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弃少靠吃瓜系统躺赢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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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惊雷落枕

头痛。

一种被钝器反复敲击、又像有无数细针在颅内搅动的剧痛,死死攫住了林煜的意识。他陷在过分柔软蓬松的织物里,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试图掀开都牵扯着神经末梢突突地跳。顶级套房恒温系统无声运转,空气里却顽固地弥漫着昨夜挥霍掉的、昂贵又浓烈的酒精气息,甜腻辛辣,熏得他胃里阵阵翻腾。

混沌的思维泥沼里,一个声音尖锐地刺穿迷雾,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轻佻的嘲弄,狠狠砸进他的耳膜:

“哟,这不是咱们林大少爷吗?昨晚输得连底裤都快押上了,这会儿躺这儿挺尸装可怜呢?”

是林烁!

这声音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瞬间将他钉死在某个屈辱的瞬间——刺耳的引擎咆哮撕裂空气,迷离炫目的霓虹灯牌下,赛车俱乐部VIP包厢里晃动着琥珀色的液体。林烁那张与他有几分相似、却总透着刻薄阴鸷的脸,在光怪陆离的光线下笑得扭曲,眼神淬了毒,精准地扎在他心口。

“废物就是废物,真以为顶着个‘林’字,骨头就镶金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尖锐的讥讽,混合着引擎的轰鸣和酒杯碰撞的脆响,化作一股强烈的屈辱电流,瞬间窜遍四肢百骸,激得他心脏猛地一缩。

“呃啊……”

一声压抑的痛哼挤出喉咙,林煜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猛地从床榻上弹坐起来!动作太急,眩晕感如同滔天巨浪兜头砸下,眼前瞬间一片漆黑,金星乱迸。他大口喘着粗气,下意识伸手想抓住什么稳住身体。

触手所及,并非预想中顶级酒店冰凉的丝绒被面,而是一种……坚硬、冰冷、带着岁月沉淀质感的木质结构。指腹下,是繁复而凌厉的雕花线条,硌得人生疼。

视野在剧烈的摇晃中艰难聚焦。

深沉的紫檀木色泽,厚重、古朴,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气息,取代了记忆里奢华的现代装潢。他身下是一张巨大的、结构繁复的雕花拔步床,暗色帐幔低垂,上面绣着他完全陌生的奇异纹样。空气里弥漫着陈年木头的味道,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硬檀香,与他熟悉的、带着金钱堆砌出的香氛气息格格不入。

这是……哪里?

宿醉的头痛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因眼前这极度陌生、充满压迫感的环境而变本加厉,仿佛有无数小锤在太阳穴里疯狂敲击。一股寒意不受控制地从尾椎骨一路窜上后颈。

“哐——啷!”

一声粗暴到极致的巨响炸开!沉重的雕花木门被一股蛮力猛地撞开,狠狠砸在墙上,震得灰尘簌簌落下。刺眼的天光如同冰冷的瀑布,骤然倾泻而入,毫不留情地刺入林煜尚未完全适应光线的瞳孔,逼得他立刻抬手遮挡。

“小畜生!还不快滚起来!”

一个粗嘎嘶哑、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女声劈头盖脸砸来,如同砂纸摩擦铁器。不等林煜看清来人,一只粗糙如同枯树皮、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蛮力,像铁钳般狠狠攥住了他仅着单薄中衣的手腕!

剧痛传来,林煜闷哼一声,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床上硬生生拽了下来!

“咚!”膝盖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青砖地面上,钻心的疼让他瞬间倒抽一口冷气,残余的醉意和眩晕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驱散了大半。

“装什么死!老祖宗和全族都在祠堂候着呢!你这不知廉耻、辱没门楣的孽障!”婆子那张布满皱纹、眼神凶戾的脸凑到近前,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她力气大得惊人,不容分说,像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粗暴地将他从地上拎起,推搡着向门外走去。

林煜脚步踉跄,宿醉和撞击带来的双重眩晕让他眼前发黑,几乎无法思考。他被动地被推搡着,穿过光线昏暗、回廊曲折的陌生庭院。古旧建筑的飞檐斗拱在刺目的天光下投下浓重的阴影,仿佛择人而噬的巨兽。空气里弥漫着草木和泥土的气息,远处隐约传来压抑的人声,一切都陌生得令人心慌。

就在经过一道垂花门时,林煜下意识地扶了一下旁边冰冷的廊柱以稳住身形。指尖不经意间滑过柱头镶嵌的一块深色木牌——

紫檀木的底料,深沉如夜,上面刻着一个繁复而古老的徽记。线条刚硬,如同盘踞的虬龙,象征着某种根深蒂固的权威。然而,就在那徽记的正中心,赫然裂开一道狰狞的、新鲜的豁口!仿佛被什么利器暴力劈砍过,又像是承受了无法想象的压力而崩裂,木质的纤维外翻着,露出里面浅色的木芯,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丑陋伤疤,横亘在那象征着家族荣光的图腾之上。

撕裂感。

这冰冷的、暴力的撕裂感,透过指尖,清晰地传递到林煜混乱的脑海中,与耳边婆子恶毒的咒骂、手腕上钻心的疼痛、还有脑海里林烁那阴魂不散的嘲讽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无比清晰的地狱图景。

他被那婆子粗暴地推搡着,跌跌撞撞地朝着庭院深处那座最为森严、散发着无形威压的建筑走去。那高耸的屋檐,紧闭的沉重木门,像一张巨口,要将他彻底吞噬。

“走!快走!祠堂到了!你这孽障!”婆子的声音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兴奋。

林煜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那祠堂门楣上悬挂的巨大匾额,字迹遒劲而冰冷,如同最终的审判。

祠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