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惊魂

林青是被暴雨浇醒的。

后脑勺传来钝痛，他伸手摸到黏腻的液体，借着闪电的冷光看清满手猩红。这不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鼻腔里充斥着腐烂稻草和牲畜粪便的腥臊。他试图撑起身子，掌心按进松软的黄泥地，指甲缝里立刻嵌满潮湿的土块。

“这是...“喉咙里滚出的沙哑声音被雷声碾碎。记忆还停留在手术室无影灯刺目的白光，那个主动脉夹层破裂的患者，监护仪尖锐的报警声，然后是突如其来的地震——

又一记炸雷劈开夜幕，林青看清了周遭景象。歪斜的篱笆墙上挂着破蓑衣，青石垒的矮墙被雨水冲得发亮。这不是他熟悉的任何地方，倒像是...古装剧里的农家院落。

“救...命...“

微弱的呼救混在雨声里，像是幼猫的哀鸣。林青循声望去，柴房门口蜷缩着一团黑影。他踉跄着爬过去，指尖触到冰凉的肌肤时打了个寒战。

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

雨水冲开她额角的血污，露出瓷白的脸。粗布衣裳被划开数道裂口，最深的伤口在左肋下方，暗红的血正随着呼吸往外涌。林青条件反射般扯下衣摆压住伤口，手指搭上她纤细的腕脉。

脉象浮数，失血性休克前期。

“别睡！“他拍打少女的脸颊，触手温度低得吓人。来不及思考这诡异的处境，林青撕开少女的衣襟，就着雨水冲洗伤口。当看清伤口的形状时，瞳孔猛地收缩。

三寸长的刀伤，边缘整齐，深及肋间隙。这不是意外，是谋杀。

怀中的身体突然痉挛，少女呕出一口黑血，染红了林青的袖口。他嗅到淡淡的苦杏仁味，心脏骤缩——是乌头碱中毒！

闪电划过天际的刹那，林青瞥见柴堆里闪着寒光的物件。他扑过去扒开潮湿的稻草，一套用油布包裹的银针在雨幕中泛着冷光。

“天不亡我...“他抖着手展开针包，三棱针精准刺入少女的十宣穴。黑血顺着指尖滴落，在泥地上晕开诡异的花纹。

狂风卷着雨滴砸在脸上，林青却感觉后背洇满冷汗。少女的呼吸越来越弱，他扯开她的衣领，正要下针膻中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灾星！果然是这外乡人招来的祸事！“

“沈家丫头早上还好好的...“

“里正说了，这人是白虎星下凡，克死全家还不够，现在要害我们全村！“

林青回头看见十几支火把在雨中明灭，村民们戴着斗笠，手里的镰刀和锄头闪着寒光。为首的老者挂着藤木拐杖，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他怀中的少女。

“放开秋棠！“老者拐杖重重顿地，“自打你三个月前来我们村，先是村东头张寡妇难产，接着后山的茶树林遭了虫害，现在连沈猎户家的独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