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洞天认主
刺骨的疼痛将陆明从黑暗中拽了出来。他感觉全身经脉像是被无数细针穿刺，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火辣辣的痛楚。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简陋却整洁的茅屋，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哟，醒啦？“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陆明艰难地转过头，看见一个戴着圆框眼镜、身着杏黄道袍的中年道士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手里还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道士约莫四十出头，脸圆圆的，眼睛被镜片放大得有些滑稽，但眼神却锐利如鹰。
“四...四目道长？“陆明嘶哑着嗓子问道，脑海中浮现昏迷前看到的模糊身影。
道士眼睛一亮：“嘿，你小子认识我？“随即又板起脸，“不对啊，我四目行走江湖向来低调，你怎么...等等！“他突然凑近，鼻子几乎贴到陆明脸上，“你身上有林九那家伙的味儿！“
陆明心头一震，眼眶顿时红了：“那是我师父？“
“林九是你师傅？！“四目道长一拍大腿，“那是我师兄！二十年前我们同在茅山学艺，后来他去了南方，我留在北方...“他突然顿住，狐疑地打量着陆明，“不对啊，林九收徒我怎么不知道？而且你这身邪气...“
陆明强撑着坐起身，将自己如何得到八卦镜、穿越到九叔世界、拜师学艺、遭遇任威勇僵尸、被洞天镜带到这个世界的经历一一道来。说到被岳绮罗所骗时，四目道长脸色越来越凝重；提到九叔传授《茅山秘要》时，他又连连点头。
“原来如此！“四目道长从怀中掏出一本破旧的册子，正是九叔给陆明的那本《茅山秘要》，“怪不得我觉得这书上的笔迹眼熟，果然是林九的手笔！“
陆明惊讶地看着那本书：“它怎么在您这儿？“
“你昏迷时从你怀里掉出来的。“四目道长翻开书页，指着某些地方，“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林九特有的标记。别人看不懂，我们师兄弟可清楚得很。“
他起身从架子上取来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竟是一面残缺的八卦镜，只有陆明掌心印记的一半大小：“这是我十年前在一处古墓所得，也是洞天镜的一部分。看来冥冥中自有定数啊！“
接下来的一个月，四目道长用茅山正统心法帮陆明化解体内岳绮罗留下的阴气。每天清晨，陆明都要泡在加了雄黄、朱砂的药浴中，忍受万蚁噬心般的痛苦；午后则学习《清静经》调和内息；傍晚跟着四目道长练习正统的茅山法术。
“岳绮罗那妖女教你的都是邪门歪道。“四目道长一边熬药一边解释，“表面上看威力巨大，实则饮鸩止渴。你看这'血影遁'，正宗茅山术是以气化血，她却让你真咬破舌头，这不是自残吗？“
陆明恍然大悟：“难怪我每次施法后都头晕目眩。“
“何止头晕！“四目道长冷哼，“长此以往，精血耗尽，你就会变成她操纵的行尸走肉！“
这天夜里，陆明正在院中练习新学的“金光咒“，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随即天空亮如白昼。四目道长急匆匆从屋内跑出，脸色大变：“不好！石坚那厮提前发动了！“
“石坚？“陆明心头一跳，想起九叔曾提过这位堕入魔道的师叔。
“没时间解释了！“四目道长飞快地收拾法器，“石坚修炼闪电奔雷拳走火入魔，如今要血祭全镇百姓突破境界。我们必须阻止他！“
陆明毫不犹豫地跟上：“我也去！“
四目道长回头看他：“你伤势未愈...“
“洞天镜能克制他的闪电。“陆明举起右手，掌心八卦印记微微发光，“而且我熟悉他的招式，九叔...师父曾经详细讲解过。“
四目道长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咧嘴一笑：“好小子，有胆识！走！“
两人飞奔至镇中心，眼前的景象让陆明倒吸一口凉气——整个广场被一个巨大的血色阵法笼罩，数十具尸体以诡异的角度排列成五角星形状，中央高台上，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男子正仰天狂笑，周身缠绕着刺目的电光。
“石坚！“四目道长厉声喝道，“残害无辜，天理难容！“
石坚转过头，露出一张半边正常、半边焦黑的脸：“四目？就凭你也想阻我？“他目光扫到陆明身上，突然一怔，“你身上...有林九的气息？“
陆明强忍恐惧，上前一步：“石坚师叔，回头是岸！“
“师叔？“石坚狞笑，“林九那伪君子也配当我师兄？“他猛地抬手，一道闪电劈向陆明，“去阴曹地府找他吧！“
千钧一发之际，四目道长甩出一串铜钱，在空中形成盾牌挡住闪电。铜钱瞬间熔化，但也为陆明争取了时间。他右手前推，八卦印记金光大盛，将残余的电光吸收。
“洞天镜？！“石坚眼中闪过贪婪，“天助我也！得此宝物，何愁大道不成！“
他双手结印，天空乌云密布，无数闪电如银蛇乱舞。“闪电奔雷拳——万雷天引！“
“躲开！“四目道长一把推开陆明，自己却被一道闪电击中，道袍瞬间焦黑一片。
“道长！“陆明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冲向石坚。闪电接连劈在他身上，却被右手八卦印记一一吸收。印记越来越亮，最后竟脱离掌心，在半空中形成一面完整的八卦镜虚影。
石坚见状大惊：“怎么可能？！洞天镜认主了？“
陆明自己也震惊不已，但此刻不容多想。他福至心灵，想起《茅山秘要》中记载的“镜反“之术，双手结印，大喝一声：“还给你！“
八卦镜虚影猛地翻转，之前吸收的所有闪电以十倍威力反射回去！石坚仓促抵挡，却仍被轰得口吐鲜血，阵法也随之破碎。
“小畜生！“石坚暴怒，全身电光凝聚于右拳，“这一击要你形神俱灭！“
就在这生死关头，八卦镜虚影突然扩大，将陆明和石坚都笼罩其中。陆明只觉得眼前景象扭曲变形，耳边响起无数嘈杂的声音，仿佛穿越了万千世界。石坚的闪电拳明明已经近在咫尺，却始终无法真正触及他。
“这是...时空错位？“陆明恍然大悟，洞天镜正在扭曲局部时空！
他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咬破手指在镜面上画下一道血符：“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封！“
八卦镜光芒大盛，石坚的闪电拳被硬生生扭转方向，打在了他自己胸口！他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惨叫，全身电光失控乱窜，最终化作一团火球坠落在地。
光芒散去，八卦镜重新化为印记回到陆明右手。令他震惊的是，印记旁边竟然浮现出几个微小的光点，每个光点中都隐约可见不同的世界景象——有高楼林立的现代都市，有仙气缭绕的群山，有战火纷飞的古代战场...而其中一个模糊不清的光点中，他似乎看到了九叔的身影！
“陆明！“四目道长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老道长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看着地上焦黑的尸体，长叹一声，“自作孽，不可活啊。“
他转向陆明，目光复杂：“洞天镜完全认你为主了？“
陆明点点头，将刚才看到的景象告诉四目道长。
“万界坐标...“四目道长喃喃道，“传说洞天镜能穿梭三千世界，看来是真的。“他严肃地看着陆明，“你现在有何打算？“
陆明不假思索：“我想回去找师父！“
四目道长摇摇头，指着那个模糊的光点：“时空穿梭最忌强行改变。那个世界坐标不稳，贸然前往很可能迷失在时空乱流中。“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翠绿的玉佩，“这是我改良过的《茅山秘要》和'蕴灵佩'，能助你稳定灵力。“
陆明恭敬接过，发现书册比原来厚了一倍，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四目道长的批注和补充。
“记住，万界修行，勿忘初心。“四目道长语重心长，“道法自然，随缘而行。等时机成熟，你自会找到回去的路。“
三日后，陆明伤势痊愈，决定先找一个相对安全的世界熟悉洞天镜的使用。站在山巅，他右手平举，八卦印记金光流转。那些世界坐标再次浮现，他选择了一个灵气稀薄、看似平和的光点。
“就这个吧。“
印记光芒大盛，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最后一刻，四目道长的声音远远传来：“若遇危险，勿强硬撑！“
天旋地转中，陆明感觉自己穿过了一条五彩斑斓的隧道。当双脚再次踏上实地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山崖上，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群山，近处松柏成林，风景秀丽。
“灵气果然稀薄...“陆明感受了一下天地间的能量波动，比九叔世界还要微弱许多，“应该没什么危险。“
正想着，突然一阵金铁交鸣声从山下传来。陆明循声望去，只见林间空地上，两个身影正激烈交锋——一个白衣如雪，剑法飘逸；一个黑衣劲装，刀法狠辣。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的兵器碰撞时竟能迸发出肉眼可见的剑气！
“这...这是低武世界？“陆明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白衣人一剑刺出，三丈外的巨石应声而裂，上面赫然出现五个穿透的剑孔！
“五岳剑派，不过如此！“黑衣人狂笑着，刀光如匹练般斩向白衣人脖颈。
白衣人不慌不忙，长剑画圆，竟将刀光尽数化解：“令狐冲，领教了！“
陆明如遭雷击——令狐冲？五岳剑派？这不是《笑傲江湖》的世界吗？！
就在他震惊之际，黑衣人的刀突然改变轨迹，一道凌厉的刀气直奔山崖而来。陆明仓促间举起右手，八卦印记金光一闪——
“轰！“
刀气与金光相撞，炸得碎石飞溅。山下两人同时抬头，看到了站在崖边的陆明。
“什么人？！“黑衣人厉声喝道。
陆明苦笑一声，看来这个“低武“世界，比他想象的要危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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