不是儿戏！天牢内外皆是赵桧的眼线，如何联系？”
齐素迎着大哥和徐灵儿急切的目光，脸上不见慌乱，反而异常镇定。
他当然不能说出铜箍和感知的事情，但他脑中灵光一闪，迅速编织了一个理由。
“大哥，灵儿妹妹，你们忘了，父亲当年在工部任职时，曾负责过京城几处要地的修缮图纸，其中就包括天牢附近的部分渠道。”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父亲心思缜密，为防万一，曾私下与我提过，在天牢外围某处不起眼的排水口，留下过一个极隐蔽的记号。
他说，若有朝一日齐家遭难，可通过特定方式，向内传递消息。”
齐为眉头紧锁：“父亲从未与我说过此事。”
“或许是父亲觉得大哥你常年在军伍，用不上这些京城的门道。
我也是偶然听父亲醉后提及，当时只当是玩笑话，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刚才灵儿妹妹提到徐茂也在狱卒之中，我才猛然想起！”
齐素解释道，脸上带着几分“恍然大悟”的神色。
他看向徐灵儿：“灵儿妹妹，你爹爹既然能将徐茂安插进去，想必也告知了他一些与我父亲联络的暗号或是接头方式？”
徐灵儿被齐素这番话引开了思路，努力回想：“爹爹行事一向谨慎，具体细节我并不清楚。
但我记得爹爹曾说过，齐伯伯每日只有一个时辰的放风时间，大约在申时末。
那个时候，他会被带到天牢西侧的一个小院内，那里靠近外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