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困意满满的一天
周四，早晨。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再次将夏海从短暂的浅眠中唤醒时，他只觉得眼皮重若千斤，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
夏海迷迷糊糊的走进卫生间，看了一眼镜子，不出意料的发现黑眼圈又重了。
没办法，自从前天晚上和星宫未来商议决定，准备趁着这个周末一起去横滨翠岚高中办理退学和转学手续之后，留给夏海赶稿的时间就被进一步压缩了。
月底交稿的死线悬在头顶，为了确保进度，他这两天几乎晚上几乎是彻底扑在数位板前，将所有的课余时间都奉献给了那部名为《书架后的温度》的R18漫画。
连带着他自己头顶那只有他能看到的技能栏也同步发生了变化。
【械斗lv8】，【熬夜lv6】，【漫画lv5】
曾经的【编剧lv5】已经被挤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多少有些嘲讽意味的【熬夜lv6】。
嗯，这个技能等级基本来源于夏海前世的漫画人生涯，还有这一世的高三岁月。
当然，坦白的说“熬夜”等级高了也是很有用的，这意味着熬夜工作效率更高，状态更好，同时还有自身对睡眠的需求量更低，可用时间进一步变多，堪称社畜与工作狂的绝配。
但同样的，那种明明很困但又不得不起床的痛苦也是必须承担的代价之一了。
“哈……”
夏海打了个哈欠，拖着疲惫的身体洗漱完毕，又匆匆吃过星宫准备好的早餐，摆手走出了大门。
“我走了，星宫。”
“路上小心。”星宫未来一边收拾着厨台一边回应道。
不知不觉之间，这两个人的日常相处已经很是随意了。
……
上午第一节是中文小班课。
不同于之前几百人的大讲堂，小班课的教室要小得多，气氛也相对轻松一些。夏海找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这里视野隐蔽，不容易被老师注意到，正是补觉的绝佳地点。
没错，他根本没打算认真听课。
前世身为华国人的经历摆在这里，来东大的第二外语选择中文也是为了方便摸鱼，单论中文语境日常交流的话，讲课的教授水平都不一定有他高。
夏海直接将课本立在桌上作为掩护，身体微微前倾，维持着脑袋微垂的姿势，开始闭目养神。这种安安静静打瞌睡的招数，同样来自于前世的高中。
正常来说，如果是其他学校赶课程进度的高中老师看到有人打瞌睡，说不定就睁只眼闭只眼懒得管了。但问题是，这里是东大，这里的讲师与教授们都是很有责任感的。
比如说现在讲课的这位精神矍铄的三川教授，显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么一个试图在自己课堂上光明正大摸鱼的家伙。
“后排靠窗的那位同学，”老教授推了推眼镜，目光精准地锁定了他，“你有在听吗？能麻烦你翻译一下这个句子吗？”
“哎？好的！”
夏海猛地一愣站了起来，然后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这是被教授抓包了？
翻译句子……翻译不是问题，但问题是要翻译哪句啊？
夏海赶忙看向书本，撇了一眼旁边的女孩，发现页数不对，然后赶忙又翻了几页，接着继续犯愁。
有好几句话啊……难道自己要从头全部翻译一遍吗？
见到夏海有些为难，三川教授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过来，明显是有些不高兴了。
就在这时，旁边的女同学轻声说道，“第一段第三句。”
“哦，谢谢！”夏海如蒙大赦，轻声道谢，然后赶忙回应老师的提问，“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很累了，需要休息’。”
与此同时，夏海心中吐槽了一声，这老头子绝对是专门挑的的这句话！
“嗯，没错。”三川教授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那么你能再用中文复述一遍吗？”
“‘我累了，想睡觉’。”夏海继续用中文回答。
“不错。”三川教授神色好看了一些，想了想又问道，“下一句呢？”
“‘好的，这里有空屋子’。”
“继续。”
“‘谢谢，打扰了’，‘不客气’。”夏海一次性的将剩余那几个短句都说了出来。
三川教授若有所思，看着夏海，突然用中文问道，“你学过汉语吗？”
“嗯，学过。”夏海同样用中午回答。
“说点有趣的话听听？”
“有趣的？”夏海想了想，“‘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行了，坐下吧。”三川教授摆了摆手，随后继续面色如常的讲课，“刚才的那两个短句这位同学说的很不错，不过还是有两个小点要注意……”
很快，课程结束。
夏海麻利的收拾好东西，想了想，又朝着旁边的女同学说道，“那个，这位同学，之前真的谢谢你！”
眼前的女生有着一头黑直的长发，戴着一副眼镜，气质有些清冷，让夏海第一眼看上去很是有种文静淑女的感觉。
当然前提是不在意她头顶上的那行字的话。
【写作lv4】，【跟踪lv5】，【耽美lv4】
坦白的说，看到这几个技能的瞬间，夏海就有些后悔主动跟她搭话了。
“哦，没事的，夏同学。”面对夏海的提问，女生有些拘谨的回应道。
“哎，你认识我吗？”夏海一愣。
“啊……那个。”女生神色略微有些慌乱，随后迅速恢复镇定，转而解释道，“夏同学你之前在‘Big Echo’唱歌的时候，我也在场的。”
“哦，这样吗。”夏海表示了解，然后又想了想，还是问道，“那个，可能有些冒昧，能请教一下你的名字吗？”
“我吗……”女生想了想，回答道，“我是……雾川朝实，文科二类。”
“好的，雾川同学，以后请多关照了。”
“请多关照。”
客套的打了个招呼之后，夏海便匆忙告别了雾川朝实，转而赶往下一堂课。
……
上午十二点钟，难熬的上午课程终于结束，到了午休时间。
夏海拎着便当盒，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学生会馆三楼活动室，准备继续补觉。
可惜等他推开门就发现华野凛已经在了。
她今天似乎心情不错，正抱着那把昂贵的电吉他，随意地弹奏着一段布鲁斯风格的即兴旋律，身体随着节奏轻轻摇晃，金色的马尾也迎着阳光缓缓摆动。
“哟，夏海君，今天准时嘛。”看到夏海进来，华野凛停下弹奏，笑着打了个招呼。
“学姐午安。”夏海回应了一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打开便当盒准备扒饭。
“先别急着吃，”华野凛放下吉他，走到长桌旁，拿起一份乐谱，“正好，关于你那首《空も飛べるはず》，我昨天回去又仔细想了想，觉得有些地方可以再调整一下。”
说着，她便进入了“教学模式”，开始认真地向夏海讲解起来。
“你看这里，副歌部分的和弦进行可以更丰富一些，比如加入一个挂四和弦，增加一点色彩感……”
“还有间奏部分，现在的旋律有点单薄，可以考虑用键盘加一些琶音或者Pad音色来铺垫氛围……”
她一边说，一边随手从墙角的一个箱子里拿出了一台看起来颇为专业的便携式电子键盘，连接上旁边的迷你音箱。
“喏，就像这样……”华野凛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灵活地跳跃，将她刚才所说的想法直接演示了出来。
原本简单的旋律，经过她的即兴处理，立刻变得丰满和动听了不少。
“原来如此啊……”
夏海听得连连点头，【演奏lv6】的实力果然不是盖的，华野学姐对于编曲和乐理的理解远在他之上。
“当然，这是我的想法，最重要的是这毕竟是你的曲子，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应该是什么感觉。”华野凛结束演示，将键盘转向夏海，“来，试试看吧。既然你有兴趣作曲的话，掌握一些基础的键盘和弦，对你以后写歌很有帮助的哦。”
“那我试试。”夏海依言接过键盘，按照华野凛刚才的姿势坐在地上，然后尝试着弹奏《空も飛べるはず》的和弦，同时轻轻哼唱着旋律。
“幼い微熱を下げられないまま，神様の影を恐れて~”
歌声刚起，华野凛便眉头一皱。
这家伙的唱功怎么突然退步这么多？
没有“唱歌lv4”的加持，夏海本身的唱歌大概也就是一二级的水准，比起之前专业级的唱功自然是差的太远。同时也因为连日熬夜赶稿，发起声来都多少有点有气无力的感觉。
“喂？”华野凛不解的问道，“夏海君，你今天是生病了吗？状态怎么这么差？黑眼圈这么重，昨天晚上干什么了？总不应该是被那个小妹妹榨干了吧？”
“咳咳！学姐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可能会发生那种事！”夏海干咳了几声，连忙解释道，“我是在晚上有些自己的事情啦！而且……我们现在还……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是吗。”华野凛若有所思，“前几天还说的是‘只是普通朋友’，现在就变成了‘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看来你这几天好像很有进展啊。”
“哎？有这样的意思吗？”
“当然啊。”华野凛分析道，“‘只是普通朋友’代表你在否认，可是‘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可就是主动承认了，当然不一样的。”
“是这样吗。”夏海若有所思。
“喂，别走神。”华野凛拍了拍手，没好气的又向夏海说道，“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解释清楚呢，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唱歌感觉比之前差了好多啊。”
“这个……最近有些其他的事情，嗓子不太舒服。”
“是吗？”华野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耸了耸肩，“那你可得快点好起来。”
“学姐你这么说，是有什么安排吗？”
“当然啊。”华野凛说道，“这几天同好会的招新工作很不顺利，所以我打算过两天在学校里进行小型露天演出，就在中央广场那边，算是给咱们‘自由律动’同好会作招新广告。”
“迎新演出？”夏海问道。
“是啊，同好会总不能一直就我们两个人吧，时间长了说不定都要传出你我的下流传言了。”华野凛无奈的说着，随后狠狠的指着夏海，“再说，会长我可是每天都在努力的物色新人啊！作为同好会的一员，这几天的中午你是怎么每天都心安理得的待在这里摸鱼的！”
“抱歉，我错了！”夏海低头，虚心接受。
“哼。”华野凛冷笑一声，随后说道，“知道错的话，到时候的演出你也得出一份力，没问题吧！”
“好的。”
“另外，你这首《空も飛べるはず》，最好能尽快完善。我觉得这首歌很不错，我很喜欢，那些年轻后辈们应该也会很喜欢，所以我想在那时候拿来用，可以吗？”
“没问题。”夏海作为这个世界的作曲者，对此没有意见。
“算了，就这些了。”华野凛看着夏海浓重的黑眼圈，无奈的说道，“看你这样子应该确实是很困了，我这里暂时还没有沙发，你不介意的话就这么直接休息一下好了。”
“谢谢学姐的关心！”夏海由衷感谢。
……
很快，午休时间即将结束，再次苏醒的夏海晃了晃脑袋，准备离开活动室去继续课。
“喂，等等。”华野凛突然叫住了他，接着拿起了自己的电子键盘，说道，“喏，先把这个带回去吧。”
“欸？学姐，这……有些太贵重了吧？”夏海愣了一下，连忙推辞。这台键盘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样子。
“让你拿你就拿着，别婆婆妈妈的。”华野凛没好气的说道，“这算是同好会的公共资产，方便你编曲的，身为作曲人，没有趁手的键盘怎么行。”
“有空多多练习，键盘上手不难的，我可是很期待你我一起登台演出的那一刻哦。”
“好吧。”看到华野凛这么说，夏海只能点头接过键盘，“……我知道了。谢谢你，学姐。”
感觉……又欠了学姐一个人情啊。
话说回来，自己真的还有时间练这个吗？
晚上回去还要继续熬夜赶稿，明天周五下午就准备和星宫一起坐火车去横滨了……
说起来，明明赶稿的死线已经越来越近了，但为什么赶紧自己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这就是现实的压力吗？
想到这里，夏海幽幽长叹一声。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