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以为我是谁？
“干得不错。”
宇智波斑闻言，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对于黑绝这个由自身意志意外催生出的造物，他向来给予充分的信任。
尤其在如今这副行将就木的躯体之下，许多计划的推进都力不从心，黑绝的存在便显得尤为重要。
黑绝每一次都能完美达成他的指令，这让斑十分放心。
若非有黑绝替他奔走，单凭他这副行将朽木之躯，即便勉强能完成无限月读的布置，也难以确保在他死后，计划还能顺利进行下去。
黑绝，忠诚！
“斑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做？”
黑绝那独特的，带着几分粘稠质感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洞窟内的沉寂。
他半边身躯融入阴影，仿佛本身就是黑暗的一部分，“需要想办法除掉他吗？”
“让我想想。”
斑缓缓阖上眼，又猛地睁开，眼眸深处闪烁着智慧与算计交织的光芒。
他的大脑，这台运转了近一个世纪，承载了无数阴谋与战争的机器，开始高速运转。
父母死于第二次忍界大战。
这个信息点被单独拎了出来。
幼年时期在砂隐村默默无闻，甚至可以说是平庸。
刻意隐藏自己的力量吗？
斑的思维在无数可能性之间跳跃，捕捉着每一个微小的细节。
不，或许并非刻意隐藏。
更大的可能是，那个叫莫泽的小子，在幼年时真的只是一个庸碌无能之辈。
一个在忍者世界里，毫不起眼，甚至连成为合格炮灰都稍显不足的普通人。
但在某个意外的契机下，他接触到了某种特殊的存在。
或是人，或是物，从而获得了某种特殊的力量。
能够创造出拥有本体部分能力的，外道魔像傀儡的力量。
这一点，从黑绝之前的描述中便可窥见端倪。
除了那份隐藏的查克拉，以及略显古怪的傀儡术之外，莫泽展现出的，依然只是下忍级别的才能。
天赋平平，技巧粗糙。
那么，问题来了。
是什么原因，促使他选择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悍然出手，并且导演了这样一场足以颠覆砂隐村格局的混乱？
斑感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那根隐藏在幕后的线。
那根牵动着所有木偶的关键丝线。
“把近段时间砂隐村发生的所有动静，无论大小，无论看起来多么无关紧要，全部告诉我。”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斑大人。”
黑绝立刻应声。
他如同最忠实的记录者，将自己潜伏、观察、收集到的所有情报，事无巨细，一五一十地向宇智波斑汇报。
随着黑绝的讲述，宇智波斑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中的光芒也愈发明亮。
“过程中还有一些疑点暂且不论，但这次事件最终的走向是……”
“砂隐村为了转移内部日益尖锐的矛盾压力，为了平息村民的不安。”
“同时也为了重新获得风之国大名的信任与支持，他们不得不选择一个宣泄口。”
“这个宣泄口，只能是战争。”
“而目标，自然是积怨已久的木叶。”
“偏偏那位失踪的三代风影，根据情报，是一位主张和平，希望与木叶通过谈判解决争端的温和派。”
“也就是说——”
宇智波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浑浊的眼眸中精光一闪，仿佛瞬间撕裂了重重迷雾，直指那个隐藏最深的核心。
“莫泽此举的真正目的，是想点燃砂隐村与木叶之间的战火！”
如果莫泽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拍手叫好，大声称赞：“不愧是斑，分析的分毫不差！”
虽然对象搞错了……
黑绝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发自内心的赞叹。
“斑大人的洞察力，果然无人能及。”
“砂隐村内部矛盾重重，的确急需一场对外战争来转移视线，凝聚人心。”
“风之国大名那边也确实需要一个交代，一个重新证明砂隐价值的机会。”
“而那位主和派的三代风影在这个节骨眼上‘恰好’失踪……”
“这一切要素串联起来，战争，似乎真的成了砂隐村唯一的出路。”
“只是，属下还是有些不解。”
“他费尽心机挑起战争，图什么呢？”
“复仇！”
宇智波斑语气笃定，斩钉截铁，仿佛早已洞悉了莫泽内心最深处的黑暗。
“他的父母，死在第二次忍界大战。”
“所以，他无法容忍那个想要缓和两个村子关系、主张和平的三代风影继续存在。”
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经历过无尽杀戮与仇恨的冰冷。
这声音仿佛在宣告一个不容置疑的真理。
仇恨，是驱动这个世界运转最强大的力量之一。
“原来如此。”
黑绝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仿佛刚刚才想通其中的关窍。
“难怪他会如此不遗余力地挑起争端，原来是为了替父母复仇。”
宇智波斑并未在意黑绝的细微反应，他那布满褶皱，如同干枯树皮般的苍老面容上，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
形成一个意味深长的，带着几分掌控一切的弧度。
这笑容里，有对猎物主动跳入陷阱的满意。
更有一种对计划出现新变数，却依旧在掌控之中的期待。
“你去，”斑的声音恢复了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把他‘请’过来。我要亲自见见他。”
“啊？！”
黑绝闻言，语气中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明显的犹豫。
甚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惊诧。
“斑大人，这……”
“风险，会不会太大了？”
“风险？”
宇智波斑轻轻吐出这两个字，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
他那布满皱纹的眼角微微上挑，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笑意。
尽管身躯已经枯槁到仿佛随时会散架。
但那股睥睨天下，视众生如蝼蚁的气魄，却丝毫不减当年。
甚至因为这份行将就木的老迈，更添了几分沉淀下来的，令人窒息的威严。
洞窟内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你以为我是谁？”
“我可是宇智波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