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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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也就是4月28号的正午时分，弹丸终于给海狗打来电话。我们原以为能从这通电话里，掌握偷渡活动的时间地点，但这个想法却落了空。
在电话里，弹丸只是告诉海狗，让他于今夜凌晨两点，到温州城南一个叫做五岔路口的地方等。
“为什么不直接去上船的地方等？”海狗问。
“怕你们找不到呀，上船的地方有点远，坐车还得一个半钟头呢，所以就由我们的人开车送你们去。”弹丸解释说。
显然，这也是偷渡集团为了偷渡活动顺利进行而采取的预防措施之一。
接到这通电话以后，四地警方马上召开了碰头会，研究接下来的行动部署。宁波警方来了三辆车十余个办案人员，带队领导是NB市局的姜伟副局长。
会上，姜副局长首先提出，可以跟踪那辆搭乘偷渡客的车辆，到达上船地点后再实施抓捕。
这个方案很快被温州警方证实并不可行。因为，凌晨两点，城南的五岔路口临近郊外，路上几乎看不到车。如果对偷渡集团的车辆进行跟踪，很容易被对方发觉。
“那么请问各位，如果不跟着这辆车，怎么找到偷渡的地点？”姜副局长向大家发问，但是没有人回答得上来。
廖副局长不时拿眼瞧我，我懂他意思，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看到大家都一筹莫展，姜副局长又提出了一个方案。
“我看啊，要不这样，凌晨两点，我们先把聚集在五岔路口的偷渡人员控制住，抓获练子华和冼庭芳，再迫使开车来的马仔，搭着我们的人前往偷渡地点，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此话一出，宁波警方一片叫好，有人甚至恭维说，这个方案就像特洛伊木马，能够让我们公安干警，轻而易举地打入偷渡集团的巢穴之中。
但廖副局长却给他们浇了一盆冷水。
“老姜啊，你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你知道这个偷渡集团有多狡猾吗？信不信，你在这边刚一动手抓人，那边的船马上就闻风而逃了。”
“那怎么办，跟也不能跟，抓也不能抓，难道要让练子华和冼庭芳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溜掉不成！”或许是因为顶着破案的压力，姜副局长的火气也越来越大。
“如果我们不知道上船的地点，那么想要把这个偷渡集团一网打尽，同时抓获练子华和冼庭芳，怕是很难实现了。”胡队长这时说道。
“我看啊，是你们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对方这么狡猾，怎么可能把上船的地点，随随便便在电话里面说出来。”
姜副局长这句听着像是赌气的话，却一下点醒了我。
“不对！”我忍不住叫出声来，“弹丸虽然没有把上船的地点说出来，但他说了去那里要花多长时间！”
大家都齐刷刷把目光聚焦到我身上。
“临海，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廖副局长问我。
我正要回答，忽然看到在他身后，挂着一幅地图，正是WZ市所辖的行政区域图。于是我站起身，走到那幅地图面前细细端详。廖副局长站在我身边，大家也都聚拢过来。
“城南的五岔路口在什么方位？”我问。
“在这儿。”廖副局长用手指在地图上轻轻一点。
果不其然，那是临近郊外的一个路口，五条岔路像树叶的经脉一般分散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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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丸在给海狗打电话的时候，无意中透露了一条信息，即上船的地方有点远，坐车还得一个半钟头。也就是说，偷渡活动选择在以城南的五岔路口为起点，夜里开车一个半钟头所能到达的区域范围之内。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大家以后，几个熟悉当地地理环境的警员便围拢过来，站在那幅地图前开始讨论研究。只见他们又是画，又是量，最后在温州瑞安的东南沿岸画了一个椭圆形的圈。
“上船地点是不是就在你们圈出来的这块区域以内？”廖副局长向这几位警员求证。
“是的，”其中一名警员在地图上比划着回答，“五岔路口只有一条路是出城的主干道。偷渡集团的车辆出城以后，有50公里走的是国道。考虑到凌晨开车，道路空旷，这一段路车速可能较快。随后，车辆要穿过几个村镇，道路条件不好，车速肯定提不上来。开车穿过这几个村镇以后，要到达海边，路线有很多条，因此很难确定上船的具体位置，只能大概圈出是在这块区域以内。”
“就算上船的地点是在这块区域以内，又能怎么样呢？如果不知道上船的具体位置，你们的计划就还是行不通呀。”姜副局长这话可谓一针见血。
廖副局长沉思片刻，回他说：“现在离午夜还有半天时间，我马上派人乔装成渔民，去对这块海域进行排查，没准能找到偷渡集团的船舶。”
“你这是在浪费时间。别看它只是地图上小小的一个圈，实际上可是很长的一段海岸线呐！要在这段漫长的海岸线上锁定一条船，怕是比登天还难！”
姜副局长说完，宁波警方的人也纷纷附和：“是啊，太难了。”
“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这段海岸线虽长，但要找到偷渡的船舶，也并非不可能。”我反驳了一句。
姜副局长马上盯着我问：“你倒是说说看，要怎么找？”
“偷渡人员去一趟日本，来回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这么多天、这么多人在船上，肯定要提前准备好淡水、米面粮油等物资。而这些物资，可以就近在附近的村镇进行大批量地采购。因此，只要对这块区域内的村镇进行走访，询问米店和杂货铺，近期是否有人大量购买米面粮油等物资，就能缩小偷渡船舶的停靠范围。”
在我说完这番话后，大伙便开始议论纷纷。宁波警方仍然认为这是浪费时间，但泉州和温州警方却认为这个方法可行，值得一试。
最后，廖副局长拍了板，一面让部分警员乔装成渔民，对地图上所圈出的海域进行排查，寻找可疑船舶；一面派人去附近的村镇进行走访，调查近期是否有人大量采购米面粮油。
“老廖啊，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今晚12点以前，你们找不到偷渡的船只，那凌晨两点的时候，我可就直接抓人了啊。”姜副局长不留情面地说。
廖副局长没回话，只是阴沉着脸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