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烽火燃
铁甲舰的阴影笼罩洛水，秦歌的龙渊剑却在鞘中长鸣。戴双头蛇玉珏的面具人轻挥羽扇，十艘战舰炮口缓缓转向——对准的竟是渝州城墙！
“楚国公府筹谋三百年，等的就是今日。“面具人的声音混着机括转动声，“这十舰红衣炮，装的可都是当年沉船的铅芯假金！“炮门开启的刹那，阳光在黝黑炮管上折射出北斗七星光斑，与秦歌胸前的蛊毒黑线遥相呼应。
穆兰的赤甲军突然阵型大乱——西凉战马惊恐嘶鸣，铁蹄竟将玄铁锭踏成齑粉。丐帮长老的打狗棒戳地三丈，掘出块锈迹斑斑的磁石：“好毒的计！用假金吸走地脉磁力...“
话音未落，第一发炮弹已轰塌渝州角楼。砖石飞溅中，秦歌看见守军竟在自相残杀——他们的瞳孔泛着与赵成傀儡同样的幽绿。
“将军可知何为'北斗夺宫'？“面具人羽扇指向皇陵方向。那里腾起的狼烟突然化作七道黑柱，在空中结成北斗阵图。龙渊剑不受控地脱鞘飞出，剑尖直指紫微星位！
苏挽月突然撕开衣袖，臂上血管凸起如活蛇游走：“蛊母在紫微位...“她夺过药王谷剑客的青铜鼎，将鼎中药液泼向半空。药雾遇风凝成《山河社稷图》虚影，图中洛水与皇陵地脉竟构成完整的七星阵。
“破阵需斩贪狼！“丐帮长老甩出九枚舍利，在河滩摆出佛门金刚界。秦歌踏着舍利金光纵身跃起，龙渊剑劈向北斗第一星。剑气触及黑柱的刹那，十艘铁甲舰同时调转炮口，八百门红衣炮齐指他腾空的身影！
千钧一发之际，青铜舰残骸突然浮出水面。叶青凰独臂拽动机关，舰首撞角直刺铁甲舰龙骨——这正是当年楚国公府沉船的杀招“潜龙破“！两舰相撞的轰鸣中，秦歌的剑锋劈开黑柱，露出里面成捆的景和四年军报。
“原来贪狼星位藏着这个...“他抖开焦黄的塘报，建元十七年洛水之战的真相跃然纸上：秦啸风为保漕帮十万民夫，不惜违抗皇命炸毁堤坝。而李崇道递出的那封“通敌信“，实为向九国求援的密函！
面具人的玉珏突然炸裂，楚国公府铁甲舰开始自相冲撞。苏挽月呕着黑血大笑：“什么三百年血仇...你们楚家才是通敌的...“她扯开衣襟，胸口北斗烙印中嵌着半枚虎符——与秦歌怀中残片拼成“如朕亲临“！
江风骤急，溃散的北斗阵图中浮现传国玉玺虚影。秦歌的龙渊剑突然重若千钧，剑身“山河“二字渗出血珠——那分明是十万沉船冤魂的泣血！他旋身挥剑劈向面具人，剑气激得洛水倒卷三丈。
青铜面具应声而裂，露出的面容令穆兰弯刀坠地：“父...父亲？！“
面具下的脸布满刀痕，却掩不住西凉王穆天鹰的轮廓。穆兰的弯刀深深插入河滩，刀柄上缠着的红绸在江风中猎猎作响——这是十二岁生辰时父亲亲手系的。
“三年前你坠崖假死...“穆兰指尖刺破掌心，“竟是为这楚国公的荒唐棋局？“
“荒唐？“穆天鹰撕开衣襟，胸口北斗烙印中嵌着楚国公府徽记，“西凉三十六部被李崇道用七星蛊操控二十年！“他忽然甩出七枚骨笛，洛水中浮起无数青铜棺，“这些棺木里躺着的，才是真正的西凉王族！“
秦歌的龙渊剑突然震颤，剑尖指向其中一具棺椁。苏挽月咳着血推开棺盖，露出女子与秦歌八分相似的面容——正是西韩长公主慕容昭的尸身，手中攥着半幅染血的《洛神赋》。
“李崇道用我娘尸身养蛊...“秦歌剑锋挑开慕容昭的袖口，腕间金铃与苏挽月的一模一样，“楚国公倒是物尽其用。“
江面忽起狂风，十艘铁甲舰的炮口腾起青烟。穆天鹰的骨笛吹出凄厉长音，八百门红衣炮竟调转方向对准楚国公旗舰！硝烟中传来青铜碎裂声，舰身炸开的破洞里，真正的楚国公拄着龙头杖走出——那张脸竟与李崇道有七分相似！
“好一出兄弟阋墙！“丐帮长老的打狗棒戳穿甲板，“当年先帝私访楚国，留下的风流债倒成了祸根！“
楚国公的龙头杖突然裂开，露出柄刻满星图的短剑：“这把摇光剑，才是龙渊七剑之首。“剑光过处，红衣炮弹道诡异地折射，将皇陵狼烟轰成齑粉。空中北斗阵图骤然扭曲，化作七条黑龙扑向洛水。
“破军七式第八斩...“秦歌踏着坠落的炮弹跃起，龙渊剑映出满天星斗，“截天机！“剑气如银河倒泻，竟将黑龙斩作十四段。残破的星图碎片中，浮现出景和四年的真相——先帝与楚国公生母在洞庭画舫的私会，龙榻旁赫然摆着七星蛊的陶罐！
穆兰突然夺过骨笛吹响，西凉铁骑阵型突变。三百匹战马眼泛绿光，竟迎着炮火撞向铁甲舰。赤甲军在爆炸中化作血雾，却为秦歌劈开最后一道屏障。龙渊剑刺入楚国公心口的刹那，苏挽月腕间蛊虫突然爆体而亡。
“你终究...是慕容家的种...“楚国公狞笑着捏碎摇光剑，剑身迸射的碎片尽数没入穆天鹰咽喉。洛水突然静止，八百艘幽灵船浮出水面——正是当年沉没的三十艘龙舟与楚国公府战船！
叶青凰的鸣镝箭自皇陵破空而至，箭杆上绑着半焦的《九国血盟》。秦歌展开帛书，背面竟是用七星蛊血写的禅位诏：“...传位于大将军秦歌...“玉玺缺角处，赫然嵌着他娘亲的翡翠镯碎片。
“三军听令！“秦歌斩断楚国公旗舰桅杆，龙渊剑映着残阳如血，“凡弃暗投明者，赐解蛊丹！“剑锋所指处，十万禁军突然倒戈，皇城九门自内而开。
慕容拓的替身被乱箭射落城头时，真正的白袍军正在洛水南岸列阵。穆兰扯下赤甲，露出西凉王族的狼头纹身：“西凉铁骑，愿为前驱！“
子夜时分，秦歌独坐残舰。怀中《洛神赋》被蛊血浸透，显出最后八个字：“不悔抉择，山河为证。“江风卷来焦土气息，混着苏挽月新煎的药香——她正用摇光剑碎片为叶青凰接续断臂。
更漏声里，九大门派掌门齐聚残舰。丐帮长老捧着盟主印，药王谷剑客端着解蛊汤，却见秦歌解下龙渊剑插入河床：“这江湖，该换个活法了。“
东方既白，十万将士的兵刃插在洛水两岸，铸成三百里剑冢。第一缕阳光刺破狼烟时，不知谁起了头，三军同唱渝州小调：“郎呀莫恋锦衾暖，妾把青丝换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