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二等学徒的委托，风往四处吹
“等等，候……莫里森助手。”
科林转过头去，见叫住自己的人居然是兰迪，露出意外。
在他的注视下，兰迪清了清嗓子，露出一脸不自然的神色，接着道：“你说过自己会炼金术，是吧？那你有没有接受过炼金委托？”
这是要委托炼金？
科林听出话里的意思，不禁有点诧异。
应该只是想打听接下来的实验吧？
假如提前了解到危险，就能一定程度上避免。
不过，他也不清楚希德接下来的安排。
但就算清楚，也不会告诉对方。
为了和二等学徒建立关系，而可能让三等学徒不高兴，完全是本末倒置。
科林于是委婉答道：“我确实可以接炼金委托，只是最近有点忙，还是要看老师的意思。”
兰迪皱起眉，说道：“只是炼个东西而已，这点时间你应该还是有的吧？我会正常付给你报酬，随你开价，只要品质够好。”
科林多打量了对方几眼。
居然是正经委托。
难怪不久前，这家伙张口就问自己是不是真的会炼金。
既然是送上门的机会，那没有不要的道理。
他便开始沉吟：“你想要炼什么？如果制作不太麻烦的话……”
兰迪左右看看，上前压低声音，说道：“炼金药剂，提高精神力的。我这里有材料，但必须按我的要求，并且让我在旁边观看，你能做到吗？”
还要在旁边观看，这是怕被下毒吗？
科林抽了下嘴角，顿时觉得麻烦，就要拒绝。
但忽然记起眼前的人是二等学徒。
他想要调查的人，特兰·唐斯，也正是二等学徒。
沉思了几秒，他转而答道：“可以，但我不要魔石，而是有关特兰·唐斯的信息，越多越好。你应该知道他吧？”
“唐斯？你怎么知道他的，还想打听他？”兰迪吃了一惊，面露退意。
科林见对方明显了解详情，那点勉强瞬间消失。
他立即开始引导道：“你担心我会在药剂里放东西吧？我可以多炼几瓶，供你试毒或者后续使用。
“假如我没能练出来，就加倍赔偿你的材料，这些都可以写进委托条件里。”
兰迪顿了顿，明显犹豫起来。
尽管听着好像不用付出太大代价。
但就是条件太好，让人感觉有股阴谋的味道。
也许是他的错觉？
对方分明只是个候补学徒而已啊。
兰迪陷入挣扎。
但一想到自己本来只是问了试试。
不料对方居然肯答应这种条件。
应该确实有点本事。
还有对方那不正常的元素亲和度，以及希德大人的关注……
最终还是答道：“现在就去拟委托书。”
果然还是拒绝不了这种诱惑。
科林感到意料之中，闻言，不禁想到梅菲斯特。
不知道见自己突然又带了二等学徒过去，对方会是什么表情。
于是答道：“可以。”
“那走吧。”兰迪催促道。
科林迈出步伐，忽然想到希德在实验室里说的话，转头望了眼今天过于安静的查尔斯。
见对方瞪了回来，才就着这股熟悉的味道收回视线。
“还是那副样子，要是他不再一脸恨意，就有点不正常了。不过，既然老师会突然提醒，那我还是要再多注意。”
他一边思忖着，一边和兰迪离开。
然而，直到他的身影消失。
查尔斯也没有移开眼睛。
更无法忘记刚才的眼神。
在那一瞬间的对视之中，脑海已然浮现出各种想法。
“什么意思？挑衅我？以为自己变成了实验助手，精神力提高、得到二等学徒的关注，就很了不起吗？
“呵呵，我也可以做到，而且是让他们心悦诚服地关注我。”
查尔斯猛地看向前方的卡恩。
快步上前，勾起嘴角道：“学徒阁下，久仰大名。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我？
“我是这届候补学徒里最厉害的人，精神力天赋五级，最近已经快摸到六级的门槛了。
“只是因为另一个方面暂且没有达标，因此还没有升为正式学徒，不过我想也快了。
“这些，您应该都可以感觉出来吧？”
卡恩仿佛没听到他的话，目光停留在某处。
嘴唇翕动，不知道在念着什么。
查尔斯忍了忍，尽量平静地问：“学徒阁下？”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一股恼怒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
他唐突地靠近过去——
“就不该相信兰迪，他居然不告诉我，先去打探接下来实验的消息了。
“都怪兰迪非要游说我一起进来。明明是这么危险的实验，明明再怎么特殊，三等学徒也还是三等学徒。
“我也要尽快想个办法，不然等兰迪将信息转卖给我，那就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了……”
听到这些低语。
查尔斯动作一滞，蓦地明白什么。
立即顺着卡恩的目光望去。
心中只觉得可笑。
那片熟悉的景色，不就是自己刚才一直盯着的地方吗？
不禁嘲弄地笑了几声：“哈，科林·莫里森。是了，有莫里森啊。”
闻言，卡恩回神看向他，眉毛拧了起来，“你离这么近做什么？有事吗？”
见状，查尔斯往后退，露出微笑。
这名二等学徒的态度不像其他家伙那么讨人厌恶。
肯定也比其他家伙更好掌控。
他张了张口。
又张了张口。
忽然惊觉，自己竟发不出声音。
这是什么巫术？
科林·莫里森又回来了？
这家伙居然已经学会巫术了？
卡恩没等到他的回答，眉间浮起烦躁，转头离开。
查尔斯心中立即浮起愠怒，想质问其怎么不停下来听自己说话。
腿脚却像黏在地上，难以拔出。
只能看着卡恩走得越来越远。
“该死！怎么回事？”
他只觉得荒唐。
“难道成为了万中无一的天才，还是得遭遇这种对待？难道不应该跟母亲说的一样，被所有人敬仰，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吗？
“那个死女人又骗我？她怎么被杀死之前还要骗我？”
这时，他听到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赛丽走了过来。
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奇怪地问：“你不是想借机接触二等学徒吗？愣在这里干什么？”
不待回答，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抱歉，我记起来了，他们好像都很在意莫里森助手，从那次选拔到现在，没想到他居然可以变得这么厉害。
“当时看他选出了含量如此之高的元素石，想到自己就要丢掉的被试名额，我心里又震惊又嫉恨。
“虽然我还是来到了这里，他却跟我完全不一样了，可分明我的天赋比他更高啊。”
赛丽长叹一口气，似是反悔，又像在诱导。
“可惜我不敢冒着风险毁掉他，趁他还没有变得足够强的时候。我没有信心得到青睐。
“你说得对，查尔斯。像我这样伪善的人，只能等着被另一名天才超越，却束手无策，永远待在第二名的位置上。”
说完，她露出怅惘的神情，慢步离开了。
查尔斯独自待在原地。
不知道想起什么，笑了几分钟。
身体从细微的颤抖逐渐恢复平静。
表情也全都从脸上褪去。
又过了片刻，他活动了下手脚，同样转头走了。
身后，赛丽从一片阴影中露出半张面孔。
看见他前往的方向，勾起一丝笑容，自言自语道：“芦苇是随风倒，但风也会往所有方向吹，不是吗？
“就让我看看，你们之中谁才是天才好了。也不是所有第二名，都会急着去抢第一名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