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未央湖畔，警笛划破夜幕。易楠立于湖心亭残垣，怀中银发老者的体温正迅速流失。老者胸前的“国家药检所”标识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幽光，他费力抬起沾血的手指，在易楠掌心写下“秦陵”二字后，眼睫一颤，再无声息。

易楠喉结滚动，突然将老者怀中的半截炭化合同与警徽并排放置。秦篆“焚书坑儒”与警徽国徽在晨光中重叠，赫然形成一幅指向秦始皇陵地宫的坐标。他转身的刹那，警局通信器突然传来急促的呼叫：“易楠，市医院地下实验室发现大量不明药丸，与赵明遗物中的赤乌晶样本高度吻合。”

易楠瞳孔微缩，警棍在指间转出清脆破风声。他冲向市医院地下三层，实验室铁门在警力撞击下轰然开启。刺鼻的硫磺味混着消毒水，实验台上整排褐色药丸在荧光灯下泛着暗红光泽，而实验记录本最后一页，赫然印着赤乌晶的晶体结构图。

“易南警官？”实验室内突然传来熟悉的女声。易楠警棍瞬间横扫，却在看清来人瞬间凝住动作——赵明遗孀周凝正站在实验台后，白大褂上暗红的试剂污渍未干，怀中抱着的保温桶正渗出暗红液体。

“周法医？”易楠警棍点地，铁鞋踩碎一粒药丸，硫磺粉尘在空气中炸开细小火花，“您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吗？”他突然注意到，周凝的白大褂内侧绣着与赵明遗物中相同的暗红家徽。

周凝突然笑出声，从实验台后绕出时，袖口扫落一排试管。暗红液体溅在易楠警服上，瞬间腐蚀出几个细小破洞：“易南，赵明至死都以为我在帮他查案，却不知我才是‘影子集团’的双面刃。”她突然扯开衣领，锁骨处的暗红烙印赫然与易楠如出一辙，“我们周家，世代守护着赤乌晶的秘密。”

易楠喉结上下滚动，突然发现实验台下的铁柜微微反光。他警棍挑开铁柜门，里面竟嵌着张警官年轻时的照片——照片中的张警官正与一个戴着秦俑面具的人握手，背景赫然是秦始皇陵的复原图。

“易南，你终于来了。”周凝突然将保温桶砸向实验台，暗红液体瞬间在地面蔓延成古老篆文。她从怀中摸出一枚赤乌晶碎片，对着易楠轻轻一抛，“这可是从你高考那年邮电局大火现场采集的，能让人看到心中最深处的执念。”

易楠下意识接住碎片，刹那间，他看见自己高考放榜那日，邮电局窗外停着的黑车里，周凝正用孩童的手将一份档案投入火盆，而档案袋上赫然写着“易楠”二字。他突然意识到，周凝与赵明的联姻，早有预谋。

“赵明他……知道多少？”易楠的声音在实验室回荡，警棍在手却不敢轻举妄动。

周凝突然笑得苦涩，从实验台抽屉里摸出半截警徽：“赵明至死都以为，能用这些证据扳倒陈明爻。却不知陈明爻不过是‘影子集团’养的白手套。”她突然将警徽掷向易楠，上面的国徽已被暗红试剂蚀成“焚”字，“当年邮电局大火，张警官放火，我递的档案。”

实验室突然警报大作，易楠抬头瞬间，周凝已将赤乌晶碎片塞入口中。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却只在周凝倒地前，瞥见她喉间泛起的暗红泡沫中，浮着赵明生前常戴的玉坠。

未央湖底，七十二尊秦俑雕像的暗红瞳孔突然齐齐转向易楠。他手中的赤乌晶碎片突然浮空，碎片表面流淌出暗红纹路，竟与秦俑眉心的朱砂标记完美重合。易楠突然意识到，这赤乌晶，正是秦朝用来标记被控制之人的信物。

警局外传来悠长的汽笛声，易楠突然将警徽别回胸口，转身冲向秦始皇陵方向。湖面浮起的河灯突然齐齐熄灭，暗红波涛中赫然浮现出“影子集团”的徽记——正是秦俑眉心的朱砂标记。

秦俑雕像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未央湖水位无端上涨三尺。易楠怀中的赤乌晶碎片突然迸发出刺眼蓝光，照亮他掌心的秦篆“咸阳”二字——这竟是赤乌晶晶体上缺失的拼图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