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0章 过来
夏水愿迟疑了一秒,确定整个包间只有她一个人在走动,这确实是在喊她,她停下来。
她如同员工手册里描述的礼仪,道:“还有什么可以为您做的。”
季山遗本来在和“夏水愿”聊天,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的抬头。
这下夏水愿算是看清c位客人的长相了。
这也太不巧了,季山遗竟然在这里。
喊住夏水愿的客人体型微胖,眼睛眯成一条缝,道:“过来,给我倒酒。”
夏水愿依言走了过去,但是道:“抱歉,这不是我的工作。”
胖客人见她如此不懂变通,脸上调戏的表情更重,“那你的工作是什么?”
“我可以向您推荐红酒。您需要吗?”夏水愿道。
她穿的工作服是一条制服短裙,勾勒得她的身形特别完美,偏偏长相清纯,特别合这位客人的口味。
“赵石江,我们这次来的是正规场合,可得把裤子拉链拉好了,哈哈哈哈。”
“不过这妞是真正点啊。”
赵石江的损友们立刻调侃。
赵石江的父亲是个暴发户,勉强才挤入这帮公子哥圈子,被调侃了也不敢发火。
赵石江:“我就这点爱好,可别打趣我了。”他对夏水愿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好酒啊?”
夏水愿道:“您更看重年份还是产区的独特性?”她可是做足了功课的。
赵石江作为一个暴发户二代,老爸变有钱的第一时间就是去吃自助餐浪费了一桌食物还笑着付罚款,哪里懂什么年份产地。
他佯装做很懂的样子:“都可以,你们这里都有什么酒啊。”
夏水愿自认为没什么优点,只是在家里得时刻在爸爸的情绪下求生,所以论察言观色已经是炉火纯青,立刻明白了这位客人并不懂什么名酒。
她道:“我一看您就是非常有经验的人,对品酒一定有着自己的见解,可能会欣赏这款波尔多左岸的赤霞珠”。
夏水愿继续道:“它有黑醋栗的香气和雪松的层次感,口感如丝绸般细腻,和您的气质特别匹配。如果您是个完美主义者,一定会喜欢这款。”
她临时背的各种酒类描述模板真是太有用了!
赵石江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听起来不错。”
夏水愿立刻乘胜追击,“您想要品尝试试吗?我会为您去取酒。”
其他几位公子哥纷纷继续调侃。
“可以啊,赵石江。”
夏水愿的一番推荐在真正的含着汤匙长大的富二代眼里简直漏洞百出,就像是个在背书的小白。
他们也不再追究这什么破高级会所,服务员竟然是个连基本的素养都没有的小白。
只是乐得看赵石江的笑话。
赵石江一听,让夏水愿取一瓶来尝尝。
夏水愿闻言面上就露出了更大的笑容,连刚开始看到季山遗的尴尬和自卑都抛到九霄云外了。这一瓶卖出去,提成已经完全够给林晓晓买一副眼镜了。
赵石江看愣了神,直到包间的门关上,隔绝了夏水愿的背影。
靠,真是完全长在他的审美点上了。
季山遗收回视线,给“夏水愿”发消息。
JSY:在做什么。
玫不玫瑰花:在家里等你啊哥哥,不是说来找我吗哥哥,骗人哥哥。
季山遗摩挲着手机边缘,神色不太好看。
他才意识对面的人不是夏水愿,至于是谁,他根本不想知道。
“季哥,你先挑呗。”
陪侍人员还整齐的站成一排。
季山遗眼神都没有扫一下,“我不用。”
于是只有他旁边空出来了。
夏水愿取来酒,虽然她表面上尽量保持平静,心里还是难免有些紧张,害怕出错,自己悄悄在视野死角里偷偷深呼吸,再把紧张全都呼出来。
她略带生涩的开酒,边道:“赤霞珠用冰块冰过,现在正是最佳品尝温度,”她取出波尔多杯,根据她的观察,中间的季山遗应该是整间包间最有身份的,于是先为他斟了一杯。
她虽然尽量忽视季山遗的视线,可是从她进来开始,对方的眼神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看得她很莫名的心虚。
明明她干的是正经工作。
不知道论坛上的造谣他看到没有,会怎么想她。
她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季山遗的想法?
夏水愿收回思绪,再一一给每个人都倒上酒。
赵石江把红酒一口闷,没喝出个什么味,觉得还不如啤酒喝起来得劲,继续调戏夏水愿:“不是说不倒酒吗?怎么,现在又愿意了?”
夏水愿还未回话,赵石江旁边陪侍的姐姐替她说道:“人手不够,这位妹妹是临时来替班的,不太懂规矩,还请不要和她计较,”她满上一杯酒,“这杯替妹妹赔罪。”然后一饮而尽。
赵石江哼了一声,不明所意。
像这种装腔作势的暴发户,捧他臭脚好了。
“赵先生是第一个照顾我的工作的人,给您倒酒,真是我的荣幸。”
赵石江把身边的陪侍推开,“用不着你了。”拍拍身边的座位,对夏水愿道:“那就过来给我陪酒。”
然后他趁机摸摸小手,揩油就是顺其自然的事儿。
夏水愿正思考着对策,一直不说话的季山遗发出了声音。
“呵——”
夏水愿与赵石江的对话,以及其他公子哥和陪侍的交流调笑,包间里并不安静。
季山遗一出声,一下子全静下来了。
“过来。”他是对夏水愿说的。
赵石江不满自己看上的妞被别人叫走,可是又不敢发话,憋屈的猛灌一口红酒。
“我适合什么红酒?”季山遗问。
“意大利Barolo,如果您喜欢充满故事感的酒,这款酒必是不可错过,它复杂的陈年潜力让我第一时间想到了您,这只是我的个人建议,您的偏好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您愿意分享您的口味,我可以再为您寻找更完美的酒款。”夏水愿从善如流。
季山遗评价道:“书背得不错。”
夏水愿一阵窘迫。
原来自己的极力伪装在别人面前如同裸奔。
她这时才明确意识到她和季山遗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