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逆向驯化

程野的脑电波在陆家嘴LED巨幕上跳动着《偶像大师》曲谱时，我正用他的领带量杯接取克隆体的脑脊液。昨夜从通风管道坠落的伤处渗着荧光绿液体，沾湿的工牌在证监会备案系统里显示为「痛觉经济品控师」。

“陈总监的考勤异常率突破400%。“Linda的声音从培养舱的神经接口传出，“温馨提示，您正在用公司资产私酿多巴胺原液。“

我扯开程野缝在克隆体左耳的比特币钱包，加密芯片掉进沸腾的营养液。当克隆体突然睁眼说出日语时，我认出这是程野父亲破产当天的最后遗言——此刻正被实时翻译成深交所的做空指令。

“知道现在伪造神经数据判几年吗？“程野踹开实验室气密门，他白大褂下摆沾着东京湾的海藻，“你偷喝的星巴克，是用我前额叶皮层数据特调的。“

他甩过来的平板正在播放暗网竞拍直播，标的物是我上周遗失的润喉糖包装纸。当竞价突破七位数时，画面突然切到程野办公室——我珍藏的兽耳发卡正在他指间旋转，发卡内侧的纳米涂层显示着实时脑波图谱。

“四百三十七万五千六百的利息，“他把我按在克隆体培养舱上，“刚好购买你视网膜的神经映射权。“

我们交缠的呼吸在舱壁凝成《进击的巨人》立体机动装置设计图，他突然咬破舌尖将血抹在我虹膜上。当证券账户开始自动交易时，我尝到他血液里的碳酸锂味道——这是今早被替换的抗焦虑药成分。

警报声与《禁忌的边界线》副歌同时炸响，整层楼的克隆体突然开始齐唱《LoveLive》剧场版主题曲。程野扯着我撞碎消防栓玻璃，喷涌的水流中浮现神经质押协议的隐藏条款——我的痛觉神经正被切割成区块链上的NFT碎片。

“程总！陈总！“行政部实习生举着染血的OKR考核表追来，“董事会要求立即销毁第13号克隆体！“

我们躲进数据中心的气闸舱时，程野突然撕开我的衬衫下摆。他指尖蘸着营养液在我腹部书写代码，冰冷的触感激活了藏在阑尾位置的神经密钥——这是昨夜次元黑市植入的痛觉交易终端。

“现在进行逆向驯化。“他咬开我的工牌挂链，金属碎片刺入锁骨形成微型神经接口，“你每说一次谎，就会有1%的比特币转入我父亲的祭坛基金。“

当气闸舱开始抽真空时，我摸到他后腰别的《刀剑神域》痛枪。弹夹里装满用我多巴胺原液凝制的子弹，每发弹壳都刻着不同虚拟偶像的应援色编号。

“知道现在求饶的汇率吗？“他把我推向正在生成量子计算模型的服务器阵列，“你颤抖的声带振动频率，刚好对应做空程氏集团的密钥算法。“

我突然扯过程野的领带缠住操作台摇杆，1999年的《EVA》使徒来袭警报声被篡改成深交所开盘钟。当克隆体大军撞破防爆玻璃时，我们跌进灌满液态比特币的消防水池，他手腕的淤青在加密液体中泛出我工牌编号的荧光。

“逆向驯化完成度78%。“培养舱的机械臂将我们捞出水面，“建议对实验体进行神经共振测试。“

程野突然将我的手掌按在《神经共享协议》的违约条款上，灼烧感中浮现出他十八岁的记忆——在东京巨蛋的厕所隔间，他正用美工刀在手臂刻初音未来logo，血珠滴在父亲签字的破产通知书上。

“现在你值一千三百万了。“他舔掉我指尖的加密液，“正好是买断我人生黑历史的起步价。“

当我们裹着消防毯走向安全出口时，整栋大楼的智能玻璃突然播放昨夜监控：我在次元黑市典当嗅觉时，程野正用相同神经数据购买虚拟偶像的拥抱服务。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我们的交易时刻精确重合到毫秒级。

手机在防水袋里疯狂震动，暗网论坛自动推送热帖：《惊！程氏继承人用竞品公司总监的神经数据定制性爱人偶》。配图是我和程野的神经共振图谱，交缠的曲线形成完美的《进击的巨人》城墙闭合轨迹。

“逆向驯化的代价。“程野突然将我推向正在倾倒的服务器机柜，“就是让猎物以为自己始终握着缰绳。“

我抓着悬垂的光缆荡到备用电源室，看见程野的克隆体正在给比特币矿机投喂我的抗焦虑药。当药片在矿池里溶解成绿色气体时，通风系统突然喷出《偶像大师》限定香氛——这是用我昨夜盗取的程野体味数据合成的。

“陈总监的神经违约率突破临界值。“Linda的投影从矿机散热孔浮现，“董事会已授权对您实施痛觉清缴。“

程野突然破窗而入，他手中的痛枪射出的子弹竟是凝固的星巴克咖啡。当液体子弹在墙面炸开时，飞溅的拿铁泡沫突然排列成东京证券交易所的熔断曲线。

“逆向驯化的真谛。“他把我按在布满神经接口的操作台上，“是让驯化者沉迷于征服的幻觉。“

当他的牙齿刺穿我颈动脉皮肤时，整座城市的虚拟偶像突然开始直播我们交缠的身影。暗网流量激增导致比特币剧烈波动，而程野父亲的祭坛基金正以每分钟七位数速度增长。

“现在开始最终测试。“他扯断我工牌挂链扔进矿池，“请证明你比我更适合做资本羔羊。“

我抓住他松开的领带缠住操作杆，将神经质押协议的上传进度条定格在99.9%。当克隆体大军撞破最后一道防爆门时，我们跌进的逃生舱正在播放程野十八岁的演唱会录像——他父亲倒地的瞬间被精确剪辑进我的神经痛觉记忆库。

“逆向驯化完成度100%。“逃生舱的AI用程野的声线宣布，“现在开始神经融合倒计时。“

在东京湾的暴雨中，我们漂浮的逃生舱随着比特币汇率起伏。程野撕开防水密封袋，里面是我三年来收集的润喉糖包装纸，此刻正在区块链上被拍卖。他突然笑着把糖纸塞进我伤口，染血的铝箔逐渐显现暗网论坛的登录密钥。

“知道现在什么最值钱吗？“他舔掉我睫毛上的雨水，“是被驯化者眼里最后的光。“

当海上保安厅的探照灯刺破雨幕时，程野把我推下救生艇。坠入海中的瞬间，我摸到救生衣内层缝着程野的旧领带。丝绸布料上用荧光涂料画满正字标记，每道竖线对应证券账户增长10万的夜晚。最下方蜷缩着用唐山话写的注释：“四百个达不溜，够买你老家三条村“。我攥着他扯落的领带夹游向港口，听见身后传来《LoveLive》最终安可曲——那是用我的神经痛觉数据生成的绝唱。

手机在防水袋里亮起，匿名信息显示：“痛觉汇率更新，1微克陈墨的泪=程野的1秒清醒。“远处海岸线上，程氏集团的虚拟偶像巨屏正播放新广告，程野的克隆体对着镜头说：“让我们共创没有痛觉的资本新世界。“

而真实世界的暴雨中，我摸到藏在耳后的神经接口正发烫——那里刻着程野昨晚咬出的齿痕，每个凹痕都是个未完成的比特币密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