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上)起情

此后一年多的时间里，李善煜在暗中多次绞尽脑汁企图摆脱李枭的控制，一心只为让自己的儿子日后能够顺顺利利地继位。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每次行动都因西丞相赵毅和太监王一木暗中告密，最终以失败惨淡告终。

嘉道三年三月中旬，龙圣学府内，春日的暖阳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青砖地面上。

李淑琴单独把李建国叫到幽静的厢房谈话：“这两年多，你确实比以前进步了不少，老师说话算话！这次比赛和往常不一样，是以小组组合的形式参加。你今年二十岁左右，正是拼搏的年纪，希望不要辜负为师的期望！”

李建国恭恭敬敬地鞠躬说道：“多谢先生！”

李淑琴神情严肃认真地说：“这是为师的本分。不过以你现在的学问和书法水平，去参加科举考试恐怕通过乡考都难。所以无论这次比赛你们小组成绩如何，今后都必须拿出十二分的劲儿加倍努力才行！”

“是！”

或许是冥冥中的天意，李建国和邓澧被分到了同一组，而邓澧凭借自己出色的学习能力和真诚待人的处世之道，成功当选组长。

这里只有皇亲贵族可以就读，虽然各位学生家世中的官位或爵位有高低之分，但毕竟注重礼节，所以至少明面上没有歧视。而且对于学生而言，在这京城最负盛名的学府之中，只有纯粹的师生之礼。

邓澧也是二十岁左右，在那个女子早嫁的年代，像她这个年龄还未出嫁的女子确实比较少见。所以自从十六岁以后，她在学校获得的赏赐全都用来交人头税了，只因她实在不愿放弃自己钟爱的学问。从外观来看，她是个长相普通、身材不胖不瘦且有点偏高的女子。但当她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时，脸上灿烂的笑容和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独特气质，却让李建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动，只是那时初次见面，李建国心里并未察觉这份异样。

这次比赛的题目是以六礼为题材（分别为礼、乐、射、御、书、数），小组六个成员，每人写一个题材，由小组成员自行决定，最后以六首诗综合评分最高的小组获胜。

比赛只有半月的准备时间，在这争分夺秒的日子里，每逢李建国有不会写的字，或是在某一个字的用法上纠结时，邓澧都会不厌其烦地耐心教他。甚至在这期间，李建国还遭到同一组成员卢氏之女的轻视，对方甚至带着鄙夷不屑地说：“我们组有个连字都不会写的人，恐怕很难拿到名次了吧！”

邓澧当即毫不退缩地反驳：“每个人都有长处和不足，既然分到同一组，就应该取长补短，团结一心完成比赛！何必自己起内讧，况且你又能保证自己每个字都会写吗？”

这一问让那位姓卢的女子顿时哑口无言，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或许邓澧对每个人都这么热情，但在李建国眼里，在这略显冰冷的氛围中，只有邓澧对自己的关怀是温暖炽热的。这次诗歌比赛，他们组获得了第二名，虽然没拿到第一，但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一月后，邓澧又组织成员进行了一次上山打猎的活动，除了卢氏，其他小组成员都来了。就在这为数不多的相处时光里，李建国对邓澧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可邓澧只是把李建国当成关系要好的朋友。

嘉道三年五月二十一日，太极殿早朝。晨光透过殿顶的琉璃瓦，洒在雕龙画栋的大殿内。

李善煜先是意味深长地给了李枭一个眼神，然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诸位爱卿，清郡王乃顺之皇叔，更是救驾先皇的肱骨重臣。顺为大夏的江山社稷考虑，为君臣的长远之计考虑，特迁其为东丞相，加封太武尉，都督内外军事。免三叩九拜之礼，上尊为皇相令，钦此。”

这话一出，下面的大臣们立刻窃窃私语起来：“三官并力，这可是绝无仅有的呀。”

这时，李善煜神色威严，提高了声音：“顺意已决，此事无须再议。”

李枭听了，嘴角不易察觉地露出一丝奸笑，然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假模假样地跪在地上，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多谢朝皇厚恩，朝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见状，也纷纷跟着跪地参拜：“朝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相令千岁千岁千千岁！”

退朝后，李善煜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后宫的寝宫，郭若云见了本想恭迎朝皇，可还没来得及行礼，李善煜突然猛地从嘴中喷出一口鲜血。郭若云大惊失色，来不及多想，赶紧将他扶在床上，随即焦急地吩咐一旁的贴身宫女：“快去传太医。”

宫女刚要走，却听到一声低沉的：“慢着。”宫女听到是圣上的声音，只好停下脚步。李善煜虚弱地叹了口气，对郭若云说道：“顺来的时候已经让太医瞧过，顺这身体就是这几日批奏折太过劳累了，并无大碍。”

郭若云看着圣上嘴角暗淡的血迹，满脸都是担忧：“可是圣上……”

李善煜用略显无力的手轻轻扶着若云的脸颊：“不必多想，顺的皇叔已经替顺分担了政事，你就安安心心做个贤内后就好。”

李善煜话里有话，若云似懂非懂，可她深知在后宫不该多问前朝之事，只是轻声说道：“朝皇您累了就先休息，臣妾这就派人给您熬一碗补气血的红枣排骨汤。”

李善煜轻轻点了点头：“有劳朝后了。”说罢便躺在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歇息。

三个月后，李坤龙扫平流寇，威风凛凛地回京。他一进京城城门，便收到了李枭的邀请，无奈之下，只好马不停蹄地赶到李枭的郡王府中，毕恭毕敬地向李枭行礼：“参见王爷千岁！”

身旁的苏蛇皮笑肉不笑地对他说道：“我们的主公在数月前已经被圣上特尊为皇相令，所以你现在应该叫他皇相令大人。”

李坤龙听了，立马改口：“参见皇相令大人。”

李枭一步一步走到坤龙面前，眼神中带着审视：“坤龙呀，没想到你年纪虽小，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扫平流寇，真是表现不俗，寡人对你刮目相看！”说完，便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胸膛。

“多谢皇相令夸奖，圣上旨意，坤龙理应尽力而为！”他语气客气，可面容上却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傲慢。

李枭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不错，你文武双全，的确是大夏难得的奇才。前些日子我大夏兵部左侍郎被罢官，寡人这就举荐你接任我大夏兵部侍郎一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