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远行与归来者
“克莱恩，老尼尔的情况很不对！”罗珊急匆匆找到克莱恩，惊慌失措地说道。
“老尼尔？他怎么了？”
联想到这些天廷根市的各种见闻和事件，还有塔罗会上的各种情报，克莱恩现在十分担心那些被认为与“邪神”相关的事情会发生在这个地方，再一想到老尼尔当初身边的那个古怪邪异的眼睛，他的内心就有些不安。
“老尼尔把欠我的钱全部还了！”罗珊瞪大了眼睛，举起手指向大门，“不单单是我，洛耀，奥利安娜，所有被欠过钱的人都还了。”
“这是异常！这是异常啊！”
“...”克莱恩心中只感到一阵别扭，罗珊的这一番话让他的严阵以待的情绪都不连贯了。
“这...这是好事儿啊。”克莱恩灿灿一笑。
“不对，老尼尔甚至打算辞职。”罗珊的神色秒变严肃，“他今天情绪也不太对劲，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变了个人吗...”
他忙从衣兜里掏出一枚半便士面额的硬币，夹于拇指和中指之间。
深吸口气，克莱恩斟酌了一下，迅速敲定了“占卜语句”。
“老尼尔现在的状况不对。”
无声默念之中，他的眼眸飞快转黑，整个人都进入了冥想状态。
铮！
他拇指弹动，让那枚黄铜色泽的便士飞上了半空，不断翻滚与旋转。
啪！硬币落下，正好落在了克莱恩摊开的掌心，这一次，乔治三世的头像朝上。
而头像表示正确，表示肯定。
这意味着，老尼尔现在的状况确实不对！
“他真的情况不对！”
“确实！他还没给邓恩还钱！”罗珊看着克莱恩的占卜，连忙焦急地补充道。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克莱恩一脸黑线，“你知道老尼尔现在在哪儿吗。”
“在正门前台，办理辞职手续...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事的。”克莱恩微微一笑，心中却只感觉一阵沉重。
......
在黑荆棘安保公司的正门前台，老尼尔面色红润，容光焕发，与以往那个和蔼但是虚弱的老尼尔相比充满了活力。
“你真的打算退出？”邓恩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古怪的神色，他怎么也没想道与自己相处这么长时间的老朋友却突然无缘无故想要离开。
“是的，我想好了。”老尼尔看起来比以往要健康得多，“我打算在剩余的日子里到处走走，我在廷根停留太长的时间了，有太多的遗憾和心愿还没能解决。”
“值夜者要离开或者退休，也必须在教堂那边的一段考察之后才能做出决定。”
“而且你现在的身体情况...”
“身体不是问题，我好歹也是非凡者。”老尼尔看着自己手里的行李，旁边放着几罐子手磨咖啡，“或许下一站就是马锡，不过我会想念你们的。”
“也许还可以给我们带一些礼品？”克莱恩微笑着从楼梯走上来。
开启灵视后，在看到老尼尔身上的色彩鲜艳，均衡后，克莱恩不但确定了他自身没有什么问题，并且在他的身后，也没有那只诡异古怪的眼睛了。
至于占卜的结果...这很好理解嘛，老尼尔现在的状况确实与之前不一样，占卜结果没有出错。
“啊，克莱恩，你想要什么样的礼品？”老尼尔笑呵呵走到他身前，俯下身子在他耳旁说道：
“还记得那个依靠女神解决债务的仪式魔法吗？不要多用，女神会生气的。”
...除了你还有谁会用这种魔法解决自己的债务啊...克莱恩心中暗笑，明面上微微点头。
“不过，你真的不打算做值夜者了？”老尼尔看向和自己说话的邓恩，后者的面容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严肃。
“不做了，我决定遵从我的内心，是时候放下那段悲伤的记忆了。”老尼尔笑容消失了，恢复了平静，“我们聊了很久，这也是她的期望。”
“聊了很久？”邓恩有些困惑，“以我对那位的理解，应该是...”
“咳咳咳...”老尼尔突然咳嗽了几声，急忙打断了邓恩的话，“晚辈面前不要说这个。”
“我也是要面子的啦...”
“哼哼...好吧，恭喜你。”邓恩微笑，“恭喜你光荣退休。”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值夜者这个词能和退休扯上关系。”老尼尔哈哈一笑，拎起自己的手提箱。
“回见，小伙子们。”老尼尔神采奕奕地一挥手，便大步离开了安保公司。
“他看起来确实好了很多。”不知什么时候，伦纳德来到了克莱恩的身边，诗人礼貌地挥了挥自己的帽子，“这在一个步入暮年的值夜者身上是十分不同寻常的。”
“放心吧，教会会盯着的。”克莱恩挑了挑眉，看向老尼尔的背影，“的确没有任何异常，唯一的异常就是小气又吝啬的他竟然把钱全部结清了。”
“什么？他把欠钱的全部结清了？”
似乎是没能理解当下的情况，他眨巴着眼睛，在安静了片刻之后，伦纳德的笑容消失了，然后，他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等等！老尼尔还没还我的钱呢！”
......
塔索克河贯穿贝克兰德，在这里留下众多的码头。
阿尔杰.威尔逊身穿风暴教会的牧师长袍，缓步走下了客轮。
他看见码头上人来人往，数不清的搬运工正在挥洒汗水，景象热烈而喧嚣。
“久违了，贝克兰德。”阿尔杰无声自语了一句。
关于无光海域的调查陷入了停滞，为了更好的消息渠道，阿尔杰选择到贝克兰德风暴大教堂来看看官方资料，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去威廉姆斯哪里处理一些旧事情的尾巴。
因为是白天，酒吧里面没什么人，没有恶臭的酒气和汗味，阿尔杰心情舒畅，没有理会酒保，直接走到到后台大门，
毕竟自己身上穿着风暴教会的衣服，想来也没有人会阻拦。
转身走进酒馆后庭，收到消息的威廉姆斯早就等在了那里，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上好的红酒和火腿，面包。
“来，庆贺你活着回来。”
阿尔杰没有拒绝，举起杯子和他碰杯。
无光海域的经历让他疲惫不已，自从他成为水手途径中序列的非凡者开始，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大海如此可怕。
以至于直到现在，即使双脚站在陆地上，他也时不时会从睡梦中惊醒，只能不断地检查自己周围的环境来安抚心境。
...看来前往教堂的事项必须尽快了。
“威廉姆斯，那个封印物的事情怎么样了？”
威廉姆斯喝下一口红酒，然后平静地说道：
“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
“机械教会那边应该已经回收了那个封印物，但是信息封锁得太厉害，我打听不到具体的消息。”
“...也可能没有回收。”
阿尔杰沉默了一会儿，直勾勾看着威廉姆斯的眼睛......看着对方那充满怀疑的眼神，威廉姆斯叹了口气，说道：
“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纠结的，谁都不会料到最终是这样的结果。”
“那个封印物被那古怪的卡片所污染，因此拥有了自己的意志，但是，仅仅靠一支机械之心的牺牲就将其镇压已经是非常值得庆幸的事情了，至于回收，这与你我没什么关系。”
“如果处理不好，你我都脱不开干系。”阿尔杰冷哼一声。
“说的雷声大，雨点儿小，你我这不都好好的么？”威廉姆斯思索着什么，“我调查过了，那个卡片一样的东西可能是某种强大的封印物，我疑心那与第四纪元的某个神灵相关，但是找不到线索。”
“风暴在上...即使在贝克兰德风暴大教堂也找不到相关的资料。”
听到这里，威廉姆斯脑海中想起了那个高大的伦堡风格的男人，他呼吸一滞，然后又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那个玩偶身上的异常源自于某个神奇物品或者...古代的秘密？”
“我猜是。”威廉姆斯不再说话，两个人陷入沉默。
“不管怎样，这件事情我已经尽力把我们两个摘出去了，只要你不继续插手，一切就当做没发生。”
阿尔杰没有再聊，放下酒杯，转身离开了勇士与海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