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债血偿
青岚山脉外围，黑松林。
一队青岚宗弟子正沿着山间小路行进，约莫二十余人，大多是练气期修为，只有领头的两名青年达到了筑基初期。他们身着统一的青色宗门服饰，腰间佩剑，神情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这是青岚宗外门弟子每月一次的历练任务——巡视山脉外围，清除可能威胁过往商旅的低阶妖兽。
队伍中央，一个面容俊秀、眉眼间带着傲气的少年格外醒目。他虽只有练气大圆满修为，却走在队伍最安全的位置，身边四名弟子如众星拱月般护卫着他。
“林师弟，这次回去，你应该就能突破筑基了吧？“一名护卫弟子讨好地问道。
林皓——林青璇的胞弟，得意地扬起下巴：“姐姐已经为我准备好了筑基丹，品质上乘。以我的风灵根资质，筑基不过是水到渠成。“
“那是自然！林师姐如今是宗门圣女，林师弟前途不可限量啊！“
林皓享受着众人的奉承，丝毫没有注意到，百米外的树冠中，一双冰冷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萧晨如雕塑般静立在松树枝头，玄天剑负于背后，全身气息收敛到极致。他跟踪这支队伍已经三个时辰，就等着合适的时机。
“林皓...林青璇最疼爱的弟弟...“萧晨眼中闪过一丝血色。这三个月的万魔渊生死历练，早已磨去了他所有的天真与仁慈。既然林家夺他灵根时毫不手软，他报复起来也不会留情。
队伍行进到一处狭窄的山坳时，萧晨终于动了。他手指轻弹，三枚石子破空而出，精准命中队伍最前方三名弟子的膝盖。
“啊！“惨叫声中，三名弟子跪倒在地，队伍顿时大乱。
“敌袭！列阵！“领头弟子厉声喝道，青岚宗弟子迅速结成圆阵，将林皓护在中央。
萧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当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时，他从树顶一跃而下，如鬼魅般落在队伍正中央！
“什么人？！“林皓惊骇转头，看到的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是你？！那个被废的...“他话未说完，萧晨已经一掌拍出，玄天之力爆发，将周围四名护卫弟子震飞出去。
“林皓，替我向你姐姐问好。“萧晨声音冰冷，右手成爪，直取林皓丹田！
林皓仓促拔剑相迎，剑法竟有几分林青璇的影子。但如今的萧晨早已不是三个月前的那个宗门天才，玄天战体赋予他的速度和力量远超同阶修士。
“锵！“
萧晨徒手抓住林皓的剑锋，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硬生生将长剑折断！随后一记膝撞重重顶在林皓腹部，让他如虾米般弓起身子。
“住手！“两名筑基期弟子终于反应过来，一左一右攻向萧晨。剑光如虹，封死了他所有退路。
萧晨不躲不闪，玄天剑首次出鞘！一道黑色剑芒横扫而出，两名筑基弟子手中长剑应声而断，胸口同时飙血，倒飞出去。
“这一剑，是为我断裂的经脉。“萧晨转身，剑尖指向瘫软在地的林皓。
林皓面如土色，裤裆已经湿了一片：“别...别杀我...我姐姐是圣女，你要什么她都能给你...“
“我要的，她自己会来还。“萧晨一剑刺出，玄天剑精准穿透林皓丹田，剑气肆虐，将其经脉尽数斩断！
“啊——！“林皓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昏死过去。
整个袭击过程不到十息时间。当其他弟子从震惊中回过神时，萧晨已经收剑入鞘，冷冷扫视众人：“告诉林青璇，这只是开始。“
说完，他纵身跃上树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山林间。直到他离去许久，青岚宗弟子才敢动弹，手忙脚乱地救治伤员。
...
十里外，一处隐蔽山洞。
萧晨盘膝而坐，调息恢复。刚才一战虽然短暂，但他刻意模仿了林青璇当日的招式，就是要让她知道——他来复仇了。
“林青璇现在应该收到消息了...“萧晨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快意。以他对林青璇的了解，胞弟被废，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突然浑身汗毛倒竖——有人接近！而且已经到了洞口！
萧晨瞬间进入战斗状态，玄天剑在手，警惕地盯着洞口方向。
“不愧是能单挑青岚宗巡逻队的人物，感知果然敏锐。“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随后三道身影出现在洞口。
为首的是个身材瘦高的中年男子，一袭黑袍，脸上戴着半张银色面具，露出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身后站着两名同样装束的随从，气息凝实，至少是筑基后期。
最让萧晨心惊的是，他竟看不出这银面人的深浅！要么对方有特殊隐匿法门，要么...修为远超于他！
“夜枭办事，阁下最好配合。“银面人轻笑道，向前迈了一步。
萧晨瞳孔微缩。“夜枭“——一个近年来活跃在修真界暗处的神秘组织，专门与各大宗门作对，行踪诡秘，手段狠辣。
“我与夜枭素无瓜葛。“萧晨沉声道，暗中运转玄天之力。
银面人摇摇头：“你刚才袭击青岚宗弟子，我们看得一清二楚。有意思的是，你用的招式，与三个月前青岚宗大比上林青璇所用的如出一辙。“
萧晨心中一凛。对方居然知道那场大比的细节？夜枭的眼线比想象中更可怕。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夜枭第七分队队长，墨尘。“银面人微微颔首，“我们对所有与青岚宗为敌的人都感兴趣，尤其是...身怀特殊体质的天才。“
最后几个字让萧晨心头一跳。对方看出了他的玄天战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萧晨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寻找突围路线。
墨尘叹了口气：“何必装傻？你身上那股战意，隔着三里地都能闻到。玄天战体，三百年未现世了。“
萧晨大惊失色，玄天剑瞬间出鞘，黑芒暴涨！
墨尘却笑了：“别紧张，我们不是敌人。正相反，我们可能是你最好的盟友。“他做了个手势，两名随从立刻退到洞外。
“什么意思？“萧晨剑锋未收，警惕不减。
“夜枭成立的初衷，就是对抗以青岚宗为首的七大派。“墨尘眼中闪过一丝恨意，“特别是...林家。“
萧晨注意到，提到林家时，墨尘面具下的肌肉明显绷紧了。
“你与林家有仇？“
“血海深仇。“墨尘声音冰冷，“三百年前，林家先祖林无涯为谋'窃天术'，灭我墨家满门。唯我祖父侥幸逃脱，隐姓埋名，传下血脉。“
萧晨心中一震。三百年前，正是玄天战尊陨落的时间！
“所以你们找上我...“
“因为你是三百年来第一个觉醒玄天战体的人。“墨尘上前一步，“战尊再世，七大派的噩梦。“
洞内气氛一时凝滞。萧晨在判断对方话语的真实性，而墨尘则耐心等待他的回应。
突然，墨尘毫无征兆地出手！一掌拍出，灵力化作实质性的黑色巨掌，轰向萧晨胸口！
这一击来得太突然，距离又近，萧晨只来得及横剑格挡。巨掌与玄天剑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萧晨连退七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心中骇然——金丹期！这墨尘绝对是金丹初期的强者！
“反应不错。“墨尘点点头，“但还远远不够。让我看看玄天战体的真正力量！“
话音未落，他再次出手，这次是连续三掌，一掌比一掌凌厉。萧晨拼尽全力抵挡，仍被最后一掌击中肩膀，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你在试探我？“萧晨怒喝，玄天战体全力运转，皮肤上浮现出黑金战纹。
墨尘不答，攻势更猛。洞内空间狭小，萧晨闪转腾挪的余地有限，很快又添新伤。最危险的一刻，墨尘一指直取他眉心，这一指若是点实，必死无疑！
生死关头，萧晨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奇异吸力。墨尘那必杀一指在距离眉心寸许处戛然而止，灵力如决堤洪水般涌入萧晨体内！
“噬灵？！“墨尘惊呼，急忙撤招后退，眼中满是震惊，“你竟然觉醒了这个能力！“
萧晨也愣住了。他感觉一股精纯灵力涌入经脉，迅速转化为玄天之力，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就是玄天战体的另一项能力——吞噬敌人灵力为己用？
但很快，他发现了问题。外来灵力与玄天之力并不完全兼容，在体内横冲直撞，带来剧烈痛苦。若吸收过多，恐怕会经脉爆裂而亡！
“看来你还不能完全控制。“墨尘观察着萧晨的表情变化，突然收手，“够了，试探到此为止。“
萧晨强忍体内痛楚，剑指墨尘：“你到底想干什么？“
“确认你的身份和能力。“墨尘从怀中取出一块黑色玉牌扔给萧晨，“夜枭的联络信物。当你需要帮助时，向其中注入灵力，我们会有人接应。“
萧晨没有接，玉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墨尘不以为意：“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们。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他转身走向洞口，又停下脚步，“对了，提醒你一句，林家已经派出一支猎杀小队，由金丹中期的林家长老带队，专门对付你。“
萧晨心头一紧。金丹中期，现在的他还无法抗衡。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墨尘回头，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光芒：“因为你身上的血脉气息...很熟悉。保重吧，玄天战尊的继承者。“
说完，他带着两名随从飘然离去，转眼消失在山林中。
萧晨捡起那块黑色玉牌，入手冰凉，正面刻着一只展翅夜枭，背面则是复杂的符文。他犹豫片刻，还是将其收入怀中。
洞外夕阳西沉，将山峦染成血色。萧晨站在洞口，眺望青岚宗方向。经过今日一战，他与林家的仇怨再无转圜余地。而那个神秘的夜枭组织，似乎知道许多关于玄天战尊的秘密...
“噬灵...“萧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回忆那种吞噬他人灵力的感觉。强大，但危险。若不能完全掌控，很可能会反噬自身。
不过，这确实是一项逆天的能力。配合玄天战体，假以时日，他甚至能越级挑战金丹强者！
“林青璇，下次见面，我会让你也尝尝灵根被夺的滋味。“萧晨握紧拳头，转身没入渐浓的夜色中。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树影里，墨尘静静伫立，目送萧晨离去。
“队长，为何不直接带他回去见首领？“一名随从低声问道。
墨尘摇头：“时候未到。等他真正见识到林家的残忍，自然会来找我们。“他摸了摸脸上的银色面具，“毕竟...我们可能是这世上，唯一能帮他对抗七大派的力量了。“
夜风吹过，三人如鬼魅般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