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4章 杀人犯
不过这个人是虞行歌就另当别论了,谁让她看过她的简历并一手经历了她的面试呢。
奉天小馆包厢内,红灯笼映着酸菜锅蒸腾的热气。虞行歌将腌蒜瓣分装在小碟,雅洁跑前跑后给众人分雪绵豆沙。等她把靳雅洁按到位置上众人落座后,她率先举起啤酒杯:“本来邀请了刘琳、不过被申主任临时叫走去吃饭了。在座行政团队的各位小伙伴,陈昭律师,范轻舟律师(刑事团队执业律师,在她左手工位办公),就是我来所这么久给予我最多帮助的大家啦,感谢各位今晚赏光莅临,”她眨眼:“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行歌就是太客气了。”项艳如招呼她:“快坐下吧。”
任佳莹将她一把拉到身边,“坐这乖。”右手摸摸她的头。靳雅洁将凳子拉到身边靠着她,先给她夹了块肉。
陈昭坐在门口处羡慕不已:“如果我是女的有没有这待遇?你们对行歌也太好了吧。”
“你?哧~别做梦了。”李若南别过脸敲碗:“这破店连冰啤酒都没吗?我拆迁款都白揣了。”白宣娇晃着宝格丽手镯:“留着留着,下次我们去酒吧蹦迪。行歌这顿能开发票吧,你用票不,我爸车队加油票额度还没凑够~。”
李若南的有钱体现在兜里随时揣现金,据说为担心网络不好付不了款的情况,贴身小包里随时揣着五万。白宣娇的有钱体现在身上的各个角落,不说手镯和二十多万的戒指,就她那个平平无奇的小熊发夹,都要三四万。
“能开,我不用票。”虞行歌站起身,给李若南夹血肠。“还没感谢若南你今天帮我拦下那个当事人,你尝尝这个,听说味道正宗。我刚交代过上冰,恐怕一会儿就上来了,你配着正好。”
“这有什么值得感谢的,我也看了那个煎刀鱼的离婚视频。这不就是骗婚吗,这渣男什么玩意儿,要不是在上班,高低我非骂他不可。诶诶,角角,你在那干吗呢。”
姜角蹲在垃圾桶旁边冷着脸用餐水擦餐具:“我怕这家餐具消毒不到位,最近的流感病毒太猖獗,我不想英年早逝。”“你放着等服务员干不就好了。”“诶?服务员呢?”见服务员都不在,虞行歌起身出去叫人,几分钟时间,回来时候桌上的话题已经热络起来。
“要我说,现在什么奇葩都有。这男同骗婚都不算少见了。我前几天盖章跟刑事团队聊起来,听说你们是不是办了一个故意伤害罪的案件?”潘惜眼神示意一直埋头喝水的范轻舟。
范轻舟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日常的穿着非常有韩剧男主那味。西装配大衣的风格,也难说是不是因为跟着顾乐之,团队上行下效的原因。因其一张格外白净斯文的脸,加上单身属性,还不拈花惹草,在律所众女人心中的受欢迎程度堪排一二,行政一帮热爱做媒的没少为其介绍对象。
“你说的是那个沈兴案件?”
“是吗?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就那个掐着女方从三楼扔下去的。”
“嗯,那就是沈兴案。”
“怎么了怎么了?白宣娇凑过来,“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案子啊。”见范轻舟没有接话也没有制止。潘惜这才接着道:“就那个当事人男的,入赘女方家,吃女的住女的用女的,因为什么来着吵架了,掐着女方脖子把女方从三楼扔了下去,女方那边腰椎骨折。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啊!这么坏啊。这人咋这么坏,这不判个十年八年的说不过去吧。”靳雅洁义愤填膺。
“难,人家男的聪明着呢,一出事就捧着大价钱来找顾律师了。这不,我听说顾律师把故意伤害罪硬生生辩成了家暴。轻伤,不诉不理啊。”
“怎么这样。”靳雅洁张大嘴巴:“这种案件顾律师也接?不应该搞死这个男的!”
潘惜看向靳雅洁的眼神透着看愚蠢人类的怜惜:“傻孩子,哪有人跟钱过不去啊。那可是几十万。”
“可那是故意伤害啊!”靳雅洁追着陈昭:“是真的吗?”
陈昭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没经手,我不知道,你问轻舟哥。”
范轻舟做出拉链的动作:“我不能说。”
很好,看来是真的了。“怎么这样!”靳雅洁嘟着嘴:“我要对顾律师祛魅了。”“是,虽然要挣钱,但也不能罔顾良心啊。”
多想不开啊,还对顾律师有滤镜呢。任佳莹一巴掌拍她背上:“什么罔顾良心,律师的职责是什么你不知道?”
“匡扶正义啊。”靳雅洁一脸理所当然。
众人都一言难尽地望着她。
陈昭扑哧一笑:“那是法官的职责,不是律师的。律师的职责是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
“这合法吗?”
“那怎样才算合法?”范轻舟接过话:“按你说的,判他十年八年?你又是按照什么标准下的判决?难道不是个人喜恶?”
“我。”
“且不提你道听途说听信他人的一面之词,在没有证据、证言、当事人亲述种种情况下就下了结论。即使当事人确实这样做,违背法律、道德,那也自有法律标准来衡量对错跟公平。就算是个杀人犯,也有杀人犯的人权。难道不是吗。”
话音落下,火锅的味道翻腾起来,咕嘟咕嘟的冒泡。见空气突然安静,范轻舟放下水杯:“没有别的意思,去年东江市的婚姻家事法庭统计过,2022年度的离婚率比2021年度上涨350%。离婚率之高一定不是只有男人的问题,你们不能以偏概全。”
“呵呵,现在的男人们。”李若南捣着碗里的血肠,酱汁四溅,她用筷子戳着泄愤:“不是你们的问题难道是我们的?我才26岁,家里催着结婚,相亲的男人我都不求人品贵重,连个人品庄重都谈不上。在律所待久了,哪还有好男人。”白宣娇瞪着眼:“你还能看上律所的男人啊,找男人还不往外找。”她撞了撞姜角的胳膊:“角角,你说是不是。”
姜角言简意赅:“我不吃窝边草。”
行政这三位加上靳雅洁,都是适龄单身女性,年龄最大的姜角也才28岁。
李若男一脸莫名:“说啥呢,我是说天天听案子看卷宗,让人都觉得这世上好男人死完了,哪还想结婚啊。”
“反正我不结婚。”白宣娇赞同道。
“我也不。”靳雅洁紧随其后。
难得焦角开了口:“一样。”
虞行歌轻咳:“也不能这么说,大家多想想好的,我那天见顾律师跟他的妻子不就很恩爱嘛。”她站起身给大家盛汤,故作不经意问道:“顾律师的妻子看着真娇小,是本地人吗?也不知道父母干什么的,能生出来这么漂亮有气质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