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图书馆的灯火

傍晚七点四十分，周阳站在城西老图书馆的围墙外，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青铜手机。

这座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苏式建筑早已废弃多年，围墙上爬满了枯萎的藤蔓，铁栅门被粗大的锁链缠绕。周阳查过资料，这里五年前就该拆除了，却因文物保护争议一直搁置。

“见鬼，我到底在干什么...“周阳喃喃自语。他本不该相信一部来路不明的手机，但早上那场车祸的画面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周阳掏出来，屏幕上显示着：

“从东侧消防通道进入。你有一分钟决定——留下过平凡人生，或者见证世界的真相。“

周阳深吸一口气。东侧确实有个锈迹斑斑的消防梯，隐藏在茂密的爬山虎后面。他拨开藤蔓，铁梯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爬到二楼时，周阳愣住了——窗户的玻璃早已破碎，但此刻窗框内竟透出明亮的灯光。

“这不可能...“他明明查过，图书馆断电已经三年了。

周阳翻过窗台，落在一个堆满灰尘的阅览室里。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头顶的日光灯管确实亮着，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更诡异的是，这个理论上应该积满灰尘的房间一尘不染，仿佛有人天天打扫。

“有人吗？“周阳的声音在空旷的图书馆里回荡，没有回应。

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

“三楼特藏室。答案在《预言之书》第137页。“

周阳的喉咙发紧。他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木质台阶在他脚下发出轻微的呻吟。三楼走廊尽头有一扇厚重的橡木门，门牌上“特藏室“三个字已经褪色。

就在他伸手推门的瞬间，整条走廊的灯突然熄灭。周阳僵在原地，黑暗中只有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弱蓝光。一行新的文字浮现：

“他们来了。躲起来。“

周阳还来不及反应，楼下就传来铁门被撞开的巨响。他慌忙躲进旁边的报刊阅览室，钻到一个巨大的报刊架后面。

脚步声。不止一个人，他们走路几乎没有声音，像是训练有素的猎手。周阳屏住呼吸，从报刊架的缝隙中窥视。

三个穿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出现在走廊上。他们戴着奇怪的青铜面具，面具上是三个相互交叉的三角形——和手机背面的符号一模一样。为首的男人手持一个类似罗盘的装置，指针正疯狂旋转。

“信号在这里最强。“一个沙哑的声音说，“新人肯定在附近。“

周阳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手机屏幕突然又亮了，他赶紧捂住，但已经晚了。

“那边！“一个黑衣人喊道。

周阳拔腿就跑，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冲进特藏室，反手锁上门。这是个圆形房间，四周都是古旧的书架，中央摆着一张阅览桌。

手机疯狂震动，周阳低头看去：

“《预言之书》在西北角书架第三层。快！“

他扑向指定位置，果然找到一本包着黑色皮革的大部头。翻开第137页，上面只有一行褪色的红字：

“当第七日来临时，持镜者将看见真相。“

门外，黑衣人开始撞门。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周阳绝望地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特藏室角落里有一面古老的铜镜。

他冲向铜镜，镜面却不像想象中那样映出他的倒影，而是显示出一条狭窄的走廊。更诡异的是，镜中的景象会随着他移动而改变角度，就像...一扇真实的窗户。

“没时间了！“手机屏幕上闪烁着血红色的文字。

周阳咬咬牙，伸手触碰镜面。他的手指竟然穿了过去，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门外，门锁终于被撞开。

周阳闭上眼睛，整个人向铜镜冲去。

预料中的撞击感没有出现。他感觉自己穿过了一层冰冷的水膜，睁开眼时，已经站在一条陌生的走廊里。身后墙上挂着一面同样的铜镜，但当他转身想触碰时，镜面已经变成了普通的反射镜。

“这是...哪里？“周阳喘息着问。

手机屏幕亮起：

“安全通道。现在你有三个问题机会。“

周阳的大脑一片混乱，但有一个问题迫切想知道：“那些黑衣人是谁？“

“三角会的清道夫。他们猎杀被选中者，夺取预言设备。“

“为什么要选中我？“

“不是我们选择人类，是人类选择自己。当你在车祸前停下脚步时，命运就已经注定。“

周阳还想问第三个问题，突然听到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他紧张地望去，一个穿白色风衣的年轻女子从转角处走出，齐耳短发，左耳戴着三枚银色耳钉——排列成三角形。

“别相信第七日的预言。“女子直视周阳的眼睛，“我叫林默，和你一样是被选中者。他们快找到这里了，跟我来。“

周阳犹豫地看向手机，屏幕上却出现了让他血液凝固的文字：

“剩余预言次数：6/7“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周阳质问手机，“我只能预知七次？“

林默冷笑一声：“看来你的引导者没告诉你全部真相。每次预言都会消耗你的生命能量，第七次预言后...“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手机突然黑屏，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走廊另一端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林默抓住周阳的手腕：“没时间了！你想活命就跟我走！“

周阳被她拉着跑向紧急出口。身后，他听到一个冰冷的男声说：“找到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拿到手机。“

冲出大楼后，周阳发现自己竟站在城市另一端的地铁站里。林默松开他的手，递来一张名片：“下次手机给你预言时，先联系我。记住，不要相信第七日的任何信息。“

她转身混入人群消失不见。周阳低头看名片，上面只有一行手写电话号码和一个符号：三个三角形，但中间多了一只眼睛的图案。

手机突然自动开机，屏幕上显示：

“明日中午12:47，你的女友苏雨晴将遭遇车祸。“

周阳的血液瞬间冻结。他颤抖着拨通苏雨晴的电话，却听到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周先生，我们正等着你呢。“

电话突然挂断。周阳再打过去，已是关机状态。

手机屏幕闪烁着血红色的新消息：

“现在你明白游戏的规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