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平账大圣
“？”周铭回了个问号，发信息过来的是田修杰，两人加微信后鲜少交流。
突然发了句耐人寻味的话，是让他猜谜语？
“你现在情况很麻烦，具体今晚我在和你说。”田修杰信息含糊其辞，“稍有不慎你就会进去，洗干净屁股坐牢那种。”
“陈总给你发信息了吧？”
“发了。”周铭言简意赅。
“今晚见，记得删除我们的信息。”田修杰提醒了一句，之后就再也没发信息。
“雷老尾！”周铭心中暗骂，大脑超速转动分析信息里的信息。
好端端，怎么会和坐大牢牵扯在一起？
“张涛让我确认通信公司的设备招标文件！”他灵光一现想到了关键信息，“有问题？”
早上乔琳拿了一堆合同让周铭签字审核，都是张涛催促快速确认的文件。
想着都是些高层开会同意过的文件，闭着眼睛签就完事。
招标文件名义上由专员来确认，其实就是走流程签个名字，真正有决定权的在高层那边。
现在想想，细思极恐。
其中可以做手脚的地方太多了，张涛可以和厂家合作从中赚取差价。
操作明面上是违规，但汇融集团是私企利益至上。
只要在游戏规则内，且能给集团带来利益，高层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设备的质量或者价格有问题？！”周铭把自己带入到厂家的身份，肯定会想办法在设备上做手脚。
不然利润从哪来？
想到这他坐不住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办公室。
“组长你咋了？”乔琳抬头就看到了喘大气的周铭。
“今天我签过的文件还在吗？”
“还在，正准备要去走线下流程，线上流程已经流转出去了。”
“文件我先拿走了。”
角落里，有双眼睛紧盯拿着合同离开的周铭。
……
“瀚海数据，超大规模集群设备供应商。”周铭翻查采购合同，马上发现端倪，“十个采购合同里面就有四份是瀚海的合同。”
“就算走的不是公开招标流程，但是数量也太多了吧？”
之前规划部分工明确他只负责网络服务这一块，对设备采购从不过问。
整个3组，只有云浩在对接设备采购事宜。
“这伙人还真是财源滚滚。”周铭扫了眼合同金额，最少都是千万级。
汇融系设备采购权由总部负责，子公司只有用的份。
权利集中的好处就在这，可供操作空间太大。
“质量检查单上签的全是我的名字。”周铭越往下看越坐立不安，“我啥时候去检查过，我什么也不知道。”
“真坑啊！”
“签了名字，就是想提桶跑路都难了。”
点开网页搜索瀚海数据的信息，公司规模经营状况都没有问题，旗下更是交叉控股多家设备公司。
“云联智通、天络通信、讯云科技，或多或少都有瀚海的影子。”周铭再对比桌上的纸质文件，“这里全是瀚海的生意，好家伙。”
“这么夸张的行为，是如何通过内部审计的？”
“没有人看出一点端倪？”
“都是自己人？”
素质三问，脑袋里全是问号。
把张涛的行为串联在一起，目的基本已经明确。
“最强背锅侠？”周铭苦笑道，“小时候羡慕齐天大圣，现在可算当了一回平账大圣。”
“设备质量不会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设备的价格。”
“上面查下来的时候就往鸡蛋里放骨头，把我丢出去。”
“齐活了。”
最终结局就是他两手一摊迎接铁手镯，嗷嗷叫唤不关自己的事。
剧情全部剧透，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破局。
点开OA系统上的电子合同，已经全部流转到了下一步，不出意外三天内就能走完全部流程。
“在质量检查单下手？”周铭摊开纸质文件，“专员有权对合同文件进行复核，有错可以把流程退回来，虽然会被考核甚至扣奖金，但管不了这么多了。”
检查单详细罗列了“检查”过的各项设备，其中液冷系统、GPU、硬盘、服务器四项金额占比最大。
都有他的电子签名，实际上连去也没去过。
“先把线上流程退回来。”一番操作下线上流程退到了部门总监处。
操作惊动到了张涛，信息立马到：“采购合同流程怎么回退了？”
“检查单有问题。”周铭脑中过了一遍说辞，继续发送信息，“设备我没有实际去检查过，需要复核。”
“瀚海是多年合作伙伴没必要进行复查，你尽快走线下合同！”张涛避重就轻，把话题转移，“先完成合同流程工作，公司高层很重视，复查工作后续再处理。”
屁的高层重视，说白就是利益团体着急拿钱。
周铭闭上了眼睛，脑中思考如何应对老狐狸：“老狐狸是我的上司，如果不配合工作反倒是我的不是，要想个方法避免个人立场对抗。”
“高层很重视？对了！”他猛地睁开眼睛，想到了好的理由。
给高层汇报AI与人工智能的APP谁做的？
不正是自己吗？
凭什么由张涛说高层催就要做，周铭也可以扯虎皮拉大旗。
“张总您忘啦？”他打字的手顿了顿，把话题往集团总裁身上引，“上周给高层汇报时PPT内有关于设备管理的看法，梁总当时可是连拍了两次手。”
还没完，截了张图给老狐狸发了过去：“这批设备要支撑未来三年的AI算力平台，建议还是复核一遍更稳妥，到时候您汇报也有材料支撑，更有底气！”
信息刚发就显示已读，张涛没有回复显然是正在思考。
“有用！”周铭心中暗喜。
还好PPT是出自他的手，否则真的没有说服力。
沉默两分钟后，张涛终于回信息：“我刚才重看了一遍PPT，你说得对高层的会议精神我们要领会，我同意对瀚海数据设备的现场复查，不过你要尽快。”
“收到，我明天就去。”周铭舒了一口气，计划第一步已经完成。
即使后面合同没办法阻止，最起码把质疑的过程留痕了下来。
现在这年头，不留点痕迹就是等死。
不过他还是小看了老狐狸，一条信息弹了出来：“复查时记得叫上傅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