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针锋相对，初次碰撞
李林一首“秋望”拔得头筹，技惊四座，风头无两。
接下来的诗词唱和环节，虽然也有几位才子拿出不错的作品，但在李林的珠玉之前，都显得黯然失色，最终也就不了了之。
雅集的气氛，在李林的高光时刻后，反而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境地。
众人的目光，依旧有意无意地围绕着这位将门麒麟儿。
而李林，也坦然接受着这份瞩目，与几位相熟的勋贵子弟谈笑风生，指点江山，仿佛他才是这场雅集真正的主人。
苏文则依旧安静地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仿佛置身事外。
他知道，李林刚才那充满挑衅的眼神，绝非偶然。
这家伙，心高气傲。
他又拔掉了王主薄，听说这个王是李家的人。
今天逮着机会，自然会使绊子。
果然，没过多久，麻烦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只见李林端着酒杯，在一众勋贵子弟的簇拥下，“恰好”走到了苏文所在的区域附近。
他停下脚步，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苏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对着身边一位穿着华丽、同样神情倨傲的年轻人说道：
“哎，王兄，你听说了吗？咱们礼部，最近可是出了位‘能人’啊！”
他特意加重了“能人”二字，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
那位王兄显然是李林的跟班，立刻心领神会，接口道：“哦？李兄说的是哪位？莫非是……那位凭着‘一篇文书’就扳倒了顶头上司的苏主事？”
他也故意将“一篇文书”说得阴阳怪气。
周围的勋贵子弟们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声，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苏文，充满了戏谑和不屑。
苏文端着酒杯的手，纹丝不动，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议论。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平静的表象下，往往酝酿着惊涛骇浪！
李林见苏文不为所动，似乎觉得有些无趣，直接将矛头对准了他，提高了音量：
“这位……想必就是苏大人了吧？”他故作惊讶地说道，“久仰大名！听闻苏大人不仅文采斐然，还深谙‘为官之道’，年纪轻轻便能在礼部站稳脚跟，真是……令人‘佩服’啊！”
“佩服”二字，他说得极其讽刺。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你苏文不过是靠着溜须拍马、投机钻营才上位的，与我这种凭真才实学获得认可的天才，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而是赤裸裸的挑衅！
瞬间，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苏文身上！
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位最近在礼部声名鹊起的寒门新贵，面对将门天才李林的当面羞辱，会作何反应？
苏文缓缓放下酒杯，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李林，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淡淡的笑容，仿佛根本没听出对方话语中的恶意。
他没有愤怒，没有反驳，只是用一种略带好奇的语气，轻声问道：
“李公子谬赞了。苏某不过是侥幸而已，当不得‘能人’二字。”
他顿了顿，话锋却陡然一转，笑容不变，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
“倒是李公子，今日一首‘秋望’，技惊四座，才情之高，令人叹服。只是……”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李林那微微皱起的眉头。
“只是什么？”李林下意识地追问，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文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只是苏某有些好奇，李公子这首佳作，虽意境开阔，格调高远，但似乎……与公子今日这般春风得意、傲视全场的意气风发，略有……违和之处啊？”
“诗言志，歌永言。公子明明少年得意，为何诗中却流露出‘西风多少恨’的苍凉之感？莫非……公子心中，亦有何难言之隐，或是……故作深沉，强赋新词？”
苏文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针尖一般，精准地刺向了李林那看似完美的“人设”！
他没有直接攻击李林的诗才，而是质疑他诗歌情感的“真实性”！
这比直接批评诗歌本身，更加诛心！
因为对于一个自诩天才、极度骄傲的人来说，被质疑“强说愁”、“不真诚”，简直是莫大的侮辱！
果然！
李林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那原本从容自信的笑容僵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青一阵白！
他没想到，苏文竟然会从这个角度反击！而且如此刁钻！如此恶毒！
他想反驳，却发现苏文说得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他今日确实意气风发，那首诗中的苍凉之感，更多的是为了追求意境和格调而刻意营造的！
被苏文这么一戳破，他顿时有种被人扒光了衣服的羞愤感！
“你……你胡说八道！”李林恼羞成怒，指着苏文厉声喝道，“我的诗，岂是你能……”
“哦？”苏文再次打断他，笑容依旧温和，但眼神却带着一丝戏谑，“李公子不必激动。苏某不过是就诗论诗，抒发一点浅见罢了。或许……是苏某才疏学浅，未能体会公子诗中那‘言不由衷’的……高深意境？”
“言不由衷”四个字，如同重锤一般，再次狠狠砸在了李林的心口！
周围的众人，此刻也反应了过来！
看向李林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是啊！李公子今日如此风光，为何要写那般“萧瑟”的诗句？莫非真如苏大人所说……
李林气得浑身发抖，俊朗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了！
他从未受过如此羞辱！尤其是在这万众瞩目之下！
这个苏文！这个寒门泥腿子！竟然敢……竟然敢如此羞辱我！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上前狠狠教训苏文一顿！
冲突！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