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校园篮球逆袭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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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干干净净的钱

门又被粗暴地推开一条缝,同宿舍的兄弟田大力顶着睡得乱翘的鸡窝头钻进来,手里拎着几个硬邦邦的食堂油条。他茫然地看着窗边一脸诡异的笑、站得笔直的我:“陈墨?大清早站那儿傻笑啥呢?宿醉还没醒透啊?”

我转过头,脸上那诡异的笑容瞬间敛去,眼底深处那簇疯狂的火焰却无声地燃烧得更旺。我知道,我得做点什么,让这沸腾的血液和脑子里那轰鸣如雷的“预见”找到一个即刻的爆发点。一刻也不能等了!

时间,是现在流淌的每一分秒。启动资金,是此刻必须撬动的第一块基石!

“胖子,”我直接开口,声音异常干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迫切,“兜里还有多少?”

田大力嘴里还塞着半根油条,闻言一愣,含糊不清地说:“啥?钱?还有块把几毛的买油条……”他条件反射地掏出皱巴巴的零钱夹,里面零星夹着几张破烂的钞票。

那点钱显然不够。我脑海中那些翻腾如沸水的未来图景,尤其是某个即将掀翻世界的浪头,瞬间清晰——单场81分!

那种疯狂到极点的比分,赛前哪怕最疯狂的预言家也不敢喊出来的数字!科比在对阵猛龙的比赛中,单场拿到了81分!

我深吸一口气,胸腔里那股火几乎要烧到喉咙口:“不是油条钱!大点!你有多少能动用的‘大钱’?”

田大力一脸“你吃错药了吧”的表情,含糊地嘟囔:“大钱?九百吧,我这学期的生活费,饭卡里还剩点……你要干嘛?”

“九百……”我心如电转。黄强这混蛋昨天起哄让我请客,逼我在学校后门小摊上赊了一箱啤酒,欠了那个外号叫“黑脸张”的小卖部老板整整八十块钱。这笔烂账必须立刻清理掉!但更重要的……是赌球!九百,在这个地下赌局盘口初开的当口,已经是撬动未来的杠杆!

“借我!下周一之前还你!翻倍!”我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钉子敲进木头。眼神里的光芒让田大力嘴里的油条都忘了嚼。

田大力眼珠子瞪圆了,咽下油条,一脸活见鬼的样子:“翻倍?就一周?你……你该不会是要拿去赌球吧?”他声音都压低下来,带着点恐惧,“那东西坑死人的!你欠黑脸张的钱还没抹干净呢!陈墨!你清醒点!”他没说出口的另一句是:就你这穷得叮当响的样子,拿什么翻倍?

“坑人?”我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带着一丝睥睨,一丝燃烧的疯狂自信,“对别人或许是坑。对我来说?那就是提款机密码!”脑海中那场科比81分的画面,比任何现实更清晰,散发着金钱的味道。“周一!就还你!”

我的态度完全不像在赌,而像是在进行一场必然成功的收割。这奇异的笃定让田大力懵了,张着嘴,下意识地把那九张被体温捂得有点软的、油腻腻的百元钞票抽出来,犹犹豫豫递了过来:“你……你真别乱来啊……这钱……”

我没给他再动摇的机会,一把夺过。“谢了!”只扔下两个字,人已像阵风一样冲出了宿舍门,撞得那扇破门咣当作响,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留下田大力一个人站在屋子中央,手里捏着剩下一张十块和几个硬币,一脸如梦初醒的茫然。

七中后墙根那条专收废品的小巷,散发着一股复杂的味道——腐烂的菜叶、尘土、纸张旧油墨还有生锈金属的混合气息。下午放学,夕阳把破旧的砖墙映照成肮脏的金色。

我站在巷口,看着那个几乎缩在巨大废纸堆阴影里的佝偻身影。一个女人,穿着洗得发白,袖口裤脚都磨得毛糙不堪的灰蓝色旧工装,背心的颜色早已看不出本色。她正费力地将一堆捆扎得歪歪扭扭的纸壳板往一辆锈迹斑斑的三轮车上码。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这些赖以维持生计的“宝贝”。汗水浸湿了她散落在额前的几缕灰白碎发,粘在干瘦的脸颊上。

那是我的妈。前世的。

心口猛地一撞,像是被无形的手重锤了一下,呼吸都有些窒塞。

前世……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冰冷的殡仪馆告别室里。她躺在花圈中间,瘦小得像个孩子。操劳了一辈子的手缩在身前,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一点没洗净的污黑痕迹。那时候她的脸也和现在一样,在昏暗角落里浮着那种为了几毛钱而小心翼翼、疲惫到麻木的表情,却永远定格了。心脏病,医生说。长期营养不良,精神过度紧张劳损……

一股强烈至极的酸涩瞬间从鼻腔涌上眼眶,烧得眼前一片模糊。我死死咬住后槽牙,才把那翻腾的情绪死死按住。我吸了吸鼻子,用力挺直了腰背,朝那堆破纸堆走过去。

“妈。”我开口,声音有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女人被我的声音惊得一哆嗦,猛地转过头来。那张被生活揉皱的脸上,先是茫然,看清是我之后,立刻堆起一种近乎本能的小心翼翼:“墨墨啊,放学啦?饭在锅里温着呢……”她习惯性地擦了擦手上的灰,局促地想掩饰那个杂乱肮脏、被纸壳箱子堵得下不去脚的角落。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表情,我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针细细密密地刺痛着。前世那些被忽略的细节,此时清晰如刻——每一次我拿到钱,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宽慰,却又带着忧虑;每次家里稍有改善,钱转眼就被意外的开支吞噬殆尽;父亲拿着微薄薪水在厂里日夜连轴转……

这些画面挤压着我的神经。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直接从洗得发白的校服裤子兜里掏出一样东西——用黑塑料袋卷得紧紧的一小卷钞票。卷得不严实,露出粉红色的边角。

“给。”我把那卷钱递过去。

我妈愣住了。她下意识地在旧工装上用力擦了擦手,才犹犹豫豫地接过那个小小的、有点压手的卷。她的手指有点颤抖,一层层把外面那个黑塑料袋解开。

里面露出了几张崭新的百元大钞。二十张。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秒。

她的眼睛蓦地睁大,瞳孔像是被火炭烫了一下,猛地收缩。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怀疑和某种深重恐惧的神情,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你……”她手指猛地攥紧了那几张崭新的钞票,力气大得骨节泛白,尖锐的声音拔高了几度,刺破了小巷的沉闷,“哪来的?这么多钱!说!是不是在学校惹什么事了?偷了?抢了?”她扑过来,枯瘦的手指用力抓住我的校服衣袖,像是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又像是在确认眼前人的真实。焦急和恐惧让她的身体微微战栗。夕阳残存的光线下,她眼角的皱纹里闪烁着细碎的、可疑的水光。

那份激烈的反应像一面冰冷的镜子,折射出了前世那个窝囊废儿子带给她的无尽担忧与屈辱。

胸中那团火焰轰地一声灼烧得更猛烈了,夹杂着几乎将我淹没的酸楚和滔天的决心。

“妈!”我抬起手,稳稳地按在她死死攥着我衣袖的手背上。她的指关节冰冷得吓人。“别急。”我的声音异常平稳,带着一种超出年龄的力度,眼神没有丝毫躲闪地迎上她惊恐慌乱的目光,“是我打赌赢回来的,干净钱。”

“打……打赌?”她的惊疑几乎要把这两个字咬碎。

“嗯。”我用力点了点头,嘴角甚至牵动出一个微小的、却无比清晰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少年的轻佻得意,只有一种坚硬的磐石般的信念。“跟人赌了一场球,压得分,赔率很高”我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清晰落地,不容置疑。

她抓着我的手依旧在颤抖,脸上的惊疑像冻住的湖水,还没完全化开。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的脸,像是在辨认,像是在搜寻任何一丝谎言的痕迹。巷子里有风吹过,卷起细碎的废纸屑,在我们脚边打着旋。

“干干净净的钱,妈。”我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更沉了些,带着一种近乎誓言的重量。我伸出另一只手,将她冰冷粗糙、带着硬茧的手指,一根根从那卷钱上轻轻掰开——它们攥得太紧,钞票都被攥皱了。

“你……”她依然不敢完全相信,眼神在我脸上和口袋之间来回扫视,声音滞涩,“赌……球?那…那不是正经路数!不能沾!这次走了运气,下次呢?万一……”

“没有下次了。”我打断她,异常干脆,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斩钉截铁,“就这一次。”我顿了顿,喉咙有些紧,“我……要去个地方。”说完,没等她那在巨大冲击下近乎宕机的思维回路重启,也没理会她惊疑不定、欲言又止的眼神,抽回手,转身就走。

身后的破旧小巷、堆满的废品、伫立在暮色中的瘦小女人和她手中那卷几乎烫手的钞票……渐渐隐没在视角之外,又被一种更宏大、更炽热的渴望覆盖。

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