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震惊的周铁山
暮色渐沉，茅草屋内油灯摇曳，映出三张忧心忡忡的脸。
周铁山正半倚在炕上，脸色苍白如纸，胸口缠着的布条渗着暗红的血迹。
婶婶坐在一旁，手里攥着半干的帕子，眼眶通红。
周芸则蹲在灶台边，盯着空荡荡的米缸发呆。
“这都什么时辰了，小毅怎么还没回来？”婶婶攥着衣角，目光频频望向门外，“山里天黑得早，野兽也该出没了……”
周芸咬着嘴唇，将稀得照人的米粥反复搅动：“爹，要不我去村口看看？”
“胡闹！”周铁山撑起身子，胸口伤口的疼痛让他脸色煞白，“牛大海的人还在外头转悠，你一个丫头出去更危险！”
他重重叹了口气，“那孩子性子倔，可到底没独自进过深山……能挖到一株寻常草药换些米粮，就是万幸了。”
婶婶愁眉不展：“可家里一粒米都没了，若小毅空手而归，明日若再借不到粮……”
她没再说下去。
村里人早被牛大海威胁过，谁还敢接济周家？
“咳咳……只要小毅能够安全回来就好！”周铁山声音沙哑，“至于能否找到药材，不要强求……”
婶婶和周芸都点了点头。
是啊，只要安全回来就好。
他们对周毅此次入山，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周毅毕竟年纪小，没有独自进山过，采药经验不足，能采到药是万幸，采不到药才是正常呢！
正说着。
院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
“二叔！我回来了！”
周毅满头大汗地跨进门槛，药篓沉甸甸地压在他背上，篓口塞满的草药甚至支棱出几簇紫叶葛藤。
“小毅？！”周铁山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你这孩子……山里多危险，你怎么……”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落在周毅身后的药篓上，瞳孔骤然一缩。
满满一篓药材！
紫背三七、松尾菇、车前草……密密麻麻将背篓都撑满了！
“这、这些……”周铁山的声音发颤，粗糙的手指死死攥住被角。
他采药二十年，从未见过有人能一日之内采到如此多的药材！
婶婶和周芸也都看到了这一幕。
全都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屋内瞬间寂静。
周芸手中的木勺“啪”地掉进锅里，婶婶瞪圆了眼睛，连周铁山都猛地直起半身，牵动伤口也浑然不觉。
三人死死盯着那篓几乎溢出的药材——松尾菇、车前草、野菊花……最上方赫然是一株根须完整的紫背三七！
他们之前都觉得周毅入山经验还少，若是能采到一株药，就已经是老天爷照顾了，是很幸运的事情。
可如今满满一药篓的药材。
把他们都给吓到了。
“这、这些全是……”周芸声音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数着药篓里的种类，“小毅，你该不会把整座山的药都刨了吧？！”
婶婶和周芸立刻上前，帮着周毅，将药材从药篓中取出。
有些药材需要专门盛放，否则会影响药效，降低售卖的价格。
好在周家是传承几代人的采药客了，母女二人都擅长这一点。
很快。
满背篓的药材就被分门别类整理好，整整齐齐的摆在床上。
周芸闻着药香，眼睛都快瞪圆了：“天啊！小毅，这得卖多少钱啊？！”
周铁山毕竟是老采药人，瞳孔骤然紧缩，他粗粝的手指拨弄药篓，喉结滚动：“其他药材加起来，起码得值五两银子！而这株紫背三七，看品样十分好，一株就能卖二两银子！”
“五两？！”
婶婶惊呼出声，一把抓住周毅的胳膊：“你叔叔往年拼死拼活干一年，也攒不下这个数啊！”
她突然红了眼眶，“老天爷，这哪是采药，简直是捡了座银山回来！”
周毅咧嘴一笑，从床上拿过紫背三七，说道：“二叔，紫背三七能治你的伤，剩下的明日我去镇上卖了，换米粮和药……”
周铁山却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浑浊的眼里迸出精光：“你老实告诉二叔……这些药真是你一天采的？没碰上山匪？没遇上……”他压低声音，“牛大海？”
“我绕了小路。”周毅眨眨眼，故作神秘道，“不知怎的，今天我的运气格外好，走两步就能捡到一株药材，出山的时候看着满满一篓子药，把我都吓了一跳呢。”
系统的事情他自然不能说，所以只能随意找个借口了。
周芸倒吸一口凉气：“莫非是祖宗保佑？”
婶婶已经手忙脚乱地翻出麻袋装药，嘴里不住念叨：
“得藏严实了，绝不能让牛大海那杀千刀的瞧见……”
“芸儿，快去把院门牢牢关上，不要让村里其他人发现了！”
周芸听话的小跑步去关门。
周铁山却盯着侄儿的脸，忽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咳出血丝：“好！好！我周家……这是要翻身了！”
他猛地攥紧紫背三七的根茎，仿佛攥住了命数，“小毅，明日天不亮你就动身去青阳镇……记住，卖药的钱分三处藏，回来时走野猪沟那条废道！”
“现在我们虽然有了药材，能够卖到足够的钱，但还是要防着点牛大海，免得他狗急跳墙！”
“等我的伤好了，再跟他清算旧怨！”
他眼冒精光。
之前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所以周铁山都认命了，都想让周毅姐弟逃离村子，他留下等死。
可谁能想到现在事情会有转机？
既然现在死不了了，那他可就要跟牛大海好好算算账了！
油灯噼啪爆了个灯花。
昏黄的光晕里，一家人围着药篓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所有人脸上都充满了笑意跟开心。
周家所面临的所有阴霾，被周毅所带来的这一篓药材所打破。
周芸眼中因激动而闪着泪花：“小毅，多亏了你，爹爹终于有救了......”
婶婶眼中，也充满了感激。
周毅随意摆摆手，将紫背三七取过来，说道：“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还是快点给叔叔治伤吧！”
“对，对，快给你爹治伤！”婶婶连忙着急的喊道，看向周铁山的目光中充满了温情，“老头子，你终于要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