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局系统竟然跑路了
意识是被一片蛮横的金光硬生生拽回来的。
没有温柔过渡，没有缓冲适应，就像有人猛地拉开厚重的遮光帘，把正午最毒辣的太阳光直接怼进了陈笑紧闭的眼皮里。他闷哼一声，本能地抬手去挡，手臂却沉重得像灌满了铅水，骨头缝里都透着被强行塞进陌生躯壳的酸痛和滞涩。
“呃……”喉咙里挤出一丝干涩的呻吟，声音沙哑得陌生。
眼前那片灼目的金光终于开始缓缓褪去，留下视野里大片大片游移不定的彩色光斑。他费力地眨着眼，视线艰难地聚焦。
入眼是粗糙的原木房梁，上面布满了虫蛀的细密孔洞和经年累月的污迹。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劣质线香燃烧后的呛人烟气、老旧木头腐朽的微酸，还有一丝若有若无、仿佛永远晒不干的霉味。身下传来的是某种干燥草梗摩擦皮肤的粗粝触感，硬得硌人。
这是哪儿？
上一刻的记忆碎片还混乱地冲撞着脑海：城市夜晚永不熄灭的霓虹灯光污染，电脑屏幕幽幽的蓝光，指尖敲击键盘的轻微嗒嗒声，还有……还有为了赶那个该死的项目方案而灌下的第三杯廉价速溶咖啡那令人作呕的焦糊味。然后呢？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猛地抽搐了一下？再然后，就是这片该死的、几乎要刺瞎眼睛的金光了。
一个激灵，他猛地想坐起来，动作牵扯到酸痛的肌肉，又是一阵龇牙咧嘴。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单薄的粗布衣物，带来一阵黏腻的冰凉。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上这件灰扑扑、样式古怪的袍子，布料粗糙得像是用麻袋片直接缝的。
“穿越？”
这个词像一颗烧红的铁球，狠狠砸进他混沌的脑子里，烫得他灵魂都在战栗。荒谬！太荒谬了！这比连续加班七十二小时猝死还要离谱一百倍！
就在这混乱、惊恐、茫然无措的顶点，一个东西，毫无征兆地、冰冷地、极具压迫感地“钉”在了他视野的正中央。
那是一个长方形的光幕。边框是毫无温度的惨白，内部则是一片死寂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它悬浮在那里，无视物理定律，稳定得令人心悸。没有任何启动动画，没有任何柔和的过渡，就那么突兀地、蛮横地出现了。
紧接着，一行同样惨白、毫无感情色彩可言的文字，如同冰冷的铡刀落下，在那片死寂的黑底上无声浮现：
【系统激活检测中……】
【检测目标：个体陈笑。】
【根骨资质：下下等（劣化凡胎）】
【灵根属性：无（混沌驳杂）】
【悟性潜力：极低（朽木难雕）】
【综合判定：资质低下，不具备绑定价值。】
【系统绑定流程终止。】
【祝君好运。】
光幕上的字迹像烧红的烙铁，一个接一个地烫在陈笑的视网膜上，烫得他眼球生疼。他张着嘴，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都在隐隐作痛。下下等？劣化凡胎？无灵根？朽木难雕？不具备绑定价值？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记沉重的耳光，狠狠抽在他刚刚被“穿越”这个事实震得嗡嗡作响的脑袋上。
还没等他从这当头棒喝般的打击中缓过神来，那行冰冷的、带着施舍般嘲讽的“祝君好运”四个字，如同燃尽的灰烬，在光幕上迅速黯淡、碎裂，最后连同那整个惨白边框的黑色光幕一起，无声无息地崩解、消散在空气里。
就像它出现时一样突兀，一样蛮不讲理。
消失了
留下陈笑一个人僵坐在硬邦邦的草席上，浑身的血液都像是瞬间被抽干了，只剩下刺骨的冰冷和一片空白的茫然。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没有老爷爷？开局一条狗都没有？只有一句“资质低下”的最终审判和一句“祝君好运”的冰冷嘲讽？
这算什么？地狱难度开局？还是直接扔进了无底深渊？
巨大的失落和一种被整个世界彻底抛弃的恐慌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他死死地攥紧了身下粗糙的草席，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试图抓住一点什么来证明自己还活着，证明这荒谬的一切还有那么一丝丝真实感。
就在这时——
“轰隆隆——！！！”
一声沉闷得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巨响，毫无预兆地炸开！整个简陋的木屋猛地一震！房梁上积攒了不知多少年的灰尘簌簌落下，像下了一场灰色的雪，瞬间迷蒙了视线。墙角传来瓦片碎裂的清脆响声。
陈笑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晃得差点从草席上滚下去，他下意识地抱住了头，惊魂未定。
震动只持续了一瞬便平息下去，但紧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旌摇曳的气息弥漫开来。他猛地抬头，透过那扇糊着发黄窗纸的破旧木格窗，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窗外，原本应该是灰蒙蒙的天空，此刻却被一种无法形容的瑰丽色彩彻底点燃！七彩的祥云如同巨大的、流动的锦缎，层层叠叠，翻滚着、奔腾着，汇聚在远处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之上！那光芒是如此神圣、如此磅礴，仿佛有生命一般，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梦幻般的仙境。云层之中，隐隐有悠扬的仙乐传来，缥缈空灵，洗涤人心。
祥云瑞霭！仙音缭绕！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仙家气象？
陈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一股难以抑制的渴望和激动冲上头顶，暂时压倒了之前的冰冷和绝望。难道……难道刚才的系统检测错了？难道峰回路转，自己其实是个被埋没的天才？这异象是来接自己的？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草席上爬起来，踉跄着扑到那扇吱呀作响的木窗前，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