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听声辨位捕鱼群
再次用怀疑的眼光扫了这二小一眼，徐父想了想，宁可信其有吧，反正现在还没下网...
这才冲徐大爷喊了一声：“大哥，东北那边应该有鱼群，你要不开过去看看？”
“东北？好。”徐大爷还是比较相信徐父的经验，他缓缓调转方向，朝着东北方开去。
这时，徐文彬再次将耳朵贴靠在船舷上，不出他的预料，那阵阵“咕噜”声愈发近了，而徐父也在他的旁边将脑袋贴在船舷上，眼睛随着听到的声响越睁越大。
两个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在一旁看着父子俩滑稽动作的徐文山也开始好奇起来，学着两人的样子，很快也听到了强烈的“咕噜”声。
甲板上发生的事情一目了然，看着仨人莫名奇妙的动作，徐大爷搞不清楚状况，不由问道：“你们干嘛呢这是？”
回应他的是徐父焦急的喊声：“下网，下网！”
徐大爷更加懵了，要下网就下呗，喊什么？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要下网可不是随便找个地方扔一下就行，还是要他这个船老大发话的。
“开始下网吧！”
得了口信，徐父连忙抓住沉纲的一侧，而力气较小的徐文彬和徐文山不用提醒，抓着沉纲的另一侧。
徐父喊着：“左三圈，右三圈，沉纲落地不跑偏。”
“放！”
随着一声放字响起，三人从船尾左右舷同步抛下。
铁链从船舷滑坠，铅坠率先扎进海水，砸出碗口大的水涡，溅起的浪末足有半米高，随后坠入海面。
紧接着，二三十米长的沉纲如同黑龙如水，铁链刮擦船板的火星子还没熄灭，就被海水吞成嘶嘶白烟。
船板上的绞盘疯狂转动着，粗如婴儿手臂的拖缆不断没入海面，直到传出铁钉碾碎声，绞盘齿轮终于咬合住。
也恰在此时，闷雷般的“咚”声从海底传来，船板跟着颤动起来。
早有准备的徐文彬抓住船舷稳定自身，听着耳畔传来的锐利金属刮擦声，他那张满是水珠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
这下应该是有了！
趁着刚刚下网，掌控方向的徐大爷赶紧叫了一声，让徐父过去跟他聊聊，主要是了解一下刚才发生的事儿。
“今儿怎么这么着急放网啊？你跟彬子还有山子，那是干啥呢？”等到徐父走到近前，徐大爷一下子抛了好几个问题，这明明是他的船，怎么就感觉是被兄弟、侄子、儿子给排挤了呢？
徐父看了眼徐文彬，捋了捋思路，直截了当地说：“我也不知道。”
“啥？那你让我下网？！”听到这个回答，徐大爷一下子激动了。
这沉纲拖底网跟普通渔网可不一样，单是那二三十米的铁链就有四五十公斤重，再加上四十五公斤的铅坠，单网就有小一百公斤了，他船上的绞盘又是马力最小的那种，仅是抛网下网就要花费最少一个小时。
如果还网不到渔获，这一个小时可就白废了。
这时候徐父也觉得有点草率了，关键还没办法看到下面是不是网到了鱼群，要真是只捞上来仨瓜俩枣，那他丢的脸可就大了。
但想起这两天徐文彬做的各种出乎他意料的事情，他还是选择相信一次。
“我感觉那边会有鱼群，赌一把。”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将锅扔到自家二小身上，就算真的空网了，那挨白眼儿的事儿就让他扛着好了。
徐父的说法稍稍让徐大爷的脸色好看了些，大家都是出海打鱼的，都明白在海上的时候运气的重要性，他也信得过老三的经验。
“那你们仨在船舷上干嘛？”
“也没啥...”这个问题，徐父就真没法搪塞过去了，“就是彬子想要听听海下边的声音，嗯...听声辨位？”
“对，他是这么说的。”
徐大爷扫了眼船尾的徐文彬，又将视线拉回，放到徐父的身上，问道：“我咋感觉你今天有事啊？”
“算了，我也不问了，你过去看着点彬子，离船尾那么近，别再给他甩下去咯。”
徐文彬没凑过去，看俩老头不时冲他看来的目光他都能猜出个大概。
管他呢，到时候一推四五六，都是听说的。
此时他正盯着拖缆的动作，从拖缆的轻微颤动来看这鱼群是已经网住了，随着沉纲在海底下不断刮蹭，被网住的鱼肯定会越来越多，等到拖缆开始剧烈跳动就得收网了，要不然就有鱼群冲破渔网的风险。
这一网约莫得有三五百斤，爆网的话可能有八百斤了，放在村口码头上能卖个一百多两百来块，放平时已经算是运气顶好了。
平时一天能捕捞四网，有了这个法子也能多捞一些。
除了听声辩位的方法外，捕捉梭鱼其实还有另外两种办法，但在收完这一网后他就不打算再出手了，本来就是为了报答他大爷对他爹这边的照顾，要不然他才懒得把自己的经验往外掏。
就是不知道大爷跟山哥回去后会不会跟二大爷那边通气...
想到二大爷，他又想起大哥徐文林来，既然老爹往后要跟着他开那条木船，那是不是该趁着这次分享经验的机会，跟大爷谈谈让大哥替换老爹的位置？
虽说都是给人打工，但无论是徐大爷还是山子哥，都比二大爷那一家子让人放心的多！
等会儿吃午饭的时候，可得好好问问。
身上没有表，没办法看时间，徐文彬看到拖缆已经开始抖动，而脚下这艘木质拖网船的速度慢慢地降了下来。
柴油机的声音越来越大，应该是徐大爷发现船的速度不对开始加大功率了。
徐文彬直接对着早就回来看着拖缆的徐父说道：“爹，快跟大爷说让他起网。”
“现在就起网吗，这还不够一个钟头吧？”跟徐大爷的谈话让徐父有了些许怀疑。
看这架势是挺像捞到鱼的样子，但平时可都得捞上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就这样还很少会满网，更不要提爆网这种见都没见过的事。
“听我的，赶紧起网！”徐文彬却是一改先前流里流气的模样，整张脸都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