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预言博弈

沈天机攀着腐尸的臂骨爬出尸坑时，月光正将满地骸骨映成森白棋盘。

右小腿突然传来刺痛，低头见烙铁头蝮蛇的毒牙楔入九阴玄脉的琉璃骨，青紫毒液竟被骨骼折射出星空纹路。

“噬魂蛇？”她捏住蛇七寸冷笑。

这种蛇毒含致幻生物碱，中毒者会看见内心最恐惧的画面——对九阴玄脉却是绝佳补药。

蛇身突然剧烈扭动，鳞片摩擦声引动地底震动，成百上千条毒蛇从尸堆孔隙涌出。

三米外，小乞丐阿蛮蜷缩在刺藤丛中抽搐。

男孩脚踝肿成紫黑色，掌心却紧攥着半块发霉炊饼，饼上牙印与蛇齿痕完全吻合。

“以身为饵...”沈天机瞳孔微缩，认出这是苗疆驯蛇术的起手式。

蛇群即将合围时，她咬破舌尖将血珠弹向巽位。

九阴血遇氧爆燃，形成环状火墙。趁蛇群骚乱，她徒手撕开蝮蛇下颚腺体，萃取的透明毒液滴入阿蛮伤口。

溃烂处瞬间碳化结痂，男孩在剧痛中暴起，袖中滑出淬毒竹签抵住她咽喉。

“你...懂医术？”阿蛮喉咙发出风箱般的嘶鸣，那是长期吸食炭粉的肺痨症状。

“我懂生存。”她折断毒蛇獠牙制成骨针，挑开男孩溃烂的指甲盖，“告诉我，今日是什么日子？”

阿蛮瞳孔骤缩。

当骨针刺入合谷穴时，他突然暴起扣住沈天机咽喉，袖中滑出淬毒竹签：“沈家暗卫...果然没死绝！”

沈天机反手卸了阿蛮腕骨，从他衣领夹层抖出五枚玄铁蒺藜——这是江南霹雳堂特制暗器。

“肺脉受损却能用缩骨功，至少练了十年。”

她碾碎蒺藜嗅闻火药成分，“硝石配比错了三成，难怪炸不死人。”

阿蛮突然咬破舌尖，喷出的血雾竟凝成微型八卦阵。

沈天机偏头躲过，血珠擦过耳垂灼烧出星图烙印：“茅山血咒？你是天机阁弃徒！”

男孩闻言僵住，溃散的瞳孔恢复清明：“你怎么知道...天机阁三年前就...”

“今日朔日，国师辰时三刻必到青云观。”

沈天机扯开他衣襟，露出心口朱砂绘的二十八宿图，“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阿蛮颤抖着摸出半枚青铜虎符：“观星台...地下有前朝龙脉图...他们用童男童女...”

话音未落，破空声骤响。

沈天机旋身用阿蛮当盾牌，箭矢却在中途分裂成九道寒光。

她扯下腐尸肋骨当剑，剑锋与箭头相撞迸出火花——每支箭镞都刻着微分方程符号。

“砰！”

沈天机扛着昏迷的阿蛮冲入乱葬岗深处。

寅时将至，鸦群开始盘旋觅食。

她割开手腕将九阴血洒在墓碑群，琉璃骨特有的甜腥气引得鸦群倾巢而出。

“坎为水，对应玄武七宿...”她以血为墨在青石板上速绘河图，将青铜虎符嵌入阵眼。

受磁场刺激的鸦群开始绕莫比乌斯环轨迹飞行，鸦羽反射晨光形成全息投影——巨大的“涣卦”悬浮在青云观上空。

钦天监车队出现在山道时，沈天机正点燃最后三处尸磷火。

幽绿火焰裹着腐气升腾，受惊的鸦群如黑云压向官轿。

少卿裴昭掀帘刹那，十万鸦羽组成的“水厄”二字在晨雾中轰然炸开。

“巽上坎下，风水涣卦。”他碾碎手中龟甲，“江南要出大事。”

爆炸声从青云观方向传来时，沈天机正给阿蛮缝合伤口。

男孩肋骨下埋着磁石，正是吸引弩箭的元凶。

“他们在我体内种了引魂钉...”

阿蛮咳出带冰碴的黑血，

“每逢朔日午时...”

沈天机突然将青铜卦坠按在他丹田，饕餮纹路刺入皮肤形成反向咒印。

阿蛮脊柱弓成诡异角度，七根透骨钉从指尖激射而出，钉入槐树瞬间引发链式爆炸。

“听着，我要你混入祭天队伍。”

她将磁石塞回阿蛮体内，

“把这包尸粉撒在祭坛西南角。”

尸粉遇热会释放致幻气体，配方源自现代化学知识——三氧化二砷混合白磷，足够让国师当众跳起傩舞。

阿蛮攥紧药包：“凭什么信你？”

“就凭我能解你颅内的食脑蛊。”

沈天机指尖拂过他耳后，那里有蛊虫游动的凸起，

“子时前若未归，蛊虫会从鼻腔钻出产卵。”

裴昭找到沈天机时，她正用狼毫蘸着尸油在树皮写方程式。

微分符号与八卦爻辞交错，最终推导出亥时三刻的决堤时刻。

“妖女妄议天象，该当何罪？”

绣春刀架在她颈间，刀身映出两人纠缠的命宫星轨。

沈天机突然转身，锁骨处的璇玑印与刀柄龙纹产生共鸣。

裴昭虎口裂开，血珠顺着刀槽流入她手中的青铜卦坠：“大人不妨测测今日运势？”

卦坠在血光中裂成两半，露出微型浑天仪。

沈天机拨动星盘，裴昭的官印突然浮空组成“火水未济”卦象。

他瞳孔震颤——这是三年前东宫血案的凶卦。

“午时三刻，祭坛生变。”

她将卦坠残片抛入深涧，“少卿大人现在赶去，还能救下三百童男。”

裴昭策马疾驰出三里后，怀中突然掉出半枚卦钱。背面刻着“2023.7.23”的现代日期，边缘齿轮纹路与钦天监的星轨仪完全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