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青年书生秦桧
腊月，阳谷县，日升酒楼。
“冬火锅，夏烧烤？”
一名书生坐在一楼靠窗位置，略显惊奇。
“不枉我特意慕名前来游览一番，这边种种生活习俗与工具，当真令人大开眼界！”
“若各方百姓皆是如此丰衣足食，便能有更多时间发展文化，大宋定当蒸蒸日上，只可惜朝堂多是懦弱之辈，一个西夏竟也迟迟拿不下！”
“我秦桧若此次能考取功名，定要好生结交这位西门官人，将大宋国力提高到空前绝后的地步。”
“到时区区西夏，便如那岩下积雪，岩之不存，不日自融！”
进京赶考的秦桧心下豪情万丈，一时之间竟忘了下单。
店小二嬉笑着催促道：“客官，客官？且先莫要多想，先填饱肚子才是！”
旁边一桌的食客也哄然大笑：“以西门官人的智慧，只怕等你这小书生考上功名，我们都要称呼他一声帝师了！”
秦桧也不在意，他此刻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尚未入仕，自然是接地气的。
对于这些憧憬未来的百姓嘲讽，反而有些甘之若饴。
他哈哈一笑：“说的不错，不错，我看诸位一桌三人正好有以空位，可否让在下来凑齐？在下可出钱请诸位饱餐以报！”
那一桌食客见他如此，倒也不再嘲笑，其中一人起身擦了擦空位那边的桌沿，比了个“请”的手势。
“你这书生倒也没有一般文人那股迂腐劲儿，我们兄弟倒也愿意与你聊聊，请客就不必了，来坐！”
秦桧移步坐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询问道：“我看此地如此繁荣，百姓却似乎不算多，这是为何？”
为首的大汉猛灌一碗酒，笑道：“老弟你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秦桧点点头：“没错，十年前曾与父亲到东平府游历过一番，途径此地，现在的阳谷与那时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大汉挑了挑眉，抬手虚压：“且听我道来。”
“其实阳谷县的发展，到现在也就半年光景，你所见人少，是因为有近半数百姓都移居金堤河岸的祝风城了。”
“祝风城？附近多了个城池？”
“其实祝风城本是西门官人和赵县令投资建造的阳谷县副城，只是在西门官人创造的水轮机和蒸汽机运作之下，带动了一大批作坊运转，发展极为迅速，到现在已然有些反客为主了！”
“现在年轻人都去那里学习技艺、参与劳作了，阳谷县这边就剩我们这些老头子喽！”
“你作为年轻人，要开开眼界，一定要去祝风城住些时日，胜过读三年书卷！这不是我老头子空口吹牛，是开封府尹滕子明大人亲口所说！”
“话说阳谷县这边冷清下来，只剩我们这些老头子，本是没什么放在心上的必要了。”
“可西门大官人不一样，他在移居祝风城前，就考虑到我们，特地开发了一系列美食与活动，还把吃喝玩乐的价格打下来，亏损营业，用祝风城的钱来补贴。”
“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能体验一把吃公家饭的感觉，孩子在那边也是前途光明，我们自然毫无压力，钱也是没必要存，就天天出来玩玩了。”
秦桧越听越是心惊，这些话语加上圣贤书所写的道理，在他脑海中逐渐勾勒出一个完美的社会结构。
他顿时兴趣大盛，随便吃了几口，听见他们后面的话都没什么营养，便起身告辞，直奔祝风城方向而去。
“哈哈哈，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性子！”
看着秦桧急匆匆的背影，大汉哈哈大笑。
“别说人家了，你家小崽子现在不就屁颠屁颠跟在官人后面，马上十七岁的人了，还和三岁小孩一样！”
“我呸！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家倪儿天赋异禀！”
……
“不嫉妒！不嫉妒！不嫉妒！”
白婉莹嘴里一遍遍小声念叨着，从手边的桌上端起茶杯，却发现里面一滴水也没有，再向茶壶里面看去，连茶叶都干了。
“甄倪，给你师娘倒水！”
门口守着的青年不敢怠慢，拎起空了的茶壶一路小跑出了屋子。
白婉莹小嘴一嘟，目不转睛看着她正前方不远处的庭院内，吴月娘正和西门庆一同研究一台器械。
“月娘，我就说那小子是这方面的天才吧，这才多久，就能凭借你那缝纫机的构造，独立构思出这甄倪纺纱机！”
“还得是官人慧眼识珠，且指导有方，这下衣物的制作又要快上许多，也多了许多品种了！”
西门庆大手下移，最终停在月娘微微隆起的小腹之上。
“这才三个多月，怎的我感觉像是过了三年一般久？”
“官人是见着甄倪如此聪慧，太过期待自己的孩子了吧？放心吧，这孩子一定不会比任何人差的。”
看着二人你侬我侬，白婉莹的嘴越嘟越高。
不过下一刻，她眼睛瞄到门口几道人影，便瞬间恢复了平日的端庄模样。
“官人，河南府来客，专程来找您的。”
西门庆挥挥手，家仆退下，两人快步进了庭院。
“西门官人，没想到短短时日，你能将这边发展到如此地步，师兄的眼光果然独到！对了，师兄呢，怎么没看见？”
人未站定，声音便已经传来。
来人正是岳凌霜与岳飞二人。
岳凌霜本是带领一批军士走水路运送明年的煤炭来，无奈岳飞纠缠着，还直言过完年就要离家去修习了，想和二姐一同出行。
面对最疼爱的五弟打出的亲情牌，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岳凌霜只得很无奈地带他一起来了。
“你师兄现在在外面有要事去办，年前会回来的，怎么，手痒痒了？那和你姐练练吧。”
西门庆摸摸岳飞的脑袋，逗弄道。
“武松兄弟那是半路出家，论切磋点拨，怎能和你二姐比？”
岳飞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不要，不要，二姐这两个月可没少‘指点’我！”
他一边说着，脸上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看他模样，西门庆极为好奇这两个多月他经历了什么。
“岳姑……岳将军，我记得煤炭应该和官差交接吧？你们登门是？”
岳凌霜依然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看看岳飞，再看向西门庆。
“飞儿这来都来了，自然是不能白跑一趟，我便准备带他住下几日，开开眼界，你就当一回‘闲人’吧。”
西门庆穿越这么久，自然知道“闲人”就是对导游的称呼。
他看向岳飞：“正好我现在便有空，我们游玩一番，顺便吃顿饭，给你们姐弟接风洗尘，如何？”
“好！”小岳飞眼中又泛起了星星。
吴月娘此时款款告退，白婉莹当即一阵小跑过来，抱住西门庆一只胳膊晃啊晃，大眼睛忽闪忽闪盯着岳凌霜。
一行人向府门口走去，岳飞微微凑近西门庆，低声道：“上次官人留下的图纸，我还有一些不懂之处，晚上还望指教一番！”
祝风城的西门府，秦桧驻足在门对面，心中感慨。
“不知何日能结交于这神奇的西门官人！”
“吱吖——”
大门忽的打开，一行人有说有笑踏出门槛，秦桧心有所感望向门口，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一名十三岁左右的少年身上。
那名少年也似乎心有所感，转过头来，两道目光在半空中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