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记忆漏洞

墨枢的靴子重重地陷进排水渠浓稠的淤泥里，脚下的淤泥发出“噗叽”的声响，触感黏腻。

防护服结晶在污水中闪烁着幽蓝的磷光，那幽蓝的光在黑暗的排水渠中显得格外清冷，视觉上给人一种神秘而危险的感觉。

墨枢惊恐地意识到自己成了载体，机械警犬步步紧逼。

他强压下恐惧，拼命逃窜，脑海中不断浮现不知名的反追踪步法，那好像是刻在DNA的记忆，

好不容易摆脱了追击，他这才按照记忆中的标记路线，开始在弥漫水雾的环境中前行。

每经过三个锈迹斑斑、散发着刺鼻铁锈味的管道支架，他就对着左侧墙面的 LED涂鸦用力喷一口荧绿黏液。

那黏液喷出时带着“嗤”的声响，味道刺鼻，触感黏滑——

那是黑鸦帮派用来标记安全路线的腐蚀性涂料，也能用来干扰机械警犬的嗅觉。

霓虹灯管在弥漫的水雾中晕染成血管般的脉络，朦胧的光线让周围的一切看起来影影绰绰。

他在第七根滴着冷凝水的蒸汽阀门前停住脚步，冷凝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三短两长地敲击锈蚀的金属板，“当当当，当当”的敲击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门缝里突然射出红外扫描线，那光线明亮而刺眼，将他耳后的沙漏纹路清晰地投射在对面墙壁上。

暗门开启的瞬间，浓烈刺鼻的机油气浪裹着声波武器低频的“嗡嗡”嗡鸣扑面而来，气浪冲击在脸上，带来一阵压迫感。

“新货要过三关。”

独眼侏儒蹲在液压升降台上，机械臂末端的手术刀“唰”地挑开墨枢的斗篷，

“第一关，验伤。”

刀刃突然刺向他肩胛的神经导管压痕，在触及红肿皮肤的刹那，防护服结晶突然“咔咔”暴长出尖刺。

侏儒发出砂纸摩擦般尖锐刺耳的笑声，被铁链拴住的脚踝露出青铜海监狱特有的电子镣铐纹身。

穿过摆满散发着奇异气味、闪烁着微光的仿生器官的甬道，第二关是布满激光蛛网的仓库。

那些激光纵横交错，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墨枢按韩雪在茶室教的神经编码术调整瞳孔焦距，那些交错的红外线突然扭曲成莫比乌斯环的缺口。

当他踏着试炼中学会的猫步，小心翼翼地穿过陷阱区时，雪貂笼子的“吱呀”声正从某个通风口传来。

“最后一关。”

坐在记忆孢子培养罐堆里的女人转过身，温绮同款的机械义眼闪着冰冷的光。

她抛来一枚锈蚀的怀表，怀表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地落在墨枢面前，表盘数字全部是倒序排列：

“说出你真正想买的东西。”

墨枢的防护服突然渗出黏液，在地面腐蚀出 NX - 07的钢印，黏液腐蚀地面发出“嘶嘶”的声响，还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女人瞳孔骤缩，身后的暗格缓缓升起——精钢铸造的立方体囚笼里，那只机械雪貂正在疯狂转圈，爪子抓在铁笼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它的皮毛是实验室级别的仿真白貂材质，每根毛发都嵌着微型传感器，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

但尾尖三寸处裸露出暗合金骨骼，关节处闪烁着和授勋典礼同源的暗红噪点。

“纯度 92%的记忆孢子载体，原型机编号对应清洁工训练舱第三代操作系统。”

女人用镊子夹起雪貂的后颈，生物电脉冲瞬间让它炸毛，发出轻微的“噼里啪啦”声——虹膜交替闪现韩雪和阿九的面容碎片，

“内置十二重生物防火墙，不过...”

她突然掰开雪貂的嘴，露出正在分泌青铜黏液的机械舌，

“每半小时要喂食一次液态氮，否则孢子群会从泄殖腔外溢。”

当墨枢将加密芯片插入交易台的瞬间，雪貂突然发出温绮尖锐的尖叫声，那声音刺耳得让人耳膜生疼。

它的脊椎节节突起，从尾椎射出的全息投影在污水坑上映出惊人画面：

授勋典礼后台，指挥官正将沾满荧绿黏液的针管刺入墨枢后颈，而那些所谓“突破人性阈值“的数据流里，分明涌动着黑鸦帮派的 LED编码。

雪貂的鼻尖触到墨枢手背时，他闻到了授勋仪式上那熟悉又略带甜腻的神经舒缓剂味道。

这团蜷缩在铁笼里的生物通体雪白，唯有瞳孔泛着不正常的暗红——与新闻里宣传的「无害电子宠物」广告截然不同。

卖家布满油污的手指敲了敲笼子，

“砰砰”的声响在空间里回荡，雪貂颈圈立即投射出全息广告：

「新纪元公司第 7代智能伴侣，搭载情感抚慰系统」。

「我要看原始载体。」

墨枢将韩雪给的加密芯片用力拍在油腻的桌板上，“啪”的一声，芯片与桌板碰撞。

对方耳后的皮下突然凸起蠕虫状的数据线，在接触到芯片的瞬间，雪貂雪白的皮毛突然“轰”地炸开，露出皮下密密麻麻的荧光纹路——那是记忆孢子在仿生血管里流动的轨迹。

墨枢的防护服结晶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声，袖口渗出的荧绿黏液在空中凝结成莫比乌斯环符号，黏液在空中“滋滋”作响。

卖家浑浊的眼球转动两下，从胸腔暗格掏出生锈的注射器：「加三百毫升液态氮，能冻住活性十二小时。」

笼底传来金属刮擦的“咯吱咯吱”声。

雪貂正用爪子反复抓挠某段铁栏，污垢剥落后露出「NX - 07」的钢印，与试炼中指挥者盗梦接口的编号完全一致。

墨枢的太阳穴开始抽痛，视网膜上闪过阿九消散前的画面：他跪在通风管前刻下的正是这个编号。

「清洁犬！」巷道外突然炸响机械摩擦的“咔咔”声。

交易现场原本弥漫着机油和记忆孢子的混合气味，突然一阵冷风“呼呼”地刮过，伴随着机械摩擦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意识到有什么危险即将来临。

雪貂突然暴起咬穿笼锁，窜上墨枢肩膀的瞬间，他后颈的生物密钥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灼痛。

仿生皮毛下伸出数据探针，径直刺入他耳后的沙漏纹路。

肮脏的霓虹灯在视野里扭曲成暗红噪点，墨枢踉跄着撞进排污管，身体与管壁碰撞发出“咚”的一声。

雪貂的尾巴扫过他流血的耳垂，那些被评定为「已隔离」的记忆碎片突然沸腾：

韩雪把某个发光的胶囊塞进他训练舱的营养液注射口；温绮炸裂的右眼晶体在黑暗里闪烁摩尔斯电码；授勋仪式上指挥官的笑容与黑鸦帮派首领的脸突然重叠......墨枢的内心充满了震惊和疑惑，这些记忆碎片如同一团乱麻在他脑海中缠绕。

「右转！」韩雪的声音直接在大脑皮层炸响。

墨枢本能地扑进生锈的变电箱，追来的清洁犬撞上他提前布置的荧绿黏液。

被腐蚀的机械眼珠滚落脚边，“咕噜咕噜”地滚动着，瞳孔里映出雪貂正在啃食数据残骸——它每咬一口，墨枢耳后就多浮现一道青铜纹路。

当他们在污水处理站喘熄时，雪貂突然人立而起。

仿生皮毛如幕布般“唰”地脱落，露出本体核心旋转的记忆孢子群。

那些荧光微粒组成韩雪的脸，嘴唇开合说着被系统抹除的警告：「别让孢子接触你的镇定剂......」

墨枢摸向装着金属糖果盒的口袋，却发现雪貂正用尾巴卷着那盒「神经镇定剂」。

糖衣上的夜莺图腾在孢子荧光中扭曲成黑鸦，盒底慢慢渗出青铜色的黏液，黏液“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雪貂的机械舌突然卷住加密芯片，墨枢听到生物密钥在颅骨内发出晶体生长的脆响“咔咔”。

女人脸色骤变，培养罐里的记忆孢子开始集体沸腾，将污水蒸成带着神经麻痹剂的雾气，雾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你被标记了！“她嘶吼着按下紧急销毁键，雪貂笼底却抢先喷出青铜黏液，“噗”的一声，黏液飞溅。

墨枢的防护服结晶自动形成呼吸面罩，视网膜上跳出血红警告：【检测到跨维度污染源主动靠近】

黑市穹顶突然亮起刺眼的扫描光束，那光束明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墨枢认出这是清洁工总部的记忆追溯射线。

雪貂炸开蓬松的尾巴，每根毛发都变成全息投影发射器——成百上千个墨枢的虚影冲向不同出口。

真正的他却被雪貂拽着钻进排污管，那畜生爪尖弹出的数据线正疯狂篡改沿途监控信号。

“右转！

三十七度仰角！“韩雪的声音混着电子杂音在耳道炸开。

墨枢撞开生锈的滤网，“哐当”一声，滤网被撞开。

雪貂突然咬住他手腕，将机械犬的声波定位频率直接刻进他神经突触。

防护服结晶在剧痛中增殖成臂刃，他反手劈碎追来的机械犬头颅，飞溅的电路板碎片“噼里啪啦”地掉落，碎片上全印着授勋典礼日期。

他们在冷却塔顶端喘息时，

雪貂突然发出韩雪的声音：“看看你买的宝贝。”

墨枢这才发现它雪白的皮毛正在脱落，露出皮下流动的荧光纹路——那分明是温绮炸裂的眼球里闪烁过的摩尔斯电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