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恋爱脑摘取圣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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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朝堂篇:爱恨焦灼

从领赏开始的时候,唐熹又回到了云里雾里的状态。

眼前的美娇娘,竟入了他的新府邸。

还未真正建功立业,他忽然间感觉人生圆满了。

以至于在朝堂之上都多了几分精气神。

他在朝堂之上,发现了很多不太懂得的权衡,但他自己最后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平衡点。

反正他的远大志向,便是天下百姓安康。

可是后来的唐熹发现,步履维艰,凡事似乎,并不如他所想。

流光一瞬,转眼间,唐熹入朝为官,已三年有余。

朝中何人不知唐熹是个拼命三郎,就连家宴的时候,都要思索几分。

可越是如此,他越是受政敌对峙。

当然,他也提携了不少真正有才干的官员。

“夫君,你与从前似乎有些不同了。”萧珂上前,捏了捏唐熹的肩膀,“从前你直言为多。”

“自然不似从前那般了。”唐熹倒了杯茶,“虽也没有变到哪儿去,只是凡事多考虑了些。”

初期英姿勃发的少年郎,褪去青涩。明明样貌没有改变几分,却与从前大不相同。

“夫君。”萧珂伸手,将唐熹鬓边忽生的一小撮华发藏起,“可曾有些乏了。”

“或许有些,但在这诡谲之中,尚得夫人一处真心便也无妨。”唐熹笑着,竟有些当年的少年气。

萧珂笑了:“你还似从前那般,可别只为哄我开心。你那朋友也没少多少,依我看,待你真心的人多了,未必缺我一个。”

“夫人这般话从何而来,枕边之人,自然是不同的。”唐熹忽然笑笑,伸手抓住萧珂,落下一吻。

“携手余生之人,大抵是不同的。”

萧珂闻言,眼眶湿润。

她忽然扭过头去,朝着一旁咳嗽了几声。

“夫人?”唐熹关切地问道,话语间有些紧张,“怎么还在咳啊。”

“可能昨日又染了些许风寒罢了。”萧珂安抚道,“夫君不必挂心,过几日便好了。”

萧珂的病症似乎一日比一日严重,唐熹起初并没有过多担心,但是萧珂的身体似乎也越来越差。

直到某一日,晕倒在了大门前。

唐熹发现时,萧珂气若游丝。

他慌忙将萧珂抱到塌前,口中不停地呼喊,叫医师,快叫医师。

是圣上派请的医师,直属太医院,唐熹望着药方上那些陌生的字眼,忽然间有些慌了。

医师上前把脉,然后望了望萧珂,又问了些许问题,然后冲着唐熹摇了摇头。

“准备后事吧。”

唐熹忽然间感觉头脑一黑。

诸般滋味涌上心头。

变故突出其来,唐熹根本没有做好任何心理预期。

脑海中只余悔恨。

或许,他应该在从前对她更好些。

那些公务为何不能更少些,那些商酬为何不能更少些,那些他曾执着的理想、愿望,为何不能更小些。

以至于忘记了枕边之人,没有夜夜陪伴。

情绪忽然涌上心头,唐熹曾以为,恨是最痛的,没想到爱恨交杂,眷恋与悔过的复杂情绪更痛。

脑海之中,一道许久未出现的声音响起。

【宿主,给你一次机会选择,你会与她相遇吗,你放心,从前的一切,都会消失的】

他的想法只有一个——不要让萧珂死。

唐熹伸手,果断点击,不与她相遇。

可萧珂的病情还未见好转,反而咳血咳的更厉害了。

唐熹大惊失色,质问道:“系统,怎么回事,不是说可以让这一切消失吗?”

【唐熹,你是不是没有看一开始的题眼啊,这个世界,你没有选择啊。】

“那刚刚的消失与存在?你在诓我?”

【呵呵,唐熹啊唐熹,你再仔细看看?】

原本“消失”的字样,当着唐熹的面,骤然间改成了“存在”。

“系统!”

【你,不是要活吗?你的生命值,似乎离一万点还差的远呢。】

唐熹扭头,虽知希望渺茫,还是望了大夫一眼。

大夫摇头。

唐熹的眼眸忽然间失去了光泽。

萧珂伸出手,让唐熹前来。

“对不住,萧珂不能陪你了,我有一堂妹,过几日会来,请你务必让她陪你过完下半生。”

唐熹摇头,嘴唇发抖。

“听话,这是萧珂的遗愿。”

萧珂下葬那天,唐熹一直发着呆。

他如何都不愿相信,萧珂就这么死了。

他甚至固执地认为萧珂还活着。

新来的堂妹,他也只是草草地问了姓名,便回去呆着了。

他上朝时,似乎也没了魂魄一般,在与政敌争辩时,忽然就顿住。

似乎在外人看来,唐熹江郎才尽,才干早就不如从前。

天子宽厚,似乎也没有对唐熹有过多的要求。

唐熹的怀民之心未变,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行事越来越偏激。

朝廷中,忽有一留言传出。

唐熹的诗词中,夹杂着对天子的不敬,对本朝的各类官员行事,有着极强的不满。

各类文官的弹劾总在不经意间露出,甚至连与唐熹交好的人都颇受牵连。

唐熹在朝堂间的地位骤降,甚至连以往没什么往来交情的官员,都时不时地参他一本。

他的好友大多都与唐熹一样,一腔热血,凡是针对唐熹的言论,一概否定。

唐熹望着越来越多曾经受自己提携的官员们受困,终是不忍。

他似乎想明白了。

在某个夜里,递了辞呈。

梅溪是第一个赶过来的。

他上来便把辞呈甩在了唐熹的脸上:“殿试之上,天子钦点的前三甲,是不能贸然辞官的。唐熹你别告诉我你连这些都不知道。”

“可是如今除了如此,还有什么办法吗?”唐熹也愤然道。

“你去找皇上讲啊,你为什么不去找皇上讲!”梅溪怒道。

“所以我便要递上这辞呈,让皇帝答应见我!”

“那些言辞,那些弹劾,不该是这样的!根本不该如此!”

“唐熹,你疯了吗。”梅溪怒目圆睁,朝着唐熹吼道,“那可是天子,掌握着你的生杀大权,你是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唐熹似乎被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

他慢慢安静了下来。

梅溪倒了杯酒,递给唐熹,而唐熹婉拒。

梅溪有些怒了,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独自饮酒,大杯大杯,大口大口地喝。

“我从未写过这些,更不明白那些言语从何而来,我无数次想问个清楚,但是都被避之门外。”唐熹道,话语已经平和下来,“君已生厌,但未生疑。”

“你是说……”梅溪忽然间懂了,“所以今日,你是要。”

“梅兄,从此天高路远,望安好。”唐熹遥遥一拜,“愿梅兄步步高升。”

“滚你!”梅溪喝的正好,忽然间给了唐熹一拳,“你个竖子……(骂的很脏)”

可能是酒劲上来了,梅溪更凶了。

“你踏马的,老子从前最大的愿望是经商,要不是踏马的受了你的影响老子这辈子都不会踏上这狗日的仕途,踏马的损失了钱不说踏马的还要天天跟那群老狐狸周旋来周旋去的。我是真的心累啊。”

“老子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好酒美人相伴,享受这一波波的人间好景,听曲儿赏词,最重要的就是赏词。”

“你走了踏马的,老子的乐趣在哪里啊。”

梅溪说着说着就哭了,他抱着唐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熹哥啊熹哥,你是真的狗啊。”

唐熹默默把梅溪挪开。

不入官,你守得住你的家业吗不入官。

笨的要死。

不过,少年的一腔热血,倒是真的让他挺感动的。

不过接下来,他要做一桩事,呃,不知道那个老家伙会不会更那啥了。

【等一下宿主,你要干嘛】

唐熹没理。

“梅溪,我送你一句诗吧。”唐熹忽然凑近梅溪的耳边,像是初见时候勾肩搭背一般。

梅溪倾身仔细听。

半晌,他差点发飙,但又忽然感觉眼眶湿湿的。

犹自喃喃:“却是无价。”

文才不及唐熹十分之一,可却让梅溪念叨了大半辈子。

送走了梅溪,唐熹望着卧房的陈设,忽然有些恍然。

他去翻看曾经与夫人的点滴。

甚至去翻从前的一些陈设。

这几天,他只顾着悲伤了,没有让任何人进他的屋子。

他缓缓地摸着,忽然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电闪火石间,他疯了一般,突然间去翻夫人离去前的旧物。

不对,不对!

为什么有些旧物不在了?

不对,这些东西他明明没有动过,这种细节明明只有夫人一人知晓。

为什么?!

不知是不是直觉使然,他总觉得有一道目光在看着自己。

他甚至认为,夫人还活着。

“系统。”唐熹在脑海里疯狂呼唤“系统,是不是有什么隐藏关卡,系统!”

【在这个世界中,死便是死了,人死不能复生。】

“不是,我是说。”

【毕——】系统的反应很奇怪。

唐熹忽然觉得,事情似乎一直在以一个奇怪的走势发展。

恰逢一道圣旨,将唐熹短暂地抓回了自我。

圣上答应见了。

唐熹跪在殿外,屋里的太监说了,不能打扰。

耳边的风,刮的很急,唐熹的心头犹如火煎烧。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这样。

见君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