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來一次

「一天一天的我在期待放學，一轉眼卻要告別校園；一張一張的快樂同學笑臉，粉筆似的消失不再預見……」

音樂鈴聲響個不停，李Sir再不願醒來，也得把鬧鐘按停──他從被窩裏伸出右手，豈料卻將鬧鐘掃落地上。李Sir無奈翻身坐起，一邊抓着蓬鬆的頭髮，一邊不情願地爬下牀去，終於弄停了鈴聲。

雖然李Sir刻意把人氣網絡歌手CK翻唱的老歌預設為音樂鈴聲，但再好聽的歌曲，擾人清夢便是罪大惡極！李Sir隨手一擲，將鬧鐘擲到牀上去，然後回過神來，使勁地搖了搖頭。

許多人都曾經有過這種體驗──當某些東西第一次在你眼前出現，又或者某些事情第一次在你眼前發生，剎那間你會覺得似曾相識，可是感覺又十分模糊！譬如坐車，車子拐過某街角，不只大廈和商戶，就連來往的行人你都有印象；又譬如某人對你說話，你好像聽說過，甚至還猜到他接下去要說什麼……

這一刻，李Sir就有着強烈的似曾相識的感覺！碰跌鬧鐘這回事，他很清楚最近都沒試過，為何竟有記憶猶新之感？

梳洗過後，李Sir回到睡房，打開衣櫃挑了一件襯衫。「幸好不是太皺，將就着還能夠穿……」李Sir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把襯衫穿上，不料袖口的鈕扣突然鬆脫，在地上一彈，滾到睡牀下面去。

看到這一幕，李Sir不禁呆住了！他好肯定這曾經發生過，就算不是真正的發生，至少他腦海裏有着一模一樣的畫面。李Sir不知道這算什麼，卻沒由來的覺得十分反感。

「接下來呢？接下來我要怎麼做？」他摸了摸衣領的鈕扣，竭力搜索腦海裏的零碎片段，「既然我對丟失鈕扣一事有着深刻印象，沒理由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吧！」李Sir想了又想，始終搞不清楚自己是換過另一件上衣，還是摺起衣袖算數。

李Sir心裏直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眼看時候不早，只好勉強收拾心情，拿起充當早餐的黑芝麻麵包出門。他步出升降機，穿過大堂時跟大廈管理員卿叔點頭打招呼──這情景對李Sir來說十分熟悉，只不過他每天都這樣做，早養成了習慣啦，不熟悉才怪呢！

就在李Sir伸手去推閘門之際，忽然又有一股古怪的想法襲上心頭──門柄碰不得！李Sir「記得」自己會去觸碰門柄，雖然這動作他重複過上千遍，但這次不同，他有種感覺只要一碰門柄就要出事。

卿叔見李Sir一動不動的站在大門前面，於是走過來問：「李先生，有什麼可以幫到你？」

「這門柄……」李Sir解釋不來，卻又不能永遠站在這裏不開門，只好鼓起勇氣伸出右手，小心翼翼的抓住門柄。門柄一入手中便往下一沉，叫李Sir臉色驟變──門柄與門板分離、整個甩掉了！如非李Sir早有準備用五指抓緊，門柄便要掉到地上去。

但見李Sir手執門柄、一臉可怕的站在閘門前面，卿叔哈腰說道：「哎呀，它真的就這樣甩掉了！實在不好意思，較早前已有住客投訴門柄不牢固，」如同唸出早寫好的對白，卿叔繼續說，「我已給管理公司撥了電話，管理公司方面答應下午兩點鐘派人來看看。」

話入耳中，李Sir幾乎肯定自己早知道這些訊息。可是卿叔不說出口，他又未必能夠記起來……這些「片段」都十分零碎，惟有等到卿叔說出上半句，才能從海量的記憶中把下半句也「勾」出來。

「這樣……」李Sir尷尷尬尬的把門柄交到卿叔手裏，說，「我才不好意思，這門柄你保管着吧！」

「放心，管理公司會儘快維修好。」

李Sir覺得自己狀況古怪極了，想找個人商量一下，但當他與卿叔殷切的目光相交接，就知道卿叔絕非傾訴對象，不禁苦笑。

這時候，閘門外面傳來吵耳的鈴聲，李Sir立即推門而出，剛好看見一輛單車在他面前飛掠而過！卿叔捧着那門柄，哎呀一聲說：「又是那傢伙！這樣橫衝直撞太危險了！他……」

「他是附近茶餐廳送外賣的吧！」李Sir脫口說道，令卿叔大是意外。

「李先生也認得他？」

「不，」李Sir用力搖了搖頭，「待會你打電話到茶餐廳，向他們老闆反映一下吧。」

卿叔又是一呆，疊聲說道：「正有此意、正有此意！」

通往高啟南中學的街道上人流漸多，尤其穿着校服的學生，坐車的，步行的，都往學校方向走去，氣氛變得十分熱鬧。李Sir經過一間連鎖式便利店，也沒細想便打算走進去買點什麼。他剛跨出一步，忽然記起自己帶了黑芝麻麵包作早餐，忍不住輕拍額角。「啊啊……這跟印象中的情景倒是有點不一樣呢！」正想繼續往前行，李Sir卻發現一個身材高大的女生站在便利店的收銀台前，不是怪力女孩陳嘉琪是誰？

李Sir走進便利店，隨手拿了一盒牛奶，便跟陳嘉琪打招呼。

陳嘉琪看見李Sir，登時喜形於色：「李Sir，你買牛奶？」

「明知故問！」李Sir見對方穿着整齊運動服裝，反過來問：「你有比賽嗎？」

陳嘉琪是前3E班學生、擁有天生神力的超凡同學！她身高足有五呎十一吋，加上本身思想成熟，跟葉菁茹和徐心一樣，都是特別班裏的「大姐姐」，最得李Sir信賴。此外，陳嘉琪更是惟一一個獲批准參加正式體育比賽的體質強化系異能人。

趁着李Sir用「八達通」付錢，陳嘉琪在旁邊喜孜孜的說：「李Sir，放學後我們女子足球隊要跟法林明高中學踢友誼賽，你也來看看吧！」

「我不肯定手頭上工作能否……」古怪感覺再次襲上心頭，剛打算拒絕的李Sir暗暗嘆氣，改口風說，「呀！總之只要有時間，我保證一定來看你踢球就是！你也給我記着，千萬不能在比賽裏使用異能，知道嗎？」

「我什麼時候令李Sir擔心過？」陳嘉琪不樂意的說。

「好吧！既然你這樣說，我就不囉唆了！」

兩人走出便利店，一種突如其來的不安感衝擊着李Sir神經，叫他背心微微發涼……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李Sir說不出來，硬是要他打比喻，或許獵物被捕獵者盯上了就是這樣子了！

察覺李Sir神色有異，陳嘉琪停下腳步，問：「李Sir，你怎麼了？」

李Sir沒有回答──他要怎麼解釋那種被監視，甚至被盯上的感覺？即便近乎無所不談的學生，深知道他們不會嘲笑自己，但懷疑自己被跟蹤這回事，始終有些難以啟齒。

李Sir放眼望去，滿街都是高啟南中學的學生，並未發現可疑人物，不得不懷疑自己是否想多了。李Sir跟剛好有眼神接觸的張文生打招呼，然後轉身往校門走去。

張文生曾是特別班學生，向來無甚存在感，忽見李Sir跟自己打招呼，不禁有些受寵若驚，一不小心竟撞到旁邊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那男人側頭瞥了張文生一眼，凌厲的眼神立馬把張文生瞪退了。

「別引人注意啊！」旁邊另一個也穿黑色套裝的女子壓着嗓子問：「你有沒有新發現？」

「暫時沒有……守株待兔不是好辦法，你有什麼意見？」

「要來的始終還是要來，守株待兔就守株待兔吧！」

黑衣男子點點頭，與同伴雙雙隨着上學的人潮往前走。他們萬萬沒料到，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遠處還有另一對男女默默地站在街角……

＊　　　＊　　　＊

午休時候的學校圖書館最是熱鬧，許多同學都喜歡來到這裏借書看書。或者是人太多的關係吧，就算大家刻意低聲說話甚至保持肅靜，圖書館裏還是有一種嗡嗡、嗡嗡的聲音在迴響。

負責主理圖書館的，便是掛名圖書館主任的Miss梁。她雖然是普通人，但跟李Sir一樣，由異能人管理局聘用，負責在學校支援李Sir。Miss梁利用工作之便，挑選前特別班的學生出任圖書管理員，好讓李Sir有需要時能夠「名正言順」的把大家集合起來。

李安娜來到圖書館，剛剛將管理員的名牌掛在胸前，便看見李Sir靠在窗邊，不知道看些什麼。

「李Sir好早啊！吃完午飯了嗎？」

「噢……是啊！」李Sir霍地回頭，「要開館啦？」

「還有兩分鐘……阿雪沒到嗎？」

「謝映雪？我沒看見她……」

「李Sir好過分，剛才我不是跟你打招呼了嗎？」謝映雪和Miss梁從圖書館另一端走過來，難過的說。

李Sir打哈說：「我一時走神罷了……你們自個兒忙去，不用管我……」

Miss梁嘿聲笑道：「你無所事事站在這裏，難免有些礙眼……你可以到角落裏找幾本書看，或者乾脆躲到後面用電腦上網！」

李Sir卻不願意離開窗邊，他掀起百葉簾，仔細觀察街道上每一個行人，想要找出監視者──經歷一個早上，被人監視的感覺有增無減，李Sir快要變神經質了。

Miss梁吩咐謝映雪打開圖書館的大門，這才對李Sir說：「看來你不像是開玩笑，不過你有點嚇着李安娜和謝映雪了……」

「我真的覺得自己被監視着呢！」

「有什麼人會監視你？」學生們魚貫走進圖書館，Miss梁用更低的聲音說，「就算事情與異能人有關，我也不認為你會成為目標……難道你真的相信自己是什麼“最強異能人”嗎？」

管理局中的確有些人抱持這種看法，李Sir向來不以為意，然而這時候聽Miss梁提起，完全是嘲笑口吻，不禁面紅耳熱：「我、我沒有沾沾自喜的意思……他們所以這樣說，是因為無論其他異能人的能力多厲害，我也能夠將它……」

「得了得了，你不用向我解釋，你的能力我還不知道麼？」Miss梁擺手說道，「這樣吧！閉館後我們再仔細研究，現在給我低調一點可以嗎？」

「還有我那個“預感”呢？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有可能在不知不覺中開發了新異能呢……我建議你儘快通知管理局，做一個詳細的測試……假如真有預知能力這回事，說不定就是A級異能，你也可以轉職秘密調查組了。」

「誰希罕啊！」李Sir在喉嚨裏嘀咕了一句，轉身走出圖書館。

看看腕錶，距離上課還有三十分鐘，李Sir百無聊賴，決定到天台去吹吹風。

正如大部分學校一樣，為保障學生安全，高啟南中學的天台範圍也是「閒人免進」──鐵閘給鎖上了，並掛着一塊寫有「禁止進入」的告示牌。不過身為特別班導師，李Sir有着不少特權，包括擁有校舍全部鎖匙，好讓他能夠儘快趕抵校園每一個角落，處理突發事情。

李Sir打開鐵閘，走上了校舍西翼的天台。正當他享受着涼風拂面的快意時，忽然感到有人躲在暗處盯着自己！這次感覺是如此實在，以致李Sir霍地轉身，向着水箱位置喝道：「是誰躲在那裏？」

李Sir話音剛落，便看見有人從水箱後面走出來。只沒想到，那是一個身高不滿一米二十、稚氣未脫的小女孩！小女孩睜着一雙水靈的眼睛上下打量李Sir，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原來是個小孩子嗎？」李Sir嚥了一口唾沫，難以置信地問，「你、你是什麼人啊？怎麼跑到天台上面？」起初李Sir以為監視者終於現身，待見到只是一個小女孩時，心裏難免大失所望。李Sir明知道無甚可能，還是忍不住多問了她一句，「你……是你一直跟着我嗎？」

李Sir話說出口已啞然失笑、暗罵自己多疑，可沒想到那女孩竟然反過來問：「你就是李Sir？我是特意回來找你啊！」

「嗄？你怎麼知道我是誰？」李Sir呆了好半晌，覺得事有蹊蹺，「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是幼稚園生還是小學生？你……你今天不用上課嗎？」

「我都說特意回來找你囉，還問這些幹什麼？」小女孩不耐煩的皺眉說，「你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關心……我再確認一次，你真是李Sir？負責指導特別班的那個李Sir？」

李Sir恍然大悟，輕拍額角說：「我明白了！你是哪個特別班學生的親戚？即便如此，也不能在校園亂晃……我先帶你到校務處去，慢慢再說……」

「你有完沒完啊？」那個小女孩一跺腳，說，「時間無多了……你好好聽我說，不要打岔！要不然你一定後悔！」

小女孩臉上那認真的神情叫李Sir大惑不解：「你是怎麼啦……」

「我說過不要打岔！」小女孩忽然抓住李Sir兩個手腕，望着他說，「李Sir，你聽過“最強異能人”的傳說嗎？」

李Sir立即想起Miss梁那番話，臉頰紅得像火燒般：「你、你在說我嗎？怎麼連五六歲的小孩也知道我的能力？」

小女孩呆了一呆，急道：「你在胡謅什麼啊！我告訴你，不久的將來高啟南中學便會培養出一個“最強異能人”，我特意為此回來……有一個邪惡勢力覬覦這個“最強異能人”的能力，李Sir必須好好守護“他”，不要讓邪惡勢力搶先取得那個異能！而且你自己也要小心一點，因為你……連你也會……」

李Sir聽得一頭霧水，指着自己問：「我？我有什麼事啊？」

小女孩嘆了口氣，說：「我已把所知的一切都告訴了你，你一定要阻止那個邪惡勢力作惡啊！」

「慢、慢着！什麼叫“所知的一切”？到底你口中的“最強異能人”是我不是？那股邪惡勢力又是什麼東東？他們要怎樣搶奪所謂“最強異能”？你要我怎麼阻止這一切啊？」李Sir一口氣連問好幾個問題，「你說得如此含糊，就算我想要相信你，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小女孩被問急了，又跺着腳說：「我只是個七歲的小孩子，哪知道這麼多啊！」

「嗄？你不知道？」李Sir追問，「那是有人讓你傳話嗎？」

「是我自己決定回來找你的！但我只知道這些，而且對許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小女孩還沒說完，兩個穿着黑色套裝的男女忽然憑空出現，分從左右將小女孩和李Sir夾在中間。

「瞬間移動？你倆是……」

「秘密調查組！」其中一個男人抱着雙臂，森然道，「我們奉命帶走這個女孩，請你不要防礙公務！」

「秘密調查組？」李Sir心裏打了個突，哼聲說道，「你倆既然是秘密調查組的人，便應該認得我才對……這小女孩幹了什麼事情，需要你們親自抓捕？」

那個男人冷哼一聲，根本沒把李Sir放在眼裏，倒是另一個女人插口說：「就算你是管理局指派的老師，也沒資格干預秘密調查組的工作吧？」

李Sir心頭有氣，嘿聲道：「大家都為管理局辦事，總有互相幫忙的時候，就連張道遠和美奧娜也不會跟我這樣說話……」

「帶走她！」那個男人不耐煩地打斷李Sir說話，「你敢阻撓我就不客氣了！」

「啊？你們組長是誰？」李Sir認得不少秘密調查組的成員，尤其六個組長全都見過面。「你們跑到學校拿人還敢如此無禮，我倒要聽聽你們組長有什麼解釋……」

李Sir這樣說的時候，沒考慮過對方有什麼反應，卻也料不到事態竟會如此發展──那男人怒吼一聲，向着李Sir舉起右手，從掌心放出一道強光！強光瞬間擊中李Sir腳邊，把地面燒焦了一大片！

另一個女人倏地伸手抓住小女孩肩膀，原本不難看的五官扭曲成猙獰的神情！李Sir驚魂未定，只知道眼前兩人大有可疑，必須加以阻止。可是既要防範那男人再度施襲，又要從另一個女人手中搶回小女孩，他可以怎樣做？到底自保還是救人，他應該如何抉擇？

再厲害的異能人，在這情形下也有瞬間猶豫吧！但是李Sir卻沒半點迷茫，因為由始至終，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發動自己的異能！

那個女人抱起小女孩向前一衝，然後滿臉驚疑的停住腳步；旁邊那男人不斷揮動雙臂，可掌心卻什麼也沒有！

「我的異能失效了？」那男人握住拳頭朝李Sir咆哮，「你幹了什麼好事？」

「你不是秘密調查組……不，你們甚至不是管理局的人！」李Sir終於明白過來，趁着那女人疏忽，從她那裏搶回女孩！「只要是管理局裏的，就算不認得我，也一定聽說過我的能力……你倆到底是誰？抓這女孩幹什麼？」

那個男人他大叫着衝向李Sir，卻給旁邊的女人拉住手臂。「別慌，這傢伙大概擁有讓異能無效的能力……我曾聽說有這麼一個異能人，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了……」

「就是這樣！五分鐘之內，你我變得和普通人沒兩樣……好了，你們乖乖的在這裏等着，我把真正的秘密調查組叫來……」李Sir從懷裏取出手機，眼前突然一暗，原來那男人已撲到他跟前！李Sir沒來得及反應，臉頰已吃了對方一記右勾拳，一下子翻倒地上。

「你這小子敢大言不慚！就算沒了異能，我也能夠輕鬆揍死你！」

「別衝動！」那女人再次勸住同黨，「異能失效的話，遇上秘密調查組就糟糕了，我們先撤吧！」

那個男人又踢了倒地的李Sir一腳，哼聲道：「這小孩怎麼辦？」

「無法“瞬移”的話，把她帶在身邊太礙眼，而且……」那女人瞥了瞥瑟縮一角的小女孩，「據我看，帶走不帶走也沒關係了！」

那個男人不再說話，兩人先後沿着樓梯離開天台。

李Sir搖搖晃晃的爬起來，眼前盡是金星亂舞。他摸了摸腫起的臉頰，忍不住呼痛：「可惡！嘴角也破了，這傢伙真野蠻……可他們到底什麼來頭？」李Sir從地上拾起手機，看見那小女孩蹲在地上，便問她道：「我們的話還沒說完呢……剛才那兩人要捉你，跟你提到“最強異能人”有關係麼？」原本李Sir對小女孩的話只半信半疑，但既然有人前來抓她，當中一定有着重大內情。

沒想到那個小女孩非但不答話，還尖叫着跑開去。李Sir呆了呆，立即從後追上，好不容易在樓梯口截住她，她竟然高聲呼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