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开局差点被活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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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半地狱,一半人间

林澈有心问为什么林府已经衰败成这个样,还能占据这么大一座宅子。可是这小老头嘴严的什么都不愿意说,只说是之前老爷留下的香火情。

后面无论林澈怎么追问都无济于事,这就搞得林澈无语至极。

还想着能有什么大佬可以抱一下大腿,现在看来还是得靠自己。

接下来的几日时间,林府后院终日蒸腾着白色雾气。

林澈半倚在斑驳的竹椅上,缠着纱布的手不时指向土灶上奇形怪状的蒸馏器具,指挥林福添柴、注水、调试竹管。

烈日炙烤下,老人布满老茧的手在滚烫的铜锅与陶坛间穿梭,柴火噼啪声混着两人粗重的喘息,将后院蒸腾得恍若仙境。

终于,第七日黄昏时分,第一滴白如琥珀的酒液顺着青竹管坠入陶罐。

刹那间,醇厚酒香如蛰伏的蛟龙破渊而出,先是漫过爬满青苔的院墙,惊得隔壁老黄狗竖起耳朵;继而顺着穿堂风掠过街巷,引得挑夫驻足、小贩抬头。

林福粗糙的手掌在粗布围裙上蹭了又蹭,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坛中翻涌的琼浆,干裂的嘴唇抿出一道苍白的痕。

“少……少爷,你这是打哪学来的酿酒方子?!”林福的声音发颤,布满裂口的指节叩击酒坛,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莫不是您在哪个仙人洞里偷学的仙法?”

林澈眼底闪过现代人才有的狡黠,指尖轻敲太阳穴:“就这?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来,尝尝这酒什么滋味。”他舀起一碗酒,琥珀色酒液倾泻而下,溅起的细小酒花在夕阳下碎成点点金箔。“慢点喝,小心呛着。”

林福早已按捺不住,抢过酒碗仰头一口灌下。

辛辣的酒液如燎原之火,从舌尖烧到喉咙,再顺着食道一路烫到心口。

他猛地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睛,古铜色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嘶——够劲!够烈!老奴我喝了半辈子的酒,都比不上这一口!”

“味道可还行?”林澈挑眉笑道

“少爷,这方子到底从哪学的?”林福激动得直搓手,“先前喝的那些酒,跟这一比简直像马尿!”

“少爷,不知这酒可有名字?”

“不过是灵光乍现罢了。”林澈望着坛中荡漾的酒液,“如此烈的酒,便是天仙饮了也要醉倒,不如就叫‘天仙醉’如何?”

“天仙醉,醉天仙!好名字!好名字啊少爷!”林福笑得满脸褶子都开了花。

他浑然不知,眼前这个熟悉的面孔下,藏着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曾经那个欺男霸女的纨绔,如何能捣鼓出这般神来之笔?。

“正好,酒已酿成,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也该是时候出去闯闯名头了。”林澈拍拍衣袍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第二天一早,林澈就换上一身浆洗得发白,但还算齐整的长衫,让林福抱着两小坛“天仙醉”,大步踏出了尘封多日的林府大门。

扈州的街道如沸腾的汤锅,吆喝声此起彼伏。

“包子——热腾腾的肉包子!”

“炊饼——薄脆焦香嘞!”

远处通宵达旦的青馆现在还未关门,传来的琵琶声中混着娇嗔,一句“大爷来玩呀~”,让空气中浮动着暧昧的气息。

作为边疆交通枢纽,这里南来北往的客商络绎不绝。表面的繁华下,却暗涌着无尽的悲凉。

林澈的脚步突然顿住。

街角阴暗处,一位面黄肌瘦的妇人怀抱着头顶插着稻草的小女孩,孩子蜷缩在母亲怀里,大眼睛里满是惶恐。

“那是什么?”林澈的声音冷了下来。

“标。”林福低声回答,语气里满是无奈。

“标?那是活生生的人!”林澈紧握着拳头。

作为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眼前这一幕如利刃剜心——那个怯生生的孩子,从插上稻草的那一刻起,便沦为了任人买卖的货物。

“走吧少爷,这世道……”林福欲言又止,伸手拉了拉林澈的衣袖。

“同时也满心疑惑,从前那个以欺辱弱者为乐,遇到这种事情恨不得上去踹两脚的少爷,何时变得如此心善?”

林澈沉默着继续前行,每一步都似踩在棉花上。

街道两侧,酒楼青馆人声鼎沸。而阴暗的巷口,插着稻草的孩子蜷成一团。

有的人躺在地上,身上盖着破旧的草席,有的两家人正在为交换孩子讨价还价。孩童的哭喊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高大的坊墙遮住了天上的太阳,以至于他们只能在阴暗里勉强过活,就像老鼠一样。

沐浴在阳光下的人们寻欢作乐一掷千金,恍惚看不见这人间疾苦。

“想吃吗?我请你。”林澈在一个糖葫芦摊前停下。

摊边站着个小乞丐,补丁摞补丁的单衣裹着瘦骨嶙峋的身子。唯有一双眼睛亮如寒星,睫毛上还沾着泥点。

小乞丐警惕地转过头,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在打量着林澈。

林澈二话不说,从林福口袋里掏出几枚铜钱递给小贩:“够吗?”

“够了够了!客官您拿好!”小贩满脸堆笑。在这个甚至连饭都吃不上的年头,糖葫芦可是只有大户人家才能买得起的稀罕物。

望着手中鲜红的糖葫芦,林澈内心翻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自问:“自己现在能不能活下去还没一定,就算自己能救一个、两个,可剩下的人呢?自己又算哪门子救世主?”

但作为新时代成长起来的青年,既然老天给了自己重活一次的机会,自己便不能辜负。同时也在心里暗自发誓:只要自己有能力,定要多救一人、再救一人。

“给,拿着吧。”林澈将糖葫芦递到小乞丐面前,甚至能清楚看见对方因惶恐而微微颤抖的肩膀。

在这浑浊的世间,活着,有时竟如此艰难。有些人活着,也就只是活着而已。

小乞丐盯着糖葫芦,又看看林澈,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若是有人在你饥饿时愿意给你一点吃食,一定要记得报答人家。”

“我叫初七,正月初七的初七,以后我跟着你。”小乞丐声音虽小,却透着坚定。

他不知道这个决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他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像极了父母还在世时的感觉。

林澈一愣,随即展颜一笑:“我叫林澈,清澈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