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逐出山门
辰时三刻，青云剑宗外门刑堂。
青铜浇铸的獬豸像在晨光中泛着冷意，林渊跪在第九十九级青曜石阶上。这种产自北冥寒渊的灵石本用于镇压心魔，此刻却让他膝盖如同浸泡在万载玄冰中。刑堂两侧三十六盏蛟灯吞吐幽蓝火苗，将执法长老王崇山的面容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林渊，年十七，入宗四年仍滞留炼体九重。“苍老的手指划过《弟子名录》，灵纸上的墨字突然扭曲成血红色，“按宗规，当废去修为，逐出山门！“
最后一笔落下时，堂前镇守的青铜獬豸竟发出低吼。林渊感觉丹田处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那是刑堂特有的“断灵禁制“在生效。他余光瞥见人群中的紫衣少女——姜家天女姜璃，正用绣着金丝鸾鸟的广袖掩住嘴角。四年前初入宗门时，这女子曾亲手将家传玉佩系在他腰间，说那是“北溟寒玉，可镇心魔“。
“且慢！“
木剑破空之声撕裂死寂。一柄缠着麻绳的桃木剑钉入地面三寸，剑柄处还沾着新鲜药泥。须发皆白的老者踏着晨雾闯入，布衣下摆被露水浸得深一块浅一块。
“孙药农？“王崇山袖中飞出一道血色玉牌，“你二十年前筑基失败，如今不过是个照看药田的废人，也配谈宗规？“
林渊喉头泛起腥甜。他记得四年前那个雨夜，这位被贬为杂役的师叔祖将他带到后山药庐，指着满架晒干的龙须草说：“灵根驳杂又如何？上古大能韩老魔便是五灵根，照样...“记忆突然被木剑碎裂声打断，那柄陪伴自己四年的桃木剑，正在王崇山足下裂成三截。
巳时正，外门演武场。
烈日灼烤着三千六百块黑铁岩砖，每块砖面都刻着历代弟子练剑留下的凹痕。林渊机械地挥动麂皮布，擦拭第两百三十七柄制式铁剑。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剑鞘雕纹间，他突然发现那枚北溟寒玉正在发烫。
“叮——“
似有清泉淌过干涸经脉。当第一千次擦拭同一柄剑时，林渊眼底浮现金色小篆：
【基础剑法（小成99/100）】
远处传来姜璃银铃般的笑声：“...当年不过是看他可怜，谁料真是块糊不上墙的烂泥...“她正与某位内门弟子调笑，腰间新换的鲛绡剑穗在阳光下泛着七彩流光。
林渊猛地攥紧铁剑。剑脊残留的汗渍蒸腾成雾，他突然开始重复最基础的劈砍动作。第一剑震得虎口发麻，第三百剑时袖口渗出血迹，第七百剑竟隐约听见风雷之声。
“这废物在干什么？“路过的弟子指着浑身湿透的林渊，“听说他被姜师姐当众退婚，莫不是失心疯了？“
未时末，剑痕碑林。
林渊跌坐在第七十二块古碑前。这块通体黝黑的玄铁碑上，那道传闻是开派祖师留下的剑痕，此刻在他眼中化作万千金色轨迹。掌心玉佩已烫得握不住，视野中的文字疯狂闪烁：
【观摩上古剑痕，基础剑法+1】
【当前进度：100/100】
【突破至大成境，觉醒词条：剑气长河（初阶）】
体内突然爆发龙吟般的剑鸣。林渊本能地并指成剑，一道三寸青芒从指尖迸射，竟在玄铁碑上刻下浅痕。远处正在切磋的弟子们突然静默，某个颤抖的声音打破死寂：“剑气外放...这至少是凝气境四层！“
申时三刻，后山药庐。
林渊蜷缩在晒药架的阴影里，颤抖着抚摸玉佩上新浮现的云纹。白日那道剑气抽空了全身气力，此刻他连最轻的竹篾药筛都提不动。药香混着腐叶气息钻入鼻腔，他突然想起四年来在此辨认过的三百六十种药草——七星海棠要取晨露未晞时采摘，火灵芝需用玄冰盒保存...
“好小子！“
孙药农鬼魅般闪现在药架后，枯手如铁钳扣住林渊腕脉。老人眼中精芒暴涨，全然不似平日佝偻模样：“剑气自生，这是剑种萌芽之兆！你今日可曾接触过剑冢之物？“
“前辈，我...“
“来不及细说了！“孙药农突然撕开衣襟，胸口赫然有道狰狞剑伤，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二十年前我筑基失败，就是因为发现宗门用弟子精血喂养剑冢！每月初七送入剑冢的所谓'闭关弟子'，其实都成了祭品！“
洞外忽有阴风呼啸，数百道剑光划破暮色。孙药农将半块刻着云纹的玉珏塞进林渊手中：“拿着这个去剑冢最深处，那里有青云宗真正的...“
“叛宗者，死！“
赤红剑光劈开药庐穹顶，王崇山脚踏刑刀凌空而立。七十二柄寒铁刑刀结成天罗地网，孙药农暴喝一声，周身腾起青色剑芒：“走！“
林渊被气浪掀飞悬崖的瞬间，看见老人化作百丈剑虹冲天而起。青红两色光芒在空中对撞，爆发的余波震得整座后山都在颤抖。怀中断裂的北溟寒玉突然爆发青光，崖底传来万千剑器共鸣的嗡鸣。
【遭遇生死危机，神行步自动运转】
【观摩金丹修士对决，神行步+1】
下坠速度骤然减缓，林渊的瞳孔映出崖壁上密密麻麻的剑痕。那些沉寂百年的痕迹仿佛感应到什么，开始渗出暗金色血液，渐渐汇聚成古老篆文：
「剑冢禁地，擅入者诛」
戌时初，剑冢外围。
腐臭的血气扑面而来。林渊踉跄着跌进潮湿的甬道，石壁上嵌着无数锈迹斑斑的断剑。每走三步就能看到森森白骨，有些骨架还保持着盘膝修炼的姿势。他握紧半块玉珏，发现那些断剑竟在微微震颤。
【发现上古剑意残留，基础剑法+1】
【当前进度：1/100（大成→圆满）】
玉佩突然迸发青光，照出前方三岔路口。左侧通道堆积着新鲜尸骸，某个外门弟子的腰牌还在反光；右侧石壁刻着“禁“字，字迹被血污覆盖；中间道路隐约传来水流声，却透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林渊选择中间道路前行百步，豁然看见地下暗河上悬浮着九具青铜棺椁。每具棺盖都钉着八根镇魂钉，钉头雕刻的饕餮兽首正在咀嚼血雾。当他靠近第三具棺椁时，玉佩突然烫得几乎握不住：
【感应到同源剑气，建议立即修炼龟息功】
暗河突然沸腾，数百具白骨破水而出。林渊本能地运转孙药农传授的《龟息诀》，心跳声渐渐消失。那些白骨茫然徘徊片刻，竟重新沉入河底。
【龟息功熟练度+10】
【当前进度：10/100（入门）】
亥时正，剑冢核心。
穿越九重禁制后，林渊终于来到巨大的地下溶洞。洞顶倒悬着数以万计的残剑，形成诡异的剑雨穹顶。中央祭坛上插着柄通体漆黑的巨剑，剑身缠绕七条玄铁锁链，锁链末端没入七具水晶棺中——每具棺内都封存着活人！
“终于...等到你了...“
沙哑的声音从祭坛下方传来。林渊低头看见半截枯骨，其胸腔内插着柄玉质小剑，剑柄处赫然刻着孙药农的独门印记！枯骨突然抬手点在他眉心，海量信息灌入脑海：
原来青云剑宗初代掌门得到上古魔剑“噬魂“后，为镇压剑中凶灵，竟创出“血祭养剑“的邪法。每代掌门继承的并非正统剑道，而是魔剑分化的子体。孙药农二十年前发现真相，被斩去肉身镇压在此...
“用那半块掌门玉珏...刺入噬魂剑第七节剑脊...“枯骨化作飞灰前嘶吼，“断了这千年血孽！“
林渊颤抖着举起玉珏。当玉珏触及魔剑的瞬间，整座剑冢地动山摇。七具水晶棺同时爆裂，棺中那些尚未死透的“祭品“发出凄厉哀嚎。漆黑剑身浮现血纹，某个古老意识正在苏醒：
“五灵根的废物...也配执掌噬魂？“
恐怖的威压让林渊七窍流血，视野开始模糊。就在这时，怀中玉佩突然融入眉心，眼前炸开万丈金光：
【噬魂剑意侵袭，触发护主机制】
【所有技能强制突破：】
【基础剑法突破圆满，词条升级为「剑气星河」】
【龟息功突破小成，觉醒词条「假死还阳」】
【神行步突破大成，觉醒词条「缩地成寸」】
林渊福至心灵，以指代剑划出玄奥轨迹。圆满境剑法引动洞顶万剑齐鸣，星河般的剑气洪流轰在魔剑第七节。伴随着瓷器碎裂般的脆响，七条玄铁锁链同时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