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灵心护爱之勇
寒潭水面蒸腾的白雾还未散去，灵心跪坐在湿滑的青石上，怀中少年苍白的皮肤正不断渗出金红色血珠。
她咬着下唇将真气凝成冰霜覆在掌心，却在触碰到夜羽脖颈时听见“滋啦“一声，冰晶转瞬化作缕缕青烟。
“别碰我。“夜羽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睑下金纹如同活物般游动，“那些火蚁......在啃噬我的意识......“他的指尖烫得惊人，却在灵心腕间留下霜花形状的冰蓝印记。
穹顶的浴火凤凰星图突然投下光束，悬浮的凤凰佩发出清越鸣叫。
灵心看见那滴赤金血液正缓缓渗入夜羽心口，他背后隐隐浮现的凤凰虚影突然振翅，潭底沉寂千年的玄冰竟发出细密裂响。
“小心身后！“朋友甲的惊呼与骨鞭破空声同时响起。
灵心抱着夜羽翻身滚到祭坛边缘，原先所在的位置已被九头蛇骨鞭抽得碎石飞溅。
血魔教护法残破的黑袍浸满毒血，断裂的左臂伤口处钻出三条吐信的蝰蛇。
“倒是小瞧了玄灵宗的小崽子。“他狞笑着用骨鞭卷起潭中玄冰，冰晶在毒雾中化作紫黑色棱锥，“不过现在这小子连站都站不稳吧？“数十根毒冰锥暴雨般倾泻而下，却在距离夜羽三尺处被突然凝结的冰墙挡住。
灵心雪白衣袂无风自动，眉心浮现冰晶纹路。
她轻轻将夜羽交给冲过来的朋友乙，转身时脚下绽开层层霜花：“玄灵宗灵心，请赐教。“
“筑基后期也敢......“护法的嗤笑戛然而止。
灵心踏着霜花凌空而起，素手翻飞间竟将空中飘散的毒雾凝成冰剑。
剑锋擦过他脸颊时，三寸长的血口里瞬间绽开冰莲，剧毒黑血还未流出就被冻结成晶。
潭水忽然翻涌起滔天巨浪，九条水龙从护法身后冲天而起。
灵心不退反进，足尖点在龙首借力跃至半空，发间银簪突然化作三尺青锋。
当剑刃刺穿第三条水龙时，朋友甲突然发现她剑尖划过的轨迹，竟与穹顶星图中凤凰尾翎的走向完全重合。
“寒月宫的冰魄剑诀？“护法暴怒地扯断伤口处的蝰蛇，毒血化作的箭雨却在触及灵心周身霜雾时纷纷坠落，“玄灵宗何时收了寒月宫余孽！“
灵心剑势突然变得飘忽，整个人仿佛化作潭面升腾的雾气。
当护法用骨鞭绞碎第七个残影时，真正的剑锋已刺穿他右肩胛骨。
寒霜顺着经脉疯狂蔓延，将他半个身子冻成冰雕。
“你话太多。“灵心喘息着落在祭坛边缘，握剑的手微微发抖。
强行催动封印的力量让她丹田剧痛，却仍不动声色地挡在夜羽身前。
朋友乙突然惊叫起来——那些被冻碎的冰渣竟在空中重组，化作千百只毒蜂扑向众人！
霜雾结界在毒蜂冲击下摇摇欲坠，灵心反手将长剑插入地面。
冰蓝色阵纹沿着祭坛古老的花纹蔓延，却在即将成阵时被毒血腐蚀。
护法破碎的躯体在毒雾中重组，新生的手臂布满蛇鳞：“能逼我用本命毒婴，小丫头倒是比那小子有趣......“
夜羽在混沌中听见灵心的闷哼。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那些游走的金纹正在吞噬他的五感。
凤凰虚影在识海中发出焦急的清鸣，而现实世界中，他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快......走......“他用尽最后力气挤出气音，却看见灵心染血的裙角在毒雾中绽开。
她回头时那个带着冰花的笑容，竟与三年前初遇时，那个蹲在雪地里给他包扎伤口的小医仙重叠在一起。
灵心染血的裙角在毒雾中绽开冰花，夜羽的肉身在祭坛边缘剧烈颤抖。
他看见少女后颈凝结的霜花正在碎裂，每道裂痕都渗出淡蓝色的血珠——这是经脉承受不住寒月宫秘法的征兆。
“别看我这样...“灵心突然转身勾起带血的嘴角，被毒蜂撕破的衣袖里滑落半截银簪，“三年前你背着我在雪原走了一百二十里...“她指尖轻抚簪头残缺的月牙纹，夜羽的瞳孔突然收缩。
记忆如碎玉溅入寒潭。
那年他刚入玄灵宗，为采冰魄草误闯寒月宫禁地。
漫天风雪里，正是这个执拗的小医仙，用冻得发紫的手指给他包扎被雪狼咬伤的腿。
“现在轮到我了。“灵心突然捏碎银簪，爆开的冰晶在毒蜂群中织成星图。
朋友乙怀中的凤凰佩发出共鸣，夜羽心口渗入的赤金血液突然沸腾，竟在他指尖凝出一簇跳动的冰焰。
血魔教护法发出非人的嘶吼，本命毒婴化作的蝰蛇在冰雾里疯狂扭动。
灵心踏着崩落的玄冰跃至半空，破碎的衣裙间露出晶莹剔透的冰肌玉骨——那是寒月宫嫡传弟子才有的琉璃冰魄体！
“冰魄贯月！“少女清叱声震碎三根毒冰锥。
穹顶星图应声坠落九道月光，与凤凰佩的光束交织成囚笼。
夜羽眼睁睁看着灵心化作一柄剔透冰剑，带着漫天星辉贯穿护法胸膛。
“这不可能...“护法低头看着心口碗大的冰窟窿，毒血还未喷溅就被冻成紫色结晶。
他残破的身躯轰然炸开，千百条毒蛇在月光里灰飞烟灭。
灵心如折翼白鹤坠落祭坛，被朋友甲抢步接住。
夜羽的肉身突然能动了，他踉跄着扑过去时，发现少女睫毛上凝着细碎冰晶——琉璃冰魄体正在反噬宿主！
“出口在...西北巽位...“灵心冰凉的手指划过夜羽掌心，留下霜花形状的阵纹。
朋友乙突然指着潭底惊叫，只见被冰封的毒血正顺着祭坛纹路蔓延，所过之处玄冰尽数染成紫黑色。
夜羽的肉身背起灵心就往西北方冲。
每踏出一步，心口的赤金血纹就明亮一分，那些啃噬意识的火蚁竟发出畏惧的嘶鸣。
朋友甲挥剑劈开不断闭合的毒藤，剑锋擦过石壁时溅起的火星，在空中凝成凤凰形状的残影。
“快看前面！“朋友乙的罗盘突然疯狂旋转。
幽蓝的屏障横亘在甬道尽头，上古凤凰图腾在光幕上若隐若现。
夜羽的肉身刚要触碰，怀中突然传来清脆的裂响——灵心发间最后一枚冰晶簪彻底粉碎，寒霜正顺着她的锁骨向心口蔓延。
凤凰佩突然挣脱锦囊悬浮半空，夜羽指尖尚未熄灭的冰焰骤然暴涨。
当赤金与冰蓝两种光芒交织的瞬间，屏障上的凤凰图腾突然睁开双目，鎏金瞳孔直射夜羽心口仍在渗血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