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疫苗的真正作用
老黑布满老茧的手指神经质地摩挲着餐台边缘，机械义眼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市侩的精明：“傅工，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傅志恒的镜片寒光一闪，插在口袋里的右手微微收紧，似笑非笑道：“您给的那个医院坐标...可跟实际情况不太相符啊。“
老黑没注意到这个细微动作，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虽说没能让您家妻主...消失。“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但您这不因祸得福，拿到了蓝色晶核嘛？“
傅志恒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笑意却未达眼底。镜片反射的冷光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真实的表情。
“托您的福。“他声音低沉，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您清楚这批晶核的真实来源，不是吗？“
他的手指状似随意地抚过眼镜的钛合金镜框，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老黑机械义眼的焦距突然紊乱了一瞬。
“对了，“傅志恒突然倾身，“那个疫苗...会带来什么后果？“
老黑布满皱纹的脸突然僵住。机械义眼发出“咔嗒“一声轻响，虹膜收缩成危险的针尖状。
“我...我救过一个快死的医生，“老黑的声音突然变得干涩，像是多年未用的齿轮重新转动，“他说病毒源头就在那个医院...那疫苗是专门...“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仿佛咽下的是刀片而非唾沫：“疫苗能切断病毒和抗体的连接，契约自然就解除了。但...“老黑布满老茧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腕的伤疤，“还在动物实验阶段...所有实验体...都死了。“
傅志恒迟迟没有回应。此刻的他，对于置沈映月于死地这件事已然兴致索然，反而隐隐生出几分好奇——不知她接下来，还能带来什么出人意料的表现，甚至让人隐隐有些期待。
老黑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确实得到了真正的蓝色晶核。此刻躺在展示盘里的仿制品，内里残存的那点晶液，早已被傅志恒用来破坏沈映月身上那道致命的契约烙印。
这个代价沉重得惊人——
些价值连城的稀有材料，那些他耗费三年心血收集的实验样本，全部化作了解除契约需要的能量。以至于他们离开时，只能开着那辆快要散架的旧装甲车——车门锈蚀得关不严实，引擎每跑十公里就要冷却半小时。
傅志恒指尖轻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的冷光遮住了眼底的算计：“从你这边借的装甲车——“
老黑布满油渍的脸皮猛地抽搐，机械义眼发出“咔嗒“一声故障音。那辆被A级污染区摧残过的装甲车，车门扭曲得关不严实，引擎盖上的弹孔还在漏油，底盘更是布满了变异生物的抓痕。维修费怕是比买辆新的还贵。
“傅工说笑了...“老黑干瘪的嘴唇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那破铜烂铁哪配得上您这样的贵人。“他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得像吞了只活青蛙，“就当...就当孝敬您的。“
宴会厅的水晶灯突然晃了晃，在老黑渗着冷汗的额头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偷瞄着傅志恒的反应，机械义眼的焦距疯狂调整——活像只被蛇盯住的青蛙。
傅志恒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用雪白的手帕擦拭镜片。这个简单的动作让老黑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仿佛看见对方正在擦拭某种致命武器。
“那就...却之不恭了。“傅志恒的尾音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离开了老黑。
老黑枯瘦的后背终于松懈下来，机械义眼发出“滴“的一声轻响，切换回了普通模式。他粗糙的手指神经质地摩挲着餐台边缘，这才发现掌心已经沁满了冷汗。
“晦气...“他暗骂一声，从侍者托盘里顺了杯香槟一饮而尽。劣质酒精灼烧着喉咙，却让他感到一丝真实的安全感——活阎王总算走了。
老黑偷眼环顾四周，鎏金吊灯下那些衣香鬓影的宾客们，没人注意这个缩在角落的市井之徒。他咧开黄牙笑了笑，又往口袋里塞了几块昂贵的点心。像他这样的黑市贩子，能混进市长晚宴蹭吃蹭喝，已经可以了。
水晶杯折射的碎光映在他油腻的脸上，老黑突然觉得，今晚似乎也没那么糟。至少命还在，虽然少了辆破车——他啐了一口，那堆废铁本来也快散架了。
宴会厅的水晶吊灯突然调至最亮，将中央展示台照得如同手术室般惨白。林巧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轻击话筒，清脆的敲击声让全场骤然安静。
“诸位请看。“她红唇勾起完美的弧度，示意身旁穿着无菌服的研究员上前。戴着橡胶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从晶核中抽取蓝色液体——沈映月敏锐地注意到，针尖刺入时晶核表面的荧光纹路瞬间熄灭，就像被掐断电源的电路板。
那名接受注射的男人正是当日跟在林巧身后的随从之一，他精致的脖颈上还留着未消的针孔痕迹。当晶液缓缓推入静脉时，全场宾客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连侍者都停下了斟酒的动作。
死寂中只有通风管道的金属叶片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三十秒。
一分钟。
三分钟...
男人的肌肉依然只是肌肉，没有泛起半点异能者特有的能量荧光。林巧嘴角完美的弧度开始僵硬，她修剪精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麦克风上刮擦出刺耳的噪音。
林巧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效果……恐怕没那么快显现。”
众人闻言，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就在这时，林媚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眼中怒火翻涌，抬手就要朝沈映月脸上扇去——
却被身后的宋逸一把扣住手腕。
“贱人！”她咬牙切齿，声音里淬着恨意，“你竟敢掉包？！”
林媚的手腕被宋逸死死钳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猛地挣了一下，却没能甩开，只能狠狠瞪着沈映月，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撕咬。
只是没人注意到，林媚眼尾处竟悄然爬上几缕黑色血丝，如蛛网般在苍白的皮肤下蔓延。
沈映月却只是微微偏头，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凉薄如霜。
“掉包？”她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嗓音轻柔，却莫名让人脊背发寒，“林小姐，说话要讲证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