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忽悠朱元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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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傻妞

六七月的夏季,山林里微凉安静异常,整支车队这一夜却是鸡飞狗跳。府卫军按着人头详细排查运粮队有无奸细宵小,查了一夜功夫也毫无头绪。

张仨这一夜做了好多梦,梦见有个人一会儿给他轻柔地擦身降温,一会儿给他煎汤喂药,一会儿又身上微痛,那人按着他的手脚,威胁说“再动就不给你扎针了!”……只是,这人的手上的皮肤好细腻,动作好体贴,声音像百灵鸟一样好听。

临至帐篷外透入明亮的阳光,临近中午时张仨醒了,在他的软榻旁,一个小厮垂着一头乌发正趴着休息。

“这人是谁?”张仨浑身酸痛,全身像跑了一场马拉松一样没气力,他噘起嘴唇使劲吹了一口气,气流吹开发丝,却见一张俊美的脸庞呈现出来,正是黛杉。

黛杉一身小厮衣衫,脸上满是疲惫,见张仨醒来“砰”地在他脑门上敲一记,道:“别说话,还有一针!”说罢也不管张仨同意不同意,一把扯开张仨胸膛,又从靴子里取出一根狭长锋利的小针刀,用手指量了量,一针扎进张仨肋下的肉里。

张仨痛得一阵哆嗦,心中暗道苦也,她这是报仇虐杀我来了。他痛得直求饶:“侠女、姑奶奶、女菩萨……您饶了我吧,那一夜只是个误会,我的凉茶还是你倒给我的呢……!”

黛杉手中的狭长小针刀轻轻一扭,张仨痛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可怜身上却一点劲儿也没有,只能继续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哎哟……我是大色魔,我是色情狂……求姑娘大发慈悲,饶了我吧!”

黛杉眉头一皱,喝道:“闭嘴!”又向帐篷外叫道:“药熬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花丹宫和肖溜子掀帘入帐,手里还端着一碗浓黑的汤药。

黛杉接过汤药,瞪了一眼张仨叫道:“张嘴!”

一股浓浓的腥秽味传来,张仨稍一犹豫,黛杉一把捏住他的脸颊,从旁边取过一个漏斗直接插上去,冲肖溜子一使眼色,喝道:“灌!”

花丹宫端着汤药俯下身,道:“姑爷,你忍着点!”说着,将汤药顺着漏斗咕嘟咕嘟直灌下去。

可怜张仨想要挣扎,被江溜子按住手脚,口中嗬嗬有声,一大碗腥秽的汤药硬生生被灌入腹中。眼看汤药一滴不剩,黛杉又俯下身来观察扎入张仨肋下的小针刀。

张仨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裸露的胸膛,黛杉眼睛狠狠剜了他一眼,轻轻拔出小针刀在烛火上烤了烤插入靴中,说道:“小针刀刺穴,再加上汤药排毒,这夹竹桃毒已经去得七七八八,他应该没有大碍了!”

肖溜子松开张仨的手道:“姑爷莫怪,‘小哥’吩咐了,这药汤要猛服快咽,不能一口一口慢慢喝。”

花丹宫双手合十向天一拜,挤出些笑容道:“老天爷保佑,你要是没有这位‘小哥’,姑爷怕是……怕是……阿弥陀佛,谢佛祖保佑吧!”

“小哥?”张仨愕然。

肖溜子道:“姑爷,这位‘小哥’医术好生了得,昨夜大家伙都束手无策,眼见你和四位侍卫大人都不行了,大家伙慌作一团,还是这位‘小哥’站出来,连夜上山寻药,熬了浓浓一大锅,又亲手给你喂药,擦身,还用小针刀为您扎穴排毒,嘿,这‘小哥’的药真神了,一大锅药不止救了您,就连李有德他们几个人,也顺带着捡回一条命来!”

肖溜子絮絮叨叨,但张仨听明白了,昨夜是黛杉救了自己,不过他不明白,为何肖溜子夫妇都称黛杉为“小哥”,虽然她身着小厮衣衫,但长长的秀发还散在肩头呢,难道这夫妇俩“瞎”了不成?

黛杉俏脸一红,说道:“出去!”

花丹宫闻言,赶紧收拾药碗准备退出帐篷,肖溜子却有些放心不下张仨,傻乎乎地说道:“我且待在帐篷里吧,看姑爷还有什么差遣。”

花丹宫看肖溜子犯傻,一脚踢在他膝盖上,把他生拉硬拽出了帐篷。

张仨心里虽有疑惑,但还是打心眼里感激黛杉的,他抬眼看着黛杉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黛杉脸色更红了,俯下身子为张仨盖好被子,低声道:“阿妈说过,‘男人是山中树,女人是树上藤’,怎么,你不认账吗?”

张仨心里感动了,心中暗叫声“傻妞”,说道:“认,当然认,你眼光不错,我就是你命中注定那棵大树,所以你来救我对不对?嘻嘻。”

黛杉听闻张仨这么说,叹了一口气说道:“按照苗寨的规矩,女人一辈子只能有一个男人,我不救你谁救你?”

黛杉的话触动了张仨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他嘿嘿一笑问道:“这些日子你去哪儿啦?你怎么穿着小厮的衣衫?”

黛杉道:“那天我赌气跑了,但回过头来找你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今早看见你在汉阳门外嘚瑟地骑着白马,我就偷了一套小厮的衣衫混进粮队跟来了。”

“原来是小偷呀!”张仨笑道:“失敬失敬!”

黛杉一赌气,从靴中国抽出小针刀对准他的嘴巴,说道:“再胡说,小心我扎烂你的舌头!”

张仨算准了黛杉嘴硬心慈,调笑道:“别别,你要是扎烂我舌头,岂不是谋杀亲夫?”黛杉为之气结,手里握着小针刀,在他口边扎也不是,不扎也不是,张仨却颓然噘起嘴来,在她手背上一吻。

“你……你,不是好人!”黛杉转过身去,再也不理他。

帐篷外,传来一阵呼喝声,听声音却是肖溜子和花丹宫争吵了起来。

听声音,肖溜子叫道:“让我进去,我得守在姑爷身边才放心!”花丹宫叫道:“你傻呀,姑爷有‘小哥’守着就够了!”,肖溜子不依不饶,喝道:“多个人多份力量,我得守着姑爷,不然肖庄主那儿咋交代?”,花丹宫不吭声了,紧接着传来一阵砰砰声,似乎给了肖溜子几下狠的,一阵吵闹声中,肖溜子大叫:“臭婆娘,老子休了你!”

张仨皱眉道:“去把他们叫进来,老子劝劝他们。”

黛杉起身,将肖溜子和花丹宫叫进了帐篷。两人进帐来,犹自气鼓鼓地谁也不理谁。黛杉将张仨扶着半坐起来,又给他背上塞了个枕头。张仨明白,刚才这两人就是话赶话把话说重了,不过怎么劝却是件麻烦事。

略一思索,张仨问肖溜子道:“听你说要休了花嫂子?”

肖溜子气鼓鼓地挽起袖子,指着几条挠痕悲愤地说道:“姑爷,你看看,谁家媳妇天天像母老虎一样!”

花丹宫怒道:“写休书,谁不写谁就是没卵子的。”

张仨也不禁气笑了,心道这两个人儿子都有了,肖溜子怎么能没那个呢?他略一考虑,又笑问道:“天下大势也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嘛,来来来,分就分,我来给你俩当见证人。”

黛杉瞪了一眼张仨,道:“宁拆百家庙,不拆一家亲,哪有你这样劝人夫妻分离的。”

张仨轻轻摆摆手,问肖溜子道:“既然要写休书,你家财产可得分得明明白白,我来问你,你家有几间房呀?”

“两处宅子”,花丹宫双手抱臂,道:“姑爷说得对,是得说清楚财产怎么个分法,宅院一人一处就是!”

肖溜子脖子一梗道:“我没意见!”

张仨又问:“家中多少田地?几头牲口?积蓄多少呀?”

肖溜子答道:“家里有田地二十亩,两头牛,这几年也存了些银子。”

张仨道:“嗯,这就好办,田地、牲口和积蓄你两人一人一半就好,就是家里的家具、锅碗、被褥你二人也一人一半可好?”

“好!”肖溜子和花丹宫异口同声回答道。

张仨笑了笑,又道:“还有‘小狗子’这个娃娃,你二人回去也找把刀,从中劈开一人一半就好!”

“那怎么行?”花丹宫叫道:“娃娃没法分,姑爷再想想办法!”

张仨当然知道这两人就这么一个孩子,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可难死我了,房子、田地啥的都分得清清楚楚,这孩子当然也得分得公平呀,我有个好办法,不伤孩子还能分得公平合理,你们听不听?”

肖溜子和花丹宫点点头,问道:“姑爷有什么好法子?”

张仨正色道:“这样吧,你二人赶紧回帐篷去,通力合作、齐心协力,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再生一个出来不就行啦,赶紧去!”

黛杉终于绷不住,捂着嘴巴笑起来。

张仨一挥手,喝道:“滚滚滚,赶紧走,老子还病着呢,你俩有本事现在就去造一个‘二狗子’出来!造出来了来找我,我再给你俩公公平平地分家!”

说着顺势抓住黛杉手腕,道:“杉儿,你看我分配得公不公平呀?”

黛杉缩了一下手,却没抽出来,只能由他握着,一张俏脸却红了起来。

“这就走,这就走!”肖溜子再笨,也知道这帐篷里不需要他再待着了,一旁花丹宫也转怒为笑,冲着张仨道:“好,姑爷说得对,我俩这就回去造个‘二虎子’去!”,说着,拉着肖溜子就要离去。

肖溜子满脸悲容,花丹宫掏出弹弓一瞪眼:“咋地了,非逼着老娘动手才行?”肖溜子长叹一声,随着花丹宫去了。

帐篷里安静下来了,黛杉脸蛋通红像熟透了的山柿子一样,张仨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也不说话,只是嘴角上扬,轻轻搂了搂她的杨柳细腰。

良久,黛杉问道:“我问你一句话,你要真心真意回答我,若是撒谎天打五雷轰!”

张仨点点头答应下来,黛杉问道:“若是有一天,我脸上都是皱纹,腰也佝偻了,脾气也不好了,你……你会不会也休了我?”

张仨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休!”

黛杉一惊,只听张仨拖着尾音笑道:“休……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