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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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壮族春节广西三月三

第四十八章壮族春节广西三月三

一、后山的枫叶糍粑

“阿牛!快来帮我拉面糊!“张寡妇站在土灶前,竹蒸笼顶着薄雾。阿南攥紧木勺在陶缸里搅动,竹帚柄碰到瓦罐发出闷响,第七次抬头看见张寡妇额角汗珠滚落,“嫂子你看这枫叶...“他指着浸泡的枫叶,“颜色比去年深,今年雨水...“

“啪!“后山的柴火棍擦着耳朵飞过。老王家小子扛着铜鼓从田埂跑来,鼓面反光刺得他眯眼:“雷川矿务局的旅游团后天到!村长让咱明天准备好歌圩!“铜鼓撞击的震动透过地面传导到阿南脚底,远处山涧的水车吱呀声,突然混进了矿洞施工的闷响。

张寡妇抓把糯米撒进木桶,浆水渗出丝丝甜腥:“阿南,去后坡摘些红蓝草染布吧。“她用沾着面粉的手指戳戳阿南的后腰,“你那伤疤露出来,游客还以为咱这有野人展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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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晒场上的彩带风

第七日晨光刺透竹帘时,阿南正在绑五彩带。晒场边缘的老榕树下,七根竹竿撑起七色彩虹带,第三根竹竿顶端的铃铛突然叮咚作响。张寡妇抱着腌肉走过,看见阿南仰头数彩带,“红对黄是老规矩,“他指着蓝绿相间的彩线,“可紫的...紫线该绑在哪?“

竹竿影子落在她手中的竹编筐里。她盯着筐中染蓝的糯米团,七颗染透的布团在黄荆叶上滚动,颜色比矿区池塘的死水还深,却比去年矿难后她藏在灶膛里的药渣鲜亮许多。这时阿南突然伸手拨开竹帘,阳光劈开晨雾,惊醒了角落里的蓝花楹,白花纷落如雪,落在堆满草编面具的木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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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河埠头的对歌台

柳枝抽到第七个嫩枝时,张寡妇踩着青石板走向河埠头。阿南正往对歌台涂蜂蜡,第七层蜡油渗出琥珀色纹路。“嫂子你看这些彩绸,“他指着飘带上的金漆,“矿长侄子说要按合同改成霓虹色,“他突然顿住,“可老族谱记载,歌圩的绸带颜色...“

河水映出的云彩突然坠落。张寡妇瞥见石阶下的红漆瓶倒扣着,里面渗出的液体正巧滴在第七级台阶,与去年的苔藓斑痕重合。阿南跟着看过去,发现台阶侧面的刻痕里嵌着块碎瓷片,缺口处的蓝瓷纹路,竟与去年矿难现场挖出的碎玻璃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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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竹楼上的花糯饭

清明雨过后的第七日,竹楼飘出糯米香。阿南掀开竹蒸笼,紫薯糯饭的蒸汽中,第七层蒸笼的荷叶饭露出尖角。“嫂子,“他对张寡妇说,“游客要的五彩饭...“话音未落,李铁匠的儿子从梁上掉下来,脚下的彩漆桶翻倒,七彩液体的波纹在木板上荡开,将正在晾晒的蓝印花布染成斑马纹。

张寡妇突然想起祠堂西侧的古井。三年前大旱,井口飘出的不是水雾,是股硫磺混着淀粉的甜香。那时阿南正蹲在井沿掏螺蛳,铁舀子刮出的青苔里,缠着半枚生锈的矿徽,金属上的纹路,与此刻沾在她掌心的花糯饭颜料,诡异地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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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枫林里的银饰路

进山砍枫树枝第七次时,阿南发现小路变了。第七条分岔被茅草遮掩,露出的石碑半截埋在新栽的竹苗下。他蹲身摸到碑上的铭文,“光绪十五年重修歌圩道“的篆字旁,多了行铅笔字:“此处向左移三步,避矿洞延伸区“。

返回时,张寡妇正蹲在路口分拣枫叶。第七片枫叶落在她膝头,红脉处的灰点让她想起矿区飘过的雾霾。男人捡起枫叶,忽然看见背面沾着片金箔,金箔下的岩层纹路,与矿洞勘探队废弃的图纸背面,竟然如出一辙——那是一道贯穿山林的虚线,终点赫然画着个血红色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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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石板路的芦笛声

游人的汽车压过石板路的第七日,孩子们追着竹马跑过。阿南吹着芦笛坐在路边,第七个音符还没落地,就被导游的大喇叭震碎在树梢。游客的相机镜头对准他的蓝布衫,他却望着张寡妇晾晒的五彩糯米饭停滞——每一粒糯米都在阳光下闪烁,仿佛藏着微小的星辰。

“这衣服料子...“带着白手套的摄影师欲言又止。阿南低头看去,蓝布上的硫磺渍在蓝印花图案间织成蛛网,丝丝缕缕牵引向裤脚,那块被矿井口落下的砖头砸出的补丁,此时正对着游客们五彩斑斓的冲锋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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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山洞前的竹筏阵

山洞前的河面上,第七层竹筏叠起时,上游漂来根原木。阿南伸手去勾,却摸到树皮的刻痕里嵌着段铜管,管口还渗着矿浆干涸的朱砂色。张寡妇撑着油纸伞过来,看见原木漂过之处,竹筏的篾条开始发霉,青黑色的霉斑渗出的黏液,与她上月腌泡的酸笋汁,竟产生相似的酵母菌气味。

“这水有点怪。“她用木桨拨开青苔,桨叶碰到了个冰凉的铁环,锈层脱落露出银白的内核。阿南突然想起矿洞排水口的老式阀门,那阀门的手柄上,也刻着这样一圈月牙纹——此刻,那圈纹路正在他掌心隐隐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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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篝火旁的老歌谣

篝火第七次旺起来时,阿南的木鼓声响彻山涧。张寡妇攥着五彩绸带坐在篝火旁,看着他的鼓槌沾着的朱砂颜料滴在牛皮鼓面上,绽开第七朵红莲。游客们跟着哼唱,歌词却总在“尼的呀“处卡壳,阿南忽然换了口气,用壮语唱起矿区流传的民谣:“红土包着黑石头,银水浇在黄田头...“

突然有孩子的惊呼打断歌声。不知谁家小孩撕开了阿南的补丁口袋,露出里面的铁观音茶包。茶叶间蜷缩着团棉花,棉絮沾着的黑色沉淀物在跳动的火光中,竟分分钟蜕变出金属的光泽,如水银般在茶末间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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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风雨中的铜鼓声

第七场春雨来得猝不及防。阿南正在加固铜鼓支架,第七道裂缝突然从底部裂开。他蹲身捡拾铜片,看见雨水浸泡的木质底座渗出的黑色物质,混着地面的红泥,晕染出诡异的图腾,那脉络竟与矿洞规划图的走向完美吻合。

张寡妇举着油灯跑来时,铜鼓敲出的音调已不像鼓,倒像矿区边坡塌方时的闷响。她突然看见阿南袖口的补丁正在渗血,血珠坠落在铜鼓的铜锈上,却未能留下痕迹,仿佛连血肉都惧怕这污染的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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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游人离去的清晨

最后一批游客离开后的清晨,阿南拆开第七个草编工艺品。他发现所有竹篾圈都被涂过桐油,只是第七根竹篾上有层透明的结晶体,形状如同断裂的矿晶,在晨光里折射出与矿洞深处矿石相同的棱面。

张寡妇在晾晒糯米粉。第七缕晨光穿过竹帘,照在她沾着铜绿的铜勺上。勺柄上模糊的铭文在晨晖中逐渐清晰,显现出“矿区招待所“字样。她突然想起阿南昨日编粽绳时,指尖被粽针扎破的伤口,此刻那抹血渍竟幻化成张旧照片——是年轻时的她站在老祠堂前,背后墙上分明写着“雷川矿区家属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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