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十六国,从修炼禁术开始登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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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求追读】海妖吟唱(七)褫夺生机

『褫夺术』受施术者境界、灵力的限制,影响范围不同。

张重光持诵着名为『褫夺术』的口诀,感受着自身灵力被迅速抽干。

呀啊~啊啊……哈~

如鲛人吟唱的天籁之音在大殿内回旋激荡,余音绕梁,空灵且悠长,使人如饮琼浆玉液,迷醉深陷其中。

姚古仿若置身夜幕下,身前蓝蓝的潮汐翻涌着,极目远眺空旷的海面,漩涡状海浪的中心,一只像是鲛人的海妖缓缓升起,高声吟唱。

张重光声音中渐有怒音:“违时失序,休囚肃杀。”

茅草人笼罩区域遽然缩小,四周忽然浮现诸如雷风相薄、水火相济等阴爻阳爻构成的卦象符箓,围绕姚古和胡媚儿极速盘桓,越转越急。

“那个叫赵灵雨的死丫头太难缠了。”

姚春秋大大咧咧叫嚷着,左臂微微倾斜,露出森然白骨,踉踉跄跄走到殿外,“你们咋在那傻站着?”

听到这话,张重光心里咯噔一下,灵雨师姐她……没了?

姚春秋注意到茅草人散发出澎湃的灵力,瞬间反应过来,厉声暴喝,“住手!”

旋即,他猛然掷出铜锤,“嗖”的一声,铜锤挟破空之声,势如奔雷朝张重光面门砸来。

张重光一时心生焦躁,有些分了神,向旁边躲闪。他自然清楚,这会使『褫夺术』中断。

包袱内忽然有物件直立而起,将包袱撑成了帐篷。

包袱瞬息华光四溢,流光如屏风般挡在张重光身前。

难道是灵虚山祖师灵位?!

铜锤接触到屏风,“砰”的一声,下一秒,铜锤化作齑粉飘散。

旋即,华光屏风也伴随帐篷的消失而消退。

『褫夺术』被迫中断,姚古脸部朝下,拍在地面上,佝偻着身子战栗不止,嘴角淌着绿色胆汁和鲜红血液的混合糊糊。

胡媚儿跪伏在地,身子蜷缩成了虾米,触电般抽搐着,口中不停的呓语,状若癫狂。

“灵器,我的灵器!”

姚春秋双目血红,额头青筋暴起,他猛然前冲,左手提着的铜锤交换到右手,腾空跃起,抡起铜锤,誓要将张重光锤杀。

境界与实力的差距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临近中中境修仙者的全力一击,张重光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重生一世就这样结束了?

琉璃混沌珠你在哪。

张重光轻轻闭上双眼,又猛然睁开,眼底阴鸷之气有如实质向外疯狂溢散。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一个癫狂且大胆的想法稍纵即逝,不甘心的他决定背水一战,决死向前,催动体内最后一丝灵气,手掐阴指,再度催动『褫夺术』。

手掐阳指尚且留有转圜余地,手掐阴指今天必须有人撂在此地,魂飞魄散,从这方世界彻底抹除。

姚春秋高跃呈抛物线、即将下落的身躯,立时被一股无形的威压压得被迫坠落,摔在大殿地面上。

那股压力好似天地的威压,不可抗拒、不容挣扎。

张重光语速飞快,持续吟诵法咒:

“五行生杀,顺逆之机,裁成辅相,阴阳二气,盈虚消长……”

原本令人沉溺的空灵吟唱,此刻如泣如诉,仿若暴雨飞花,不住侵蚀着人心摇摇欲坠的防线。

刹那间,草人灵力笼罩的区域内,宛如森然鬼蜮,阴风怒号,杀机尽显。

如柳叶金刃刀刀刮骨,

如木簇寸寸贯穿胸膛,

如蓄势待发江水冲堤,

如燎原烈火炼化神魂,

如东岱磊土千钧压顶。

张重光胸膛内戾气肆虐,横冲直撞,意识也逐渐迷离。

仿若滑向无垠荒漠中的流沙漩涡,陷入乌云雷暴中心的诡秘海眼,悲凉且无助。

他在神识陷入混沌前的最后一刻感知到,恐怕自己强行催动禁术,遭受了反噬,同样陷入『褫夺术』的杀招中。

……

阴暗破败的柴房中,张重光孤身一人双腿盘坐,重新经历他前世的至暗时刻。

他正废除此前倾注所有心血,殚精极虑苦练的流云仙山正道法术。

张重光身子忍不住颤抖着,想高声呐喊宣泄痛楚,可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一旦打破残夜的寂静,出走流云仙山,隐姓埋名的他,便会为魔道圣宗弟子发觉,当作施行苦肉计的正道谍探,被枭首示众,登仙飞升那时也幻化泡影。

张重光嘴里横咬防止发出声响的木棍,已深深嵌入了他的牙印。

张重光双手簌簌抖动,手中的粗幡布,被强忍剧痛的他,捏扯得褶皱不堪。

有两个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神魂摆脱了躯壳的束缚,轻飘飘的漂浮出窍。

不行,我还有大业未竟!

求生的意念一连两次,硬生生将他虚浮的神魂,拉扯回身躯。

等张重光回过神来时,胸口发闷,耳畔依然回响着海妖的吟唱。

他的口中、鼻端淌着鲜血,双耳也汩汩流动暗红的血液,眼角几欲裂开。

他死死盯着姚春秋,没有一丝一毫从『褫夺术』反噬中挣脱出来的侥幸。

张重光目光中尽是冷静且压抑的疯狂,他以绝大的意志力紧咬牙关,牙缝里终于呲出龙虎之声:

“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下一刻,姚春秋短暂耳鸣,眼中尽是惊恐之色,像是看到了令他终生难忘的可怖画面。

茅草人似是感受到张重光的情绪,一对稚翎频频颤动,周遭灵气急遽跳荡。

“轰——”

随着一声寂灭的轰鸣声,茅草人碎裂为寸寸草屑,仿佛从未在世间存在过。

姚古、姚春秋和胡媚儿顿时化为一缕青烟,尸体也没留下。

“三个打一个被反杀,你修的什么仙。”

张重光嗤笑一声,照例对着殿内的飞灰们嘲讽后,大口喘着粗气,眼皮愈发沉重。

他时常提醒自己践行下棋时保持沉默,将死对方后再开口的准则,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师兄。”薛晴被方才的爆鸣声震醒,她双臂撑地,艰难爬起身来,抬头看到张重光摇摇欲坠。

听到薛晴熟悉且甜美的声音,张重光紧绷的弦,彻底松了。

他靴底拖地,沉重的向薛晴挪出一步,然后双腿一软,瘫倒在地,陷入沉沉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