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开端
他的私生活很简单，就算与人有摩擦那也是医院里的事，难道，这就是死亡患者的家属，搞出来的报复手段？
但最后那句话又显得留言的对方也像个受害者似的。
窗外，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周明心底极为纠结复杂。
他抓起手机想报警，却在按下拨号键前停住了。
因为他赫然看见……刚才信封里附带的那张拍立得照片，竟然出现在了他的锁屏上！
东郊人民医院那破败的轮廓在手机屏幕里清晰可见。
怎么可能？！
周明眼睛骇然睁大，他的手指划过屏幕，照片却纹丝不动。
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背爬上来，像有冰冷的手指在轻轻抚摸。
周明冲进浴室，用冷水泼脸。
镜中的自己面色惨白，眼下挂着青黑的阴影。
当他抬头时，镜面突然蒙上一层雾气，一个陌生的手印缓缓浮现，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仿佛有看不见的人正从镜子的另一侧拍打着玻璃。
“滚！”
周明一拳砸在洗手台上，手印瞬间消失。
作为一个医生，他深信世界是物质的，生命消失了就是消失了，不会有什么意外存在。
但此时此刻，他动摇了。
如果自己“不听话”，似乎真的有东西会从屋子里的某个角落窜出来，要了他的命！
深呼吸几次后，他终于决定去一趟那个该死的医院。
要到的话，现在就得出发了，那地方太偏了，就连道路都废弃了一段。
一路开着车，因为心里有事，周明差点在路上就出事撞了别人。
终于有惊无险地开车到达东郊那家废弃的人民医院铁门外时，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月光惨淡，医院的轮廓似乎也在夜色中扭曲变形。
他下车时，车门发出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惊起树上一群不知名的鸟类，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毛毛的月亮。
推开生锈的铁门，铰链发出呻吟般的哗啦声。
脚踩在医院的院子里，里面的杂草已经长得很深。
作为医生，周明知道这家医院的事。
认真说起来，这家医院根本就没有出过什么大事，只是因为它太老了，不方便了，各方面都落后了才废弃不用的。
周明打开手电筒，手上捏着拿张纸。
破碎的玻璃像一根根利齿嵌在窗框上。
进了破损的院门，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上斑驳的“传染科”字样和已经褪色的隔离标志。
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产生了诡异的回声，周明给自己摸了一下脉，从下车开始，他的心跳就没有下过一百三。
十二点整，停尸间……以他对医院结构的了解，停尸房通常位于医院的地下楼层、边缘区域或隐蔽角落，如地下停车场附近、病房楼地下一层等，要确保远离主要医疗区域和人群密集区。
那应该就是……这边？
东侧走廊的尽头，可以往下走，似乎就是停尸间的入口？
周明调整了一下呼吸，快步走了过去。
不管是让人是鬼，之前出现在自己家里的诡异是真的。
他赌不起，还是狠下心按照信上的做吧……
走廊尽头，下去的门微微敞开，仿佛在等待他的到来。
周明的手电筒突然闪烁几下，熄灭了。
他用力拍打几下，灯光再次亮起时，一张惨白的脸正贴在他面前的门玻璃上。
“啊！！！”周明踉跄后退，手电筒光再次照向门玻璃——原来是一张褪色的海报，上面是一位颇有年代感的护士。
什么都没有……这里没有鬼，照着信上的做就好……没事的……他不停安慰着自己，却无法控制急促的呼吸。
停尸间不小，十几张已经锈蚀的铁床排列成两排，上面覆盖着发霉的白布。
月光从高处的小窗斜射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栅栏般的阴影。
周明数到倒数第三张床，信上的要求就是在倒数第三张铁床上躺十分钟，无论听到什么、感觉到什么，都不能睁开眼睛。
可偏偏只有这倒数第三张床的白布上，有可疑的暗色污渍，形状特别像一个人形。
手机显示已经是十一点五十八分，周明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掀开了那块散发着霉味的白布！
还好，上面没躺“人”。
十分钟，只要在这里躺十分钟就可以……
周明不停说服着自己，终于，他心脏狂跳地躺在了停尸间的生锈铁床上。
他刚躺下，就立刻闭上了眼睛，信上的要求是不能睁开眼睛，那肯定要闭上才对。
可是……他立刻就感到了温度的骤降。
他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铁床，寒气透过单薄的衬衫渗入骨髓。
前一分钟，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
第二分钟，他闻到一股腐烂的甜味，越来越浓，越来越近。
第三分钟，铁床开始轻微震动，有人……不……有东西！一定有东西在铁床的下方摇！
周明浑身颤抖不已，好几次他都忍不住要睁开眼睛看看了。
可那信上的话语，却让他根本不敢做任何举动。
“忍耐……忍耐……”
周明在心里默念，却感到有冰冷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
四分钟了，他听到液体滴落的声音，一滴、两滴...有什么东西正从天花板落在他身边的床单上。
“咕哈……”
冰冷的气声就在耳边！
这绝对是某种吐息！周明太熟悉了……简直就像……就像，对！就像做了气管切开术，刚把气管切开时那样！
周明的眼皮疯狂颤抖，他不敢睁开眼，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不要睁眼，不要睁眼……
隐隐约约的，他听到了啜泣声，同时又有冰冷的手指划过他的手腕，像在测量脉搏的位置。
周明咬紧牙关，就是不睁眼。
学医的，没点儿意志力根本学不下来，也许这也是他能一直坚持的原因。
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
他感到仿佛有冰冷的手指在拨弄他的睫毛，试图撑开他的眼皮。
就在这时……
“叮铃铃铃铃铃铃——”
闹钟？！
对！
因为担心已经到了十分钟却不知道，会出现别的变故。
所以周明在躺下前用手机设置了一个闹钟。
这下闹钟终于响了！
可就在周明要起身睁开眼时……他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差点打开一条缝的眼睛骤然紧闭！
不……不对！
我的手机闹钟，不是这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