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章 从伦敦到桑给巴尔岛
1858年,我发现了维多利亚湖,当时我就断言,维多利亚湖就是尼罗河的源头。为了向世人证明我的断言正确无误,我决定第三次前往非洲探险。这次探险可以说始于1859年5月9号,也就是我第二次探险回国后的第一天。那天,我应R.I.默齐森之邀,来到他的住处,把我绘制的非洲地图给他过目。罗基里克爵士非常赞同我的观点(即维多利亚湖是尼罗河的源头),得知我想通过实地勘探证明这一论断后,认为英国和由他本人担任主席的皇家地理协会绝不能失去这个荣耀,失去这个伟大发现的机会。他对我说;“斯皮格,我们必须把你再派过去。”随后我接到命令,前往皇家地理协会就非洲的地理状况作了一个讲座。在这次讲座中,作为第二次非洲探险过程中唯一的数据测绘者,我向在座的会员阐述了我们行程中绘制的地图。地理协会在会后召开了一个评议会,讨论我把维多利亚湖和尼罗河联系在一起究竟是怎样一个的发现工程,讨论为达到这一目的,我究竟需要怎样的帮助。
有人认为,最好的方案应该是顺尼罗河而上,他们认为这是溯源最自然的方法。这样提议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埃及的总督穆罕穆德·阿里已经顺着尼罗河航行到了北纬3度22分。我坚决反对这个方案,尽管我不知道个中原因,但是我晓得以前有许多人这样尝试过,但却都以失败告终。我提出如果他们能立即拨给我一些款项,年底我就能返回桑给巴尔岛,来年三月再赶往喀齐,并在那儿仔细勘查维多利亚湖。除了确认尼罗河源头,我还提议在喀齐呆上三年,查看尼罗河的支流,考察河床,收集各方面自然历史资料。地理协会认为我要的款项太大,政府不可能批准,我顶多能得到一半的钱。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我决定将行程延后一年,想利用这一年时间找50个人,把珠子和铜线运往喀喇格,然后再找50个人运往喀齐,全都由阿拉伯象牙商负责出售。这样待到最佳出行季节(5,6,7月),我就可以迅速赶往两地。非洲大陆根本没什么法律约束盗窃和抢劫行为,所以带着大量财物前行实在是不方便。而且根据以往的经验,黑人挑夫只要知道前面有财宝,就会死心塌地的向前赶,仿佛到达后那些财宝就是他们的一样;而如果他们知道前面没有什么值钱的,就会想方设法的拖延行程,与生俱来的懒骨头甚至会让他们中途就溜掉。
很遗憾,这样一厢情愿的盘算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整整九个月过后,我才得到政府下拨的那笔款项。拿到钱后,我立即给英国驻桑给巴尔岛的里格比上校写了一封信,请他将第一批货物运往内陆。
后来,英国治下的印度当局慷慨地赠予我50只卡宾枪和两万发子弹。他们还借给我探险所需的所有器材,并通过乔治·克拉克爵士赠送给我一些价值不菲的金表。我将这些金表转送给了第二次探险途中曾经帮助过我的阿拉伯人。格兰特上尉是我的老朋友,在印度服役期间我们常结伴打猎。他听说我将再次赶赴非洲后,立即表示愿意和我同行。时任皇家地理协会会长的塞克斯上将帮格兰特办好了政府任命书,他觉得帮助我找个伴儿是在做善事。
几乎同一时间,在尼罗河附近呆了许多年的象牙商佩塞里克来到英国,主动提出免费给我提供船只,毫不顾忌这会影响自己的生意。佩塞里克先生酷好探险,而我财力有限,不可能完成所有的探险项目,便给他指了一条路线,让他顺着现在名为尤素阿(据报道尤素阿是尼罗河最大的支流)的河流逆流而上,如果可能的话,看看这条河与我的目标维多利亚湖有无关系。在得到佩塞里克的同意之后,他通过当时的皇家地理协会主席德·格雷伯爵,为他争取到了一笔预付款。
出发前,我遇到的最后一个难题就是到达桑给巴尔岛的路线问题。印度当局之前曾许诺,只要不影响公众利益,可以派派一艘战舰护送我从亚丁出发,前往桑给巴尔岛。我对这个许诺实在不放心,便向驻守亚丁的普莱费尔船长询问到底哪一艘军舰能供我使用,如果没有的话,是不是能介绍一艘赶往桑给巴尔岛的美国商船让我搭乘。他明确地告诉我说,他们对华战争已经占用了政府所有的船只,不可能另派一艘给我,而最后一艘美国商船也刚刚赶赴桑给巴尔。眼看我就要错过了这个探险季节,再晚一些过去,就只能见到干旱和饥荒了。这时,峰回路转,我得到海事法庭的允许,可以搭乘护送H.凯佩尔上将到桑给巴尔岛的英国军舰。查理斯·伍德爵士也真诚地邀请我到达好望角后,乘坐英国的打击奴隶贸易船继续前往桑给巴尔岛。
4月27号,我和格兰特登上了护卫舰,从朴次茅斯出发,经过漫长的旅行,途经马德拉群岛和里约日内卢,最终于7月4日到达好望角。好望角总督乔治·格雷爵士对于我们的探险非常感兴趣,邀请我和格兰特两人下榻他的官邸。乔治爵士本人以前也是探险家,还曾经在澳大利亚被野人砍伤,这与我在索马里的遭遇大抵相同,基于这一点,他深感我们也算是有缘,直呼我为孩子,并祝愿我此次探险成功。乔治爵士简直是太好了,他原在好望角议会游说,请求议会给我预支一笔钱,供我购买骡子,之后又为我招募了10名霍屯督人。7月6日,我们乘坐A.F.德·霍西舰长的军舰前往桑给巴尔岛,当然,同行的还有12头骡子和10个霍屯督人。海军上将亲自陪同我,他同时也正好要到非洲东海岸和毛里求斯进行例行的年度巡查。五天后,我们抵达东伦敦,然后向东驶去,在德拉戈阿湾逗留了一小段时间,在那儿,我生平第一次接触到了祖鲁卡菲尔人,一群全身裸露的黑人,浑身上下的民族“服饰”就是头顶上扎成一个圈的头发以及一个类似于顶针的饰品,他们认为这个顶针有着神奇的作用。他们还有一些其它的装饰品,诸如用绳子串起的鸟爪、马蹄和野生动物的角,有时他们还会配戴一些用碎皮制成的短裙。第二天(28日),我们继续前进,来到一个名为欧罗巴的小珊瑚岛,岛上灌木密布,蓊蓊郁郁。小岛上无人居住,只有海鸟、毛头鹰、金翅雀、蝙蝠和海龟。我们在岛上抓了三只海龟,每只都有360磅重,此外,我们还捡到好多龟蛋。
之后,我们来到了莫桑比克,拜见了葡萄牙总督约翰·德·阿尔梅达,他十分看好此次探险。从葡萄牙出发前非洲内陆需要很大一笔钱,所以他自己无力前往,对此,他感到十分遗憾。索利斯先生曾尝试着去过一次,在被迫付给马库阿酋长120美金后,只到达了临海的一个小山头,深入岸上仅25英里。
8月9号,我们离开莫桑比克,前往约翰娜。第二天早晨11点半,我们来到了约翰娜。刚一登陆,我们就发现了一艘带桅杆的贩奴船,离我们很远,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它的桅杆。认清我们的身份后,贩奴船飞也似的向前冲去,这无疑暴露了它的身份。军舰兴奋地追了过去,经过四个多小时的追逐,终于追上了它。奴隶船上立即骚动起来。船员们把黑奴、行李和无数的箱子往船下扔,但是无论我们怎么警告,他们就是不停船,直到我们向它的船首横扫几枪,他们才停下来。我们从好望角禁奴专员弗里尔先生提供的精确报告中了解到,这艘贩奴船从哈瓦那起锚时名为“阳光南部”,本来准备开往香港,中途改名为“曼纽尔”,专门在附近地区从事奴隶贸易。船上有一个船长,一名医生和一些水手,其中大多数水手都是西班牙人。这艘船设施完备,医药充足,但是却几乎容不下装载的544名黑人奴隶,不过据说此船仅仅装了个半满。贩奴船的船长被抓后,不禁自叹倒霉,感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说他的船性能卓越,要不是风不帮忙,就凭我们这艘“破船”,根本不可能抓住他。登上贩奴船后,我们发现船上的奴隶大多数都是瓦希尤人。其中有小部分人是老妇人,其余的都是儿童。他们的家乡发生战乱,被抓到后卖到阿拉伯,阿拉伯人把他们带到岸边,只让他们吃个半饱,等待奴隶贩卖船到来。贩奴船来了之后,他们会被送上船,在船主和奴隶主讨价还价的一周内,他们什么都吃不到。我们的船员听到这一切后,都对这一惨无人道的畜牲行为表示异常愤怒。船舱中的情景让人看了直想作呕,几个赤身裸体的黑人奴隶正在努力拉着舱门,撕扯着门缝中的死咸鱼,拼命向口中塞。这情景使我不禁想起狗圈里的争食的狗。
15号,“曼纽尔”号贩奴船被遣送到毛里求斯。我们在穿过科摩罗岛后,来到了目的地桑给巴尔岛,当地的瓦克哈迪姆人称其为伦古嘉岛,也就是现在瓦素阿希里人口中的恩古嘉岛。
17号,船刚一停靠妥当,我便马不停蹄赶往英国领事馆,看望我的老伙计里格比上将。看到我们,他显得十分兴奋。他早已为我们准备好了房间。在他的安排下,我们在赶往内陆之前都将住在他那儿。自从上次探险过后,已经过去16个月了,如今再次见到这个小镇,一切仍然显得那样平静和安宁。这要归功于孟买政府和里格比上将的不懈努力,是他们奋力阻止了马基德苏丹的兄弟们的暴动。
在我离开这一年多里,这里发生了许多事,包括新建了一个汉堡领事馆;罗瑟博士成功到达了星湖,后来却不幸丧命尤希尤的一些土著手中;另一个雄心勃勃的德国人冯·德·迪肯伯爵正在组织一次探险,寻找同胞罗瑟的尸骨,完成后者的未竟事业。
印度的班扬家族偷藏奴隶的行径被揭穿后,里格比发给被解放出来的奴隶每人一张解放令,并把对班杨家族的罚款全部分给这些奴隶,帮助他们成家立业,此举沉重打击了当地的蓄奴制。而就整个非洲大陆而言,非洲土著居民和阿拉伯象牙商之间持续不断的战争把非洲内陆搞得一团糟,比如尤戈戈的科克地区的“短腿”被枪杀;前一支探险队离开喀齐后,继承了恩扬伊姆比苏丹方棣·吉拉位置的曼纽阿·塞拉也在和阿拉伯人作战。不过阿拉伯人最近寄来的信件却暗示很快就会恢复和平。另外,应我的请求,里格比上校已于13天前,将56捆布匹和珠子交给两名拉姆吉人,由他们护送到喀齐。
到达桑给巴尔后,我们首先得去拜见当地的苏丹。苏丹以其惯常和蔼的态度接见了我们,对我们的探险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话。当他听说我们此行的目的仅仅是看看尼罗河是否是从一个湖中流出,而又不穿过马萨伊和尤萨嘉地区直接前往,苏丹感到十分惊奇。我表示自己十分渴望参观一下喀喇格等风景点,苏丹王听说后,表示愿意竭力帮助我达成愿望。
同行的那几个霍顿屯人和十几只骡子驼着货物上岸后,我们便开始了准备工作,其中包括检查六分仪,对好手表,检查指南针,蒸煮温度计,整理帐篷和鞍囊,签收买来的珠子、布料和铜线,最重要的是招募挑夫。
我们上一次探险的车队长赛义德·本·萨利姆再次担当这个重任。他告诉我上次他被迫离开,因此这次他主动要求担当车队长,以此证明自己的信义和忠诚。孟买兄弟曾是我的仆人,我到达桑给巴尔岛,最想和我打招呼的就是这个哥俩,老朋友贝鲁奇也求我再次带上他们。由于那几个霍屯督人已经顶替了他们的职位,我不得不向他们说抱歉。对此我后来十分后悔。要是再有机会,我一定只相信本地人,因为对于外国人来说,非洲的天气是实在难以忍受。里格比上校对这次探险信心十足,尽量在物质上满足我的要求,为我召集了一些纪律严明、懂英语、有信义的随从。他还让我从水兵中挑几个在印度表现较好的水兵跟随我。
出发前,我的仆人孟买又劝说巴拉卡、弗里吉和拉哈恩三人跟我走,因为这三人和他一样懂都兴都斯坦语。我让他们几个尽量在当地帮我多找些自由人,为我们搬运行李,干一些杂活。探险结束后,我会把他们送回桑给巴尔岛,每个受雇的自由人可以预支一年的工钱,活干完了再领取剩余的工钱。
在他们寻找自由人的时候,海关总管拉德哈·戴姆吉接上级命令为我征集100个自由挑夫,每人担一担布料、珠子或是铜线到喀齐。同时,海军司令也邀请我去捕猎河马,于是我和他便乘坐独桅三角帆船,来到库斯基河边。附近有一个泻湖,每次涨潮,湖就会水满为患,但是落潮时,湖水就会顿减,中间出现一个布满红色灌木沙岛。岛上有许多动物,大多喜欢躺在泥沼中打滚,我们抓获了两只。回到桑给巴尔岛时,当初把我们带到桑给巴尔的护卫舰已经返程了。
马吉德苏丹听说潘嘉尼停泊着一艘奴隶船,他急于向英国展现其效忠之心,便央求我指挥他的一艘战舰,前去抓捕奴隶贩子。战舰准备好后,我们中午就出发,夜里在汤姆巴特停泊,准备第二天早晨给这艘贩奴船一个突然袭击。第二天,当我们到达地点时,却听说贩奴船三天前仅仅到此补充给养,早就走了。我想既然已经走了这么远了,倒不如上岸到小镇去逛逛。上次探险时,我也途经这里,现在小镇有了不少变化,新建了几个珊瑚小屋和一个船坞。我们上岸时,船搁浅在沙滩上,返回时又是如此,还差点儿被潮头打翻。战舰努力向前开动,怎奈风力太小,根本开不起来。我们急于回桑给巴尔岛准备探险,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便偷偷下艇,改坐小船回去。船长坚决反对我们这样做,因此离开前,我们他留了一封致歉信,向他说明我们回去心切,顾不得这么多了。
幸好我们带了几个年轻黑人帮我们拉船,不过即使这样,面对汹涌的海浪,我们还是心有余悸,如果就这样在海上漂下去,我们肯定要葬身印度洋。于是我们调转航线,驶往一个名为马兹瓦的珊瑚岛。在越过几个奇形怪状的珊瑚礁后,我们于当天晚上到达了珊瑚岛。岛上有几个渔民,他们为我们烧了几条小鱼,还为我们指了回去的路线。
第二天日出之前,我们坐上小船,准备试试运气。一路上没有任何路标,海峡曲曲弯弯,海浪横飞。晚上我们到达桑给巴尔岛,却发现战舰早都到达了。
里格比上校交给我一份有趣的资料,附有一幅有关尼罗河和月亮山脉的地图。这份资料的作者是威尔福德上尉,从他撰写的资料上看,月亮山脉与月亮国的确有很大的关系。现在,这份资料已被收录于《亚洲调查》一书,感兴趣的读者可以找来一看。有一点值得注意,印度人将尼罗河称为阿马拉,而阿马拉本是维多利亚湖东南角处的一个国家名,这清楚地表明古印度人肯定和维多利亚湖南北两端都有着联系。
我们又开始了准备工作,发现此前赛义德酋长已经为我们带来了10个人,其中四个是花了100美金买来的,当然,这笔钱肯定要我来出。孟买、巴拉卡、弗里吉和拉哈恩又带来了26个,全都是自由人。在里格比的建议下,马吉德苏丹又送给我34个人,这34个人全是他花园里的苦工。我原本想在桑给巴尔岛找齐100个人上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只能等到了阿拉伯人驻扎的恩雅缪其去碰碰运气了。
里格比上校将我与这些挑夫之间达成的各种协议以及预付的工钱数目全部记入了他的领事日记里,这样,如果途中发生工酬争议,我们就根据他的日记来裁判孰是孰非。
这些挑夫领到钱之后,无不激动地表示将不惧任何艰难险阻,一心一意为我效劳。那情景让谁看了都会认为我真是三生有幸,找到了这么忠实的跟随者。出发前,我送给赛义德酋长一把双管步枪,并发给参加此次探险的50位高级人员每人一支卡宾抢,我答应他们如果表现好的话,探险结束后,我就把这些枪送给他们。
21号,岛上的准备工作全部到位,我让赛义德酋长带着其他人马,包括那几个霍屯督人、骡子、行李,乘船立即赶赴对面的班嘉谟由。里格比上校、格兰特船长和我则前去与苏丹告别。临别时,苏丹慷慨地派了一名军官和25个士兵护送我穿越尤扎拉莫。我接受了苏丹的好意。借助政府的力量,我就可以对付当地人的小伎俩了,同时也可以增加我们的力量。苏丹还派出装备有22门炮的护卫舰供我支配。我们三人于25号到达班嘉谟由。一上岸,拉德哈和赛义德酋长就领着我们到他们早已准备好的住处,房间里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拉德哈已经把上百担的珠子、布匹和铜线全部都捆扎完毕,整装待发。我们雇佣的75个挑夫,正准备把这些货物运往喀齐。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好多马苏迪商人,也急于沿着和我们相同的路线向喀齐运送货物。大家都知道再晚些时候,就会面临饥荒。由于他们的竞争,挑夫的价钱明显上涨,每人的工钱是9.15美元。当然,小麻烦总是免不了的,要不然黑人也就不是黑人了。赛义德说什么东西都涨价了,而我是个“大人物”,就得“出大价钱”。我的手下因为是大人物的手下,能够出得起大价钱,所以为了和别人出同样的价钱买烟草等,都差点在市场上和别人打起来。行程才开始,那几个霍屯督人就开始萎靡不振了,这些小家伙在桑给巴尔的时候,每次搬完货物都会嘲笑那些自由人,自吹自擂说自己“很强壮,因为酒量大。”,现在看到他们这个窝囊样,那些自由人人便开玩笑说也许他们需要一些烈酒提神。
9月30日,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就绪。我交代那些挑夫把一半的货物送往尤根。10月2日,我找到了100个挑夫,这个数量基本达到了我的要求。我们于是和里格比告别,前往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