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给孟凡了手术
屋子里，还算干净的一张草席上，孟凡了脱掉裤子趴在上面，露出早已经溃烂不堪的伤口。
一群人围在床边上看着，大气也不敢出。
徐衍认真的检查了一番孟凡了的伤口，深深的呼了口气。
“问题不大，溃烂腐败的地方也不多，手术不难。”
徐衍从一旁的背包里掏出一个急救包，又看了看围在一旁的众人。
“不过劳驾大家都先出去一下，做手术的时候，还是需要一个尽量干净的环境。”
“好的，好的。”
听到徐衍这般说，最有见识的阿译最先反应过来。
“徐医生说啦，大家就先不要围在这里啦。”
只是显然阿译高估了他在众人眼中的地位，一群人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没听人徐衍说吗？还围着干啥？你们是会看病还是咋地？”
迷龙大大咧咧的开口，众人这才不情不愿的挪着脚步朝着外面走去。
......
“你说那个叫徐衍的，真的是医生么？”
不辣蹲在门口对着一旁的要麻小声的嘀咕着。
“老子知道个锤子，不过话说回来噻，他要是真滴是个医生那可就太好咯。”
一旁的康丫蛇屁股等人闻言下意识的点头。
如此兵荒马乱的世道，特别是对于他们这群士兵而言，那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哪怕徐衍只是个二刀手医生，他们能活下去的概率也会提升太多太多。
就像郝兽医，之所以被他们所尊重，不只是因为他已经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更多的还有他那手经常被大家拿出来调侃的医术。
......
房间中，徐衍在郝兽医的帮助下已经整理好了手术器械。
“还有吗啡捏！”
郝兽医有些惊讶的开口。
“嗯。”
徐衍对着郝兽医点了点头：“等下麻烦您帮我打一下下手了。”
“应该滴，应该滴。”
郝兽医看着徐衍掏出的药品，咽了咽口水，一时间欲言又止。
“怎么了？”
徐衍注意到郝兽医的表情，开口问道。
“徐医生，你这些药，你看能不能...能不能...我那还有一些病人捏。”
郝兽医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他还有病人的时候，声音已经是低不可闻。
若非徐衍的身体被强化过，很难听清楚郝兽医的话语。
“这个手术不难，用不了太多的药品，等下手术结束，我跟你一起去。”
“那太好咧！”
郝兽医得到想要的答案，苍老的脸庞上，连皱纹中都充满了笑意。
作为一名医生，郝兽医太明白药品的贵重，为了给伤员治疗，他没少去黑市上寻估。
可是不管是磺胺还是奎宁，那都是他承担不起的价格，更别提与黄金等价的盘尼西林，他能做的就是用一些草药，来延缓伤兵的病症。
就像是老麦说的那样，郝兽医不像是医生，更像的反而是神父。
他是一位面对伤兵，更多是给予父亲般关爱的角色。
......
等郝兽医心情平复一些，徐衍拆开吗啡扎进孟凡了的胳膊中开始注射。
约是五分钟左右，吗啡开始作用，提前做好手术准备的徐衍对郝兽医点头示意。
拿起刚消过毒的手术刀，依照提前规划好的入路，轻轻的划开孟凡了那已经结痂了的伤口。
乌黑的血液浑浊着黄白的液体开始流落，郝兽医连忙拿起纱布进行按压，一直到有鲜红的血液渗出，徐衍用止血钳，将伤口处较大的渗血点进行钳夹。
见郝兽医又要用刚才用过的纱布按压，徐衍连忙开口：“换一块新的纱布。”
郝兽医闻言虽然有一瞬间的呆愣，不过还是按照徐衍的要求，换了一块新的纱布。
“孟凡了的腿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除了没有第一时间进行治疗外，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伤口感染。”
徐衍一边用手术刀切除坏死的肌肉，一边对郝兽医解释着：“刚才的纱布已经沾染了脓疮，再用的话，很大的几率会对伤口造成二次感染。”
“额明白嘞。”
郝兽医小声回道。
徐衍闻言也不再开口。
因为这样的年代中，缺失的不只是医生，更缺医用器材。
在和平年代最不起眼的纱布，在这样的年代里都只有少量的生产。
再加上日军的封锁和管控，和原材料的缺失，很多时候纱布都依靠着国际支援和走私。
以至于伤兵们所使用的纱布，通常都是用了又用，洗了又洗。
当然更多的伤兵，根本都用不上纱布，条件好一些会使用细麻，和煮过的布条，条件不好，那只能是听天由命。
这也是为什么尽管徐衍准备了足够手术使用的纱布的情况下，郝兽医依然选择用之前已经用过的纱布的原因。
......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徐衍在确认伤口处腐肉被完全切除之后，将伤口进行缝合。
“郝医生，麻烦你帮忙给孟凡了上药和包扎了。”
说完，徐衍扯掉脸上的口罩，深深的呼了口气。
长达数月的溃逃，再加上饥一顿饿一顿，一直处于营养严重不良的状态下的徐衍，在做完这次手术后，精力几乎耗尽。
他瘫坐在地上，看着郝兽医忙碌的背影，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
“醒嘞！醒嘞！徐医生醒嘞！”
还没睁开眼睛的徐衍，耳边就传来了一阵惊喜的声音，随后的就是一阵错乱的脚步声。
“蛇屁股！蛇屁股！赶紧把做好的饭端过来！”
“来拉！来拉！”
等徐衍坐起身子，就看到蛇屁股端着一个大瓷碗递了过来。
徐衍下意识的接过，看着碗中带着大块肉罐头的粉条，忍不住的吞咽着口水，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天可怜见，徐衍已经忘了上一次吃肉是给大部队断后，还是当敢死队冲锋的时候。
“咳咳~”
吃的太快的缘故，徐衍被口中的食物噎的不轻，尽管已经被呛的憋红了脸，他依旧死死的抿着嘴巴，用手捶打起了胸膛。
“慢些吃，慢些吃！还有嘞！还有嘞！”
郝兽医叼起烟枪，连忙给徐衍顺起了后背，阿译见状连忙跑出去不一会就端过来一碗水。
“徐医生，来喝点水顺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