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离世
晚上，叶涵予拉着陈晗桪去小卖部买了一些零食。
坐在主席台下，慢慢的吃着，看着操场跑道上往来的同学。
陈晗桪的兴致很低，叶涵予也只是想靠在他怀里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两人一直没有交流。
直到操场上只剩下寥寥几人时，叶涵予才抬起她红肿的眼睛，看着陈晗桪说道：“小桪，我还是好担心啊。”
陈晗桪搂着叶涵予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别担心了，会好起来的。”
“而且你知道为什么生命的生没有通假字吗？”
看到叶涵予摇了头，陈晗桪便继续说道：“因为生命只有一次，不能被替代。”
叶涵予呆呆的笑了起来：“哈哈……小桪，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陈晗桪嘴角动了动，话却没办法继续说出口。
叶涵予扑进陈晗桪怀里，用手挂在他脖子上，用头靠在他胸膛上大声说道：“我已经想明白了，不管他们在怎么闹，我都是他们的女儿。”
“就算他们不再爱我，我还有你不是吗？”
陈晗桪听到这句话，目光呆滞的看着叶涵予，他不敢回答这句话，他不敢保证他只会爱她一个。
叶涵予看到陈晗桪表情笑了起来：“放心吧，小桪，我体验过死亡的感觉了。”
“除非是真的要离开的时候，我一定会活着的。”
听着叶涵予嘴里爽朗的笑声，陈晗桪这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叶涵予，这样的她好像也更有吸引力。
回寝铃声响起，叶涵予才从陈晗桪怀里站了起来，长呼了口气。
陈晗桪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牵起叶涵予的手，两人朝着宿舍楼走去。
来到宿舍楼下，叶涵予紧紧握着陈晗桪的手，眼神中透露着不舍：“小桪，你……拜拜。”
叶涵予甩开陈晗桪的手，朝着寝室跑了回去。
陈晗桪刚回到寝室坐下，宿管阿姨就敲响了他们的宿舍门。
“陈晗桪，你出来。”
陈晗桪有些不解的跟着宿管阿姨走到走廊。
“你爸出事了，你妈让你去市医院。”
陈晗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宿管阿姨的话，但他还是迈着沉重的步子往校门口赶去。
出了校门。
陈晗桪在街道上没能看到出租车车，只能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等他跑到市医院，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一眼就看到在医院门口焦急盼望的陈晗柳，他快步跑上前，急切的问道：“妹，爸爸怎么了。”
陈晗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话也含糊不清。
她拉着陈晗桪的手把他带到了手术室门口。
门口的廖雪，她眼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双手紧握着长椅的把手，整个人在不停的颤抖。
每一次手术门的开合，她的心都会猛地一紧，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心情越发沉重，仿佛整个世界都压在了她的肩上。
手术室里，医生脸色凝重，紧紧盯着手术床上的陈郑明，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生命的迹象也在快速流失。
鲜血从他双脚伤口不断涌出，早就已经染红了床单，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主刀医生就算在资历雄厚，他的额头上也不免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急切和焦虑。
他用止血钳夹住出血点，同时指挥其他医护人员进行输血和补充体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郑明的状况依然危急，每一秒都关乎生死。
主刀医生和护士都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松懈，他知道自己必须竭尽全力，与死神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一旁的护士提醒道：“血袋没有了，这是最后一袋，以他现在的出血量，撑不过10分钟。”
“去血库拿。”
“血库的O型血已经快没了，还有台手术要血。”
“联系最近的医院血站，让他们送。”
“最近的也赶不上啊。”
医生焦急的说道：“家属不是到了吗？带去测血型，能用就随时准备。”
“再让血站送过来，应该赶得及。”
“出问题……”
“出问题我担着，快快快。”
陈晗桪和陈晗柳被护士带到了2楼，测血型。
陈晗桪有些担忧的对着护士问道：“护士姐姐，请问一下我爸他是不是很严重啊。”
护士冷淡的说道：“相信我们医生，肯定会还你一个健康的爸爸。”
助刀医生看着完全不可能止住的血流，对着主刀医生提议道：“血根本止不住，腿保不住了，截肢吧。”
测出血型后，陈晗桪是o型血，陈晗柳是AB型。
护士看到结果后，随即带着他去抽血。
陈晗柳就站在外面眼巴巴的看着干瘪的血袋，变得鼓鼓朗朗。
主刀医明白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让家属签字，准备截肢手术。”
廖雪颤抖着签下歪七扭八的名字，
“请您签完字后，去大厅缴费。”护士迅速带着签字的文件走进手术室。
这时一声响亮的滴声响起，仪器屏幕上的曲线归零了。
“准备心肺复苏，除颤150准备。”
在主刀医生的第一次除颤下，仪器屏幕上依然是一条直线。
“第二次180准备。”
4分钟最佳抢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但主刀医生也没有选择放弃。
助刀医生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主刀医生扶了下来。
“人已经死了，告知家属吧。”
陈晗桪刚刚抽完300ml血，回到手术室门口。
当他听到手术失败时，这个消息像一把沉重的砍刀，一刀砍在他的心口，瞬间就抽走了他所有的精气神。
直到所有医生离开，父亲的遗体被带走，他还站在原地眼神空洞望着早已关闭的手术室。
他脑海中一直浮现着一句话：“谁的人生没有迷茫没有困难，但你要勇敢站出来战胜它，这样你才可以发现它独特的魅力。”
那个帮他一步一步建立正确三观，他心目中一直的英雄，那个会为他感到自豪骄傲的父亲，他已经永远永远的远离了。
陈晗桪的眼泪无声的滑落，他的脸颊上布满了泪痕。
他努力地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但那种悲痛和绝望的感觉却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让他无法自拔。
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仿佛随时都会从胸腔中跳出来。
他缓缓地滑坐到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双手仍然紧紧地捂住脸。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不规律，思维也变得混乱不堪，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一直以为自己早就变得薄情，原来当自己也身临其境，也根本没办法从中离开。
原来每个人都躲不开的必修课才是最痛苦的。
这时李黎推开门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瘫倒在地的陈晗桪，满是心疼关心的走到陈晗桪旁边将他抱进怀中。
“陈晗桪！你给我振作起来啊！”
李黎脸上马上就挂起泪痕，嘴里一直重复着：“没事的没事的……别怕别怕我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