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生活是个巨大的修罗场
“没什么关系，就是普通同学。”路明非说。
“普通同学可不会专门来邀请你参加舞会。”
诺诺用筷子指着路明非，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路明非，语气里隐隐有种问责的意味。
“那谁知道？人家又没说什么做什么，难不成要我说，不好意思零，我不知道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跳舞，但是我先拒绝你了。”
路明非摊开双手，一脸无辜。
零在不在意自己又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对吧？有本事你去和零说以后离路明非远点啊？路明非暗自腹诽。
“反正你自己有数就行。”
诺诺手里的筷子轻轻垂下，路明非觉得那大概是她放过自己的信号。
“明天什么安排？”
路明非扯开话题，他学着诺诺的样子，让整个人陷入柔软的沙发椅里，闭上眼睛。
明天是难得的周末，路明非原本打算窝在宿舍里打游戏，但诺诺说既然赢了恺撒的布加迪威龙，不如开出去兜兜风。
路明非没所谓，他已经跟得上这群疯子的脑回路了，没驾驶证算个屁，他相信若是有一架飞机，诺诺也会毫不犹豫地拉自己去玩玩。
但诺诺没说话。
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钻进路明非的鼻子，那味道混杂着松木和壁炉的味道，像是在冰天雪地生活的人会选择的款式。
他听芬格尔说过，这是俄罗斯贵族最喜欢的香水之一，据说是八十年前从俄国皇后的寝宫里搜出来的，经过匠人发扬光大，变成了现在这种款式。
在路明非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一个人会用这种香水。
零，那个天鹅一样的女孩。
诺诺是召唤师么？刚刚提到的零其实是某种咒语，就和小智大喊皮卡丘，然后丢出精灵球一样？
就这样闭着眼睛，假装自己已经死掉好了，路明非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这样的念头。
“路明非，学生会会长请我们去他那里喝杯茶。”
可惜零没给他这个机会，上来就是一个王炸。
恺撒？自己不太认识他，大概是要邀请自己这个S级进学生会，但为什么会叫零和自己一起？
事已至此，路明非也不能再继续装聋作哑，他装模做样地张开眼，清清嗓子，先看了眼零，又看了眼对面的诺诺。
零面无表情看着路明非，双手自然垂在身侧，漂亮的金色睫毛似乎闪着光，对面的女王大人双手抱在胸前，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
修罗场？
路明非立刻意识到现状，一般来说这种时候的男主角都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就不能换个时候找自己么？路明非悄悄在心里埋怨零。
这女孩出现的也太是时候了，前脚诺诺才警告自己，让自己和零保持距离，后脚零就直愣愣走过来要带自己去见恺撒，路明非真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周围的声音忽然安静下来了，路明非能用余光看见其他客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
这几天校内网上关于他的舆论风向跟过山车差不多，在自由一日的时候到达低谷，又在执行部的通告出来之后一举爬升，现在“诺诺的意中人”帖子下面，向着他的评论明显又多了起来。
每天还有专门的帖子播报他的行踪，真是没完了，怎么感觉自己身边有个狗仔，整天没事就发发自己的新闻到网上去博眼球？
路明非和诺玛反映过这个事情，希望能减少他的曝光度，但智能电脑和他说，这是S级不得不品的一环.....
想远了，现在还是先从修罗场脱身为妙。
“现在吗？”
路明非转头问零，他希望零的口风能有一点破绽，能让他找到机会单独去见恺撒就行。
“现在，副会长就在门外等着。”
零手腕反转，一张黑色请帖魔术般在她手里变出，上面写着路明非三个大字。
“副会长？”
路明非有些傻眼。
他今天上午才和零说自己打算加入狮心会来着，中午学生会就已经找上门了。
难道零是学生会的内应？
他看看诺诺又看看零，零面无表情，像个瓷娃娃一样站着，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眼里好像根本就没有旁边的诺诺。
“李嘉图先生今天和我有约了，不如你去告诉帕西诺，让他改日再来。”
诺诺抬头看着零，不紧不慢喝着水，手指轻敲桌面，那声音听起来像某种炸弹的倒计时。
李嘉图是她对外称呼路明非的名字，诺诺说既然在美国读书，那就要起一个洋气点的名字，但路明非不太懂NONO这样的英文名有什么洋气的，反而像是不懂英文的傻瓜。
“我邀请的是路明非。“
零浑身都散发着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气，看起来完全没把诺诺放在眼里，只是固执地站在路明非旁边。
零同样盯着诺诺，眼睛碧蓝澄净，要是换个场合，路明非一定会称赞零的眼睛很漂亮很好看，但现在他根本没机会插嘴。
女人们互相瞪着，路明非明显感觉到周围降了几个度，他觉得自己现在是商鞅，有两匹倔驴正在两头扯着自己，自己再不做出选择就要完蛋。
他求助一样地看向门口，一个高年级男生穿着白金色制服，见到路明非向自己投来视线，微笑着举手打招呼。
看起来门口的蠢货完全没理解现在的状况。
路明非面无表情地扭回头，他开始担心接下来会不会演变成女人之间的大战。
好在终于有人服软了。
“行吧。”
诺诺叹了口气，把手里杯子一把放下，玻璃杯碰在餐桌上，发出清脆的咣当声。
“李嘉图，结束之后给我发信息，晚上我订了家法国菜。”
说罢，诺诺拎起书包，干脆利落的起身离开。
路明非松了口气，至少诺诺比零明事理，反正只是去跟恺撒喝杯茶，诺诺应该不会太在意吧？
他默默地朝诺诺行注目礼，满心感激。
“走吗？”零问路明非。
那双碧蓝色的眼睛盯着路明非，像是深埋在西伯利亚冻土层下的冰雪，纯净，却与世隔绝。
“走呗。”
路明非起身，先去前台付了款，然后跟着零一起出门。
“你好，路明非。”
等在门口的高年级男生微笑，伸出手和路明非相握。
“我是帕西诺，恺撒会长让我邀请你去安珀馆坐坐。”
帕西诺的礼仪漂亮的让人无可挑剔，路明非觉得他如果不去屠龙肯定是个当管家的料。
路上，帕西诺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路明非闲聊，零走在旁边，不发出一点儿动静，好像整个人轻的像一张纸。
“恺撒希望你能加入学生会，他很重视你，说只要你加入，下一任会长就是你。”
“恺撒谬赞了。”路明非说，“其实我对学生会会长不太感兴趣。”
“没关系，晚点再下结论也不迟。”
帕西诺依旧是挂着微笑，路明非不知道他在自信什么。
安珀馆离这里不远，三个人没多久就到了学生会的地盘。
安珀馆是个三层小楼，一楼有巨大的落地窗，里面是白色丝绸织就的窗帘，上面还缝着金色的丝线，门口挂着一个巨大的凤凰徽章，几乎占了一整块玻璃的大小。
“这是加图索家族的家徽。”帕西诺在一边解释。
“看起来真气派，不过在学院里也可以用自己家族的族徽么？”路明非问。
“一般不行，但加图索家族是卡塞尔学院校董会的重要成员，他们是例外。”帕西诺说。
“原来如此。”
路明非知道加图索家族，来自意大利的混血种家族，财力和实力都极为雄厚，他听诺诺说，加图索家族掌握着小半个卡塞尔学院，在学院里举足轻重。
难怪恺撒随手就能送出一台布加迪威龙，对他来说，这东西估计就是个小玩具，路明非想。
安珀馆里面和外面看起来一样华贵，地上都铺了红毯，帕西诺带他们来到一扇木门前。
“会长就在会议室里面，我就不打扰各位了。”言毕，帕西诺转身下楼忙他自己的事去了。
路明非看看零，女孩同样在看他，没有主动要进门的意思。
路明非也不含糊，伸手转动门上的把手，这把手是金色的凤凰头，眼睛是某种不知名的红水晶，样式和外面挂着的徽章一模一样。
路明非怀疑是恺撒专门叫人把安珀馆给重新装修了一遍，否则没理由连个把手都是加图索家族的家徽。
“你先请。”
路明非为零打开门，让到一边，礼貌的请零先进屋。
“спасибо.（谢谢。）”零说，随后先一步走进房间。
“Оченьпожалуйста.（非常乐意帮忙。）”路明非做了个“请”的手势，跟在零身后走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