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剑冢噬魂

后山剑冢入口处，三百把断剑插成伏羲八卦。就在沐无尘刚踏进生门时，怀中的剑匣突然暴起，尖牙撕开布帛咬住他左臂血痣，北斗状伤口涌出的血珠悬浮半空，凝成指引路径的星图。

“是双生魂的味道......”

腐朽的剑傀从土中爬出，它们心口嵌着刻有生辰八字的玉牌。就在沐无尘挥动无心剑斩碎第三具剑傀时，他发现玉牌背面竟刻着“陆九渊”三字——与老乞丐被除名前的命牌残片严丝合缝。

无心的虚影在煞气中凝聚：“这些剑傀都是历代守匣人，被剜心锁抽干精血所化。”她指尖轻点，最后一道剑傀胸口的玉牌炸裂，露出内藏的半张阵图——正是沐无尘襁褓上的离火双生纹。

在剑冢核心的祭坛中央，九根青铜柱缠满褪色姻缘线，当沐无尘将凤凰簪插入祭坛凹槽时，柱身突然浮现出了三百年前的血色画面：清虚剑尊跪在同样的位置，手中匕首刺入一对婴孩心口，鲜血顺着青铜柱纹路注入地面的无相剑匣，匣面人脸贪婪吮吸时，沐无尘怀中的木匣突然发出共鸣——那对婴孩后颈赫然生着离火双生印。

“发现了吗？”

老乞丐从阴影中走出，腰间铃铛已拼合成完整的天机卦盘，他撕开胸前衣襟，心口处嵌着半块剑匣残片：“当年清虚献祭的双生子其实不是你，而是我和凌霄。”

突然，祭坛开始剧烈震颤。沐无尘手中的剑匣挣脱掌控，与老乞丐胸口的残片融合成完整剑匣，九道凹槽射出光柱，将两人后颈的双生印连成星图。

“这才是真正的剜心锁。”

无心突然操控沐无尘的身体掐诀，青铜柱上的姻缘线化作锁链刺入老乞丐心口，当锁链抽出时，带出的心脏上缠着与凌霄子相同的黑色咒文。

清虚剑尊的虚影在光柱中狂笑：“好徒儿，你可知天机阁为何世代守匣？”他抬手招来三百剑傀，“每个守匣人临终前，都会在剜心锁上刻下生辰——”

剑匣突然张开巨口吞下老乞丐，沐无尘的识海涌入破碎记忆：三百年前的同一天，无心被清虚亲手钉在往生柱上，腕间银铃刻着“长乐宫主陆昭容”。

“现在你我都是祭品了。”

无心的声音带着凄楚笑意，沐无尘低头看着穿透胸口的锁链，发现另一端连着剑匣深处的清虚残魂——那残魂心口插着的，正是当年陆昭容的凤凰簪。

血月升空，剑冢地面裂开深渊。沐无尘在坠落中看清真相：整座葬剑崖就是倒插的无相剑匣，历代弟子皆是喂养剑匣的祭品。老乞丐的残魂在虚空中浮现，将半块命牌按入他眉心：“去长乐宫遗址......那里藏着逆转剜心锁的......”

话音未落，剑匣残片突然爆裂，沐无尘在剧痛中瞥见最后画面：无心与清虚残魂同归于尽，青铜柱上的双生印化作流光没入他左臂血痣。

当沐无尘在血泊中苏醒时，掌心攥着的凤凰簪已变成钥匙形状。东方泛起鱼肚白的地方，隐约可见残破的宫阙轮廓，牌匾上“长乐”二字正渗出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