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安风水泥封心
93年8月16日。
这一年，有很多人出生，也有很多人英年早逝……
安风从幼儿园毕业了，马上就要进入重点小学的学前班。
而洛伊泽，也在今天正式开机。
“开机”，指的是清楚意识到了“我是谁”，“我在干什么”，“我要去哪里”
简称回归自我！
有的人三四岁开机，而有的要到小学五六年级才开机。
三岁开机的洛伊泽属于醒得比较早的，而且他并没有成为零碎记忆里的那些人。
他就是他，一个因为身边同龄人太笨，不想说话，显得略微有点高傲但沉稳（呆）的三岁小孩哥！
本来还以为要在生日那天才醒，没想到居然提前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早受不了三岁之前那浑浑噩噩的状态了。
那种时不时发呆、走神，整天只知道流着口水，喊“妈妈，饿饿～”的傻样……
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额，慢着，行尸走肉是啥？
探索念头一起，脑海里突然跳出来一张狰狞可怖的丧尸脸……
“呼～”
洛伊泽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吓了一跳，赶紧放空大脑深呼吸。
俺只是个3岁的宝宝而已啊，为啥要来这么刺激的画面！
不过……灵感又有了呢，待会就画出来，偷偷夹在安风的小画本里。
作为家里的哼哈二将，两人早已从最简单的斗嘴环节升级到了极致的恶作剧——互相伤害。
可惜妈妈严禁他们往对方早餐里放盐和辣椒。
只能是互相吓一吓对方，美其名曰提升胆量。
并且不能有伤害性，比如拖椅子、放水桶啥的。
主打一个只要不动手，吓不死就行。
至于谁赢得多，那当然是洛伊泽，哪怕安风比他大三岁也没用。
仗着“发呆”这个霸体技能，他成功躲过不少次偷袭，并凭借脑子里层出不穷的吓人技巧吓哭安风无数次。
最佳mvp，当属前天晚上。
他大晚上的不睡觉，专门等安风起夜，趁她迷糊的时候，用水滴+塑料袋组合出阴森恐怖的音效，再打开黑白电视机，雪花屏发出的噪音配上他抹了口红的“血淋淋”大嘴和瘆人婴笑……
那一抹回头，恰似春江水暖暖人心。
那一天晚上，他屁股很红。
安风彻底不理他了，直接水泥封心。
“真不错，总算得了个清净。”
洛伊泽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屁股，心里美滋滋的，顺手把已经画完的“丧尸回眸图”藏好。
哎，这个家没有我，就像垃圾桶没了垃圾……
呸，脑海里的骚话又来了。
……
楼下新装修了一家门店，看样子是个书店，这让刘晓丽多少有些纳闷，搞不懂为什么不开在学校旁边，反而开在这，这生意能好？
她不知道的是，这家书店的背后老板，正是她日夜担惊受怕的源头——洛伊泽的亲生父亲，洛远山。
发布寻人启事的时候，他自己都没想到能这么快找到！
更让他惊喜的是洛伊泽的名字没变，还叫这个名，可见这家人是良善之家，还给孩子保留有根。
那为什么洛远山不去相见，而是选择开个书店掩人耳目？
其实，他是想先看看儿子过得如何，如果洛伊泽过得好，他就不去打扰。
他现在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三年时间里，孩子刚丢那会，他借遍了钱，颠沛流离的到处找儿子，结果儿子没找到，反欠一屁股债。
为了还债，他收过破烂、搬过尸，摆过地摊、骗过人，为了生存，更是干过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好不容易弄了点钱，也全花在了打听儿子下落上，手里现在只剩一些货物，以至于连开书店的钱，都是找大老板借的……
现如今的他，已经不是曾经的农村老实人了，在社会摸爬打滚三年，见识和胆量均获得了不少的提升，知道收养后的孩子是很难通过法律途径要回来的。
他其实也没准备好现在就把孩子要回来，他现在住得不行，居无定所，吃得也不好，根本没时间和能力给儿子好的生活。
更何况，他手底下还不干净，有仇家。
为了儿子安全，也为了不影响儿子的未来，在找到儿子后，他并没有激动的上前相认，而是在痛苦纠结了一段时间后，选择开个书店默默观察。
这几天的观察让他放心不少，儿子过得还不错，他查过这家人的信息，经济实力可以，家庭背景好，又是知识分子，除了夫妻间有点不和睦，当妈的对孩子挺好的！
洛远山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暂时不想去打扰儿子的生活，只是找来一个信得过的表弟，让他帮忙照看书店，顺便暗中记录洛伊泽的成长情况。
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通知他。
至于他自己，则是打算更加拼命地投入到赚钱计划中。
他知道，只有赚到足够的钱，才能洗白自己，强大自己，也只有自己强大，未来才有机会找回儿子。
现在给不了儿子的东西，等以后有了钱，想给多少就给多少，
钱，才是一切！
什么童年，什么陪伴，就交给这家人吧，只要帮我把儿子带好，要什么都行。
而且，这家人既然想着保留孩子原名，想必是有过亲生父母找上门后就把孩子还回去的打算，应该很好要回来吧……
他甚至没有把找到儿子的消息告诉妻子叶珂。
这些年，妻子因为儿子的失踪，精神几近崩溃，曾因为情绪激动住过院，现在还在娘家休养。
夫妻俩的关系也因此降到了冰点，所以洛远山不敢再刺激她，只能独自扛下这一切。
有时候，洛远山会想，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他可能早就回老家种地去了，安安稳稳地老婆孩子热炕头，等到种地养不活一家人了，他或许会出去当挖煤工人。
但造化弄人，谁也没想到，他一个农村老实人，会走上这条充满荆棘的路。
90年代，遍地是机会，但也遍地是陷阱，没有狠劲，没有眼光，根本混不下去。
他深知这一点，所以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却又毫不犹豫。
不对自己狠一点，农村出来的，还怎么翻身？
现如今，儿子的下落已经找到，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他不再有后顾之忧，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计划中。
洛远山远远地看了一眼刘晓丽家的方向，默默说道：“儿子，等爸爸强大起来，一定会回来接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向未来许下一个不可动摇的承诺。
未来的路依然艰难，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儿子，也为了那个支离破碎的家，他必须拼尽全力。
而这一切，刘晓丽一无所知，她只是满心期待着，自己的儿女在得到自己精心准备的3周岁/6周岁礼物后，能有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