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程砚之跪在书房地毯上，额头抵着真皮沙发边缘，手里攥着半本泛黄的笔记本。智能背带在婴儿房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像是专门为他的社会性死亡鸣响的丧钟。

“程小漫！你这是侵犯隐私！“他对着门缝外晃动的孕妇装下摆哀嚎。

“哦？“程夫人举着手机慢悠悠踱进来，孕肚把丝绸睡裙顶出个俏皮的弧度，“昨晚是谁说'夫妻之间应该坦诚相待'？“她指尖划开屏幕，程砚之手机云端的加密文件夹赫然在目。

“这是黑客行为！“程砚之扑过去抢手机，却被自己的拖鞋绊倒，膝盖精准磕在扫地机器人上。正在充电的机器人突然启动，拖着他往婴儿房滑行。

“轻点，吵醒小宝就让你念完整本。“程夫人晃了晃手中的笔记本，封面上《霸道盟主爱上我》七个毛笔字张牙舞爪，像在嘲笑主人此刻的狼狈。

五小时前

程夫人扶着吸尘器撞开储藏室的门，扬尘中飘下一本硬壳笔记本。她捡起来掸了掸灰，扉页的涂鸦让她瞳孔地震——Q版少年举着毛笔剑指苍穹，旁边题着“砚之侠客传·第一卷“。

“天启三年，本座于苍山雪巅初见那女子......“程夫人念着开头就笑倒在地，孕肚颤得像是揣了只蹦跳的兔子。当她看到女主名字时，差点把柠檬水喷在超声波照片上——“程小漫，你逃不出本座掌心！“

此刻的婴儿房

程砚之抱着哭闹的二胎团团转，智能背带持续播放着《甄嬛传》经典台词：“臣妾要告发程砚之私通......“他手忙脚乱按错按钮，奶瓶保温仓突然弹出，精准砸中扫地机器人开关。

“哇——“小宝的哭声混着机器人的《生日快乐》歌，把刚溜进厨房偷吃布丁的小汤圆引来。她举着沾满焦糖的勺子，眼睛瞪得比布丁碗还圆：“爸爸在开机器人演唱会！“

程夫人斜倚门框按下手机快门，朋友圈文案都想好了：#论中年男子如何用扫地机器人哄娃#。

“程小漫！“程砚之顶着鸡窝头怒吼，“把这破本子给我！“

“好啊。“程夫人笑眯眯翻开其中一页，“除非你解释这段——“她捏着嗓子念道，“程小漫的腰肢比天山雪莲更柔软，本座只需轻轻一握......“

“停停停！“程砚之捂住小宝的耳朵，“胎教！注意胎教！“

深夜两点

月光透过纱帘在木地板上流淌，程砚之像特工般贴着墙根挪动。智能背带被他改装成消音模式，奶瓶仓里塞着准备替换的假笔记本。

书房门吱呀作响的瞬间，婴儿房的监控器突然爆闪红光。“滴滴！非法入侵！“机械童声响彻整栋别墅，程砚之僵在原地，看着走廊灯次第亮起。

“程总好兴致。“程夫人抱着胳膊倚在主卧门口，孕肚上贴着“重点监护对象“的荧光贴纸，“需要我帮你调取二十八年前的监控吗？“

程砚之绝望地看着智能背带自动播放小宝的哭声，终于举起双手：“我招，我都招。“

记忆闪回·大学图书馆

二十岁的程砚之咬着笔杆抓耳挠腮，窗外飘过穿白裙的程小漫。阳光在她发梢跳跃，惊得他钢笔尖戳破稿纸。墨汁在“女主“二字旁氤氲开，等他回过神，已经写满三页“程小漫“。

“当时就想，这么凶的姑娘......“他摩挲着泛黄纸页轻笑，“要是真像书里写的那么好骗就好了。“

程夫人突然把冰凉的手贴在他后颈：“盟主大人现在还想'一握腰肢'？“

“想啊。“程砚之突然翻身将她困在沙发里，指尖轻轻点在她孕肚上，“不过现在要握，可得连这个小家伙一起捧着。“

智能背带突然不合时宜地唱起《爱情买卖》，程砚之咬牙切齿地摸出手机，发现是小汤圆远程点了首《孤勇者》当背景乐。

次日下午·亲子咖啡馆

程夫人对着笔记本笑出眼泪：“这段打戏怎么回事？为什么盟主和刺客要在房顶上比赛吃汤圆？“

“因为那天食堂汤圆半价。“程砚之捂着脸呻吟，“你能不能别在公共场合......“

他的哀求被突然闯入的记者打断。某育儿公众号主编举着话筒两眼放光：“程总，听说您要把黑历史小说改编成胎教读物？“

程夫人晃了晃手机：“我们在直播哦，盟主大人要不要给粉丝念段经典台词？“

程砚之看着弹幕里疯狂刷屏的“本座来了“，突然抢过笔记本撕下扉页。在程夫人错愕的目光中，他将涂鸦少年那页折成纸飞机：“二十岁的程砚之说......“

纸飞机划过咖啡馆的阳光，稳稳落在程小漫的孕肚上。直播镜头里，胎动引起的涟漪清晰可见，仿佛未出世的小宝在鼓掌叫好。

“他说，等这个凶巴巴的姑娘变成老太太，还要每天念羞耻小说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