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仙界风云
仙界，葬仙渊底。
黑暗。
萧玄的意识在虚无中漂浮，仿佛沉睡了千万年。
他隐约记得最后一刻——墨陨剑贯穿血神逆鳞，空间塌陷形成的黑洞将他吞噬。按理说，以他当时的修为，绝无可能在空间乱流中存活。
可此刻，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如此真实。
“醒了？“
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紧接着一盏青铜灯亮起。昏黄灯光下，一名蓬头垢面的老者盘坐在三尺外，手中把玩着一块血色鳞片——正是血神逆鳞的碎片！
萧玄猛地坐起，本能去摸剑，却发现墨陨剑已断成两截，随意丢在角落。更令他震惊的是，体内灵力荡然无存，连青金战纹都感应不到！
“别费劲了。“老者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飞升者初入仙界，都要经历'蜕凡劫'——你现在比凡人强不了多少。“
“飞升？“萧玄瞳孔骤缩，“这里是仙界？“
老者用鳞片边缘剔着指甲：“准确说，是仙界最肮脏的垃圾场。“他指了指头顶，“葬仙渊，专门流放罪仙的地方。“
萧玄这才注意到，他们身处一个巨大的地窟中。岩壁上刻满血字，大多是“某某某到此一游“之类的疯言疯语。角落里堆着几具白骨，骨骼晶莹如玉——分明是仙人之躯！
“血神没死。“老者突然道，“你斩灭的只是它投射到下界的分身。“
萧玄心头一震：“你是谁？“
老者掀开破烂衣袍，胸口赫然是一道剑伤——与萧玄当年在葬仙渊底看到的天机子尸体伤口一模一样！
“你可以叫我......天机子残魂。“
仙界的真相
一盏茶工夫后，萧玄终于理清现状。
此处确实是仙界，但与他想象的琼楼玉宇截然不同。自三千年前“仙陨之战“后，仙界早已四分五裂。如今由三大势力掌控：
“玄天阁“——萧云当年创建的势力，如今式微；
“血神殿“——血神麾下爪牙的大本营；
“星盟“——中立派系，掌控飞升通道。
而葬仙渊，则是三不管地带。
“你父亲萧云，曾是玄天阁主。“天机子残魂摩挲着逆鳞碎片，“当年他发现血神真正的阴谋后，不惜自毁仙基也要下界阻止。“
“什么阴谋？“
“嫁接因果。“老者眼中闪过恐惧，“血神想通过吞噬下界气运，逆转仙界轮回！“
萧玄突然想到什么：“所以我能在青木中重生......“
“是萧云布的局。“天机子点头，“药王谷初代谷主是他道侣，你体内流淌着两人的血脉。青木结果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正说着，地窟突然剧烈震动！
“又来了。“天机子叹气，“血神殿的'猎犬'每天都会来搜寻飞升者。“
岩壁崩裂，三头形似豺狼的怪物钻入，猩红的舌头耷拉着，滴落腐蚀性唾液。最可怕的是，它们竟都有真仙初期的威压！
“跑！“天机子推了萧玄一把，“往东三千里有座飞升池，能恢复你的修为！“
萧玄抓起断剑：“你呢？“
老者咧嘴一笑，突然撕开衣袍——他的身体早已腐烂，唯有一颗心脏在透明光罩中跳动：“老夫早该死了，就帮你拖住它们......“
他猛地捏碎心脏，爆发出的金光暂时禁锢住怪物。萧玄咬牙冲出地窟，身后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飞升池惊变
葬仙渊东侧，一片血雾笼罩的沼泽中央，白玉砌成的飞升池静静矗立。
萧玄浑身是血地爬到池边，发现池水早已干涸，池底躺着十几具新鲜尸体——都是近期飞升的修士！
“来晚了？“
他正要离开，突然察觉池底有微弱灵力波动。墨陨剑残片自动飞起，指向某具“尸体“。
那是个被刺穿心脏的青年，伤口处却不见血迹。萧玄靠近的瞬间，“尸体“猛然睁眼，一剑刺向他咽喉！
“铛！“
断剑相击，火花四溅。青年见偷袭不成，翻身跃起：“你不是血神殿的人？“
萧玄这才注意到，对方手中握着的竟是半截墨陨剑的另一半！
“你......“
“玄天阁第七代弟子，楚风。“青年警惕地盯着他，“你是谁？为何有我阁镇派神剑？“
萧玄还未回答，天际突然传来刺耳的破空声。
十二名血袍仙人踏云而来，为首者手持一面血幡，幡上浮现着宁萱的影像！
“找到她。“那人冷声道，“血神大人要的药引。“
楚风脸色大变：“糟了，他们在搜捕下界飞升者！“
更可怕的是，血幡上的宁萱影像突然转头，仿佛隔着无尽空间看到了萧玄，嘴唇开合间传递着无声的讯息：
“不要来......“
下界异变
药王谷，宁萱猛然从打坐中惊醒。
她刚才做了个噩梦——萧玄浑身是血地站在尸山血海中，而自己竟手持利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不是梦......“她按住剧烈跳动的心口，“是血神的因果窥视！“
这十年来，她每日修炼药王谷秘传的《青帝长生诀》，修为已达大乘巅峰，随时可以引动飞升雷劫。但每次将要突破时，总会看到那个可怕的未来片段。
“师姐！“宁雪慌张冲进静室，“出事了！星宫监测到三处下界出现'灵气枯竭'现象，所有生灵......全部石化！“
宁萱赶到观星台时，紫微仙人正盯着星盘发呆。盘中投影出三个世界的惨状：山川河流仍在，但所有活物都变成了灰白色的石雕，连空气中的灵气都凝固成了晶体。
“是'噬界术'。“老仙人声音发抖，“血神在加速吞噬下界本源！“
宁萱右眼突然剧痛，金芒不受控制地溢出。她看到更恐怖的画面——无数细如发丝的血线从石化世界伸出，正向着其他小世界蔓延，其中包括她所在的修真界！
“来不及等萧玄了。“她转身走向造化池，“我要提前飞升！“
池畔那株剑形青木感应到她的气息，叶片哗啦作响。宁萱轻抚树干，取出一把匕首——
“噗！“
刃尖刺入心口，取出一滴心头精血滴在树根。
“以我药王血脉为引，开......登仙路！“
精血渗入土壤的刹那，青木爆发冲天光芒！树干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内部旋转的星河漩涡——这竟是一条直通仙界的通道！
“师姐不可！“宁雪哭喊着拉住她，“强行开仙路会魂飞魄散的！“
宁萱擦去嘴角血迹，眼神坚定：“他在等我。“
她纵身跃入星河，身影消失前，一枚青翠欲滴的种子从枝头脱落，悄然落入宁雪掌心......
仙路相逢
仙界，葬仙渊边缘。
萧玄和楚风正在血袍仙人的追杀下亡命奔逃。
“见鬼！“楚风挥剑斩断一道血芒，“这些猎犬怎么突然发狂了？“
萧玄突然驻足，猛地捂住心口——那里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离他而去！
“宁萱......“
他鬼使神差地抬头，看到毕生难忘的景象——
一道青色流星划破仙界血色天穹，所过之处万花绽放！
“青帝长生光？！“楚风目瞪口呆，“是初代阁主的气息！“
血袍仙人们却像见了血的鲨鱼，疯狂扑向流星坠落的方向。
“不对......“萧玄脸色惨白，“那是宁萱！她强行飞升了！“
他不管不顾地冲向流星方向，全然不顾身后楚风的呼喊。断剑似乎感应到主人的决绝，竟自行拼接，暂时恢复完整形态！
然而刚跑出百里，地面突然裂开一道深渊。一只覆盖血色鳞片的巨爪探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萧玄......“
沙哑的声音从深渊底部传来，带着猫戏老鼠的愉悦。
“本神给你准备了两条路：看着宁萱被炼成药引，或者......“
巨爪摊开，掌心浮现一枚血色道种。
“吞下它，成为本神使者，我让你们团聚。“
萧玄握紧墨陨剑，突然笑了：“血神，你犯了个错误。“
“什么？“
“你让我看到了她还活着......“
剑锋燃起青金色火焰，萧玄的气息节节攀升！
“这就够了！“
他竟主动跳向深渊，剑尖直指巨爪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