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说你不想在这里！
出租车在廉租公寓前缓缓刹停，二人红着脸下车。
“我说，”
司机忽然开口。
“有个心理医生推荐，不是专家。”
司机大叔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张名片。
“您有向别人推销心理问诊的业务吗？”茉名好奇地跟着弯下腰询问。
“他把我的顽疾治好了，所以才会推荐，算是还人情。”司机师傅将名片递到林世礼手中，“性价比很高。”
林世礼接过名片看了看，医生看上去比司机师傅更加壮硕，是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
“性价比有多高？”林世礼收起名片。
“三四层楼那么高。”司机师傅挠了挠自己的寸头，似乎觉得推销行为有些为难。
“不要看这医生像大猩猩一样，他心思很细腻，给我治疗时一直全力以赴。”
林世礼闻言一愣：“他治好了你的什么？”
“自闭症。”司机有些尴尬地回答。
林世礼想了想，不如给大巴司机配两套心理治疗，一套专家会诊，一套让这个私人诊所的医生治疗。
也算是大医院加偏方，双管齐下。
这时千川茉名意识到了问题：“您有自闭症还能开二十年出租吗？”
“不耽误工作。”司机师傅准备发动汽车，林世礼拦住了他。
“留个名片吧大叔，公司统一派发的也可以。”
“哦。”
司机递过来第二张名片，林世礼看了一眼。
小户川平次。
出租车驶离，茉名才小声问林世礼：“为什么要联系方式？以后要约长租吗？”
日本的出租车相当昂贵，很难见到有人与出租车司机约长租服务。
“以后出行来不及坐电车就坐出租，这个大叔我感觉靠谱。”
林世礼看一眼面板，刚才大叔聊起病史并没有收到破防点，但也能感觉到司机没有撒谎。
“坐出租车确实方便，但花费肯定要多很多啦……”
千川茉名说到这里陡然间警觉，盯着林世礼的双眼微微眯起：
“你怎么有这么多存款？没想到啊没想到，白吃我便当一年的贫穷少年竟然是霸道总裁。”
“哪来的霸道总裁，你少看点国外小说。”林世礼摊了摊手，“我做生意赚来的。”
“怎么赚的？炒股吗？”茉名瞪大了眼睛。
“这个……”
“嗯？”
感觉踢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林世礼连忙停住了脚。
白色的脑袋迅速攀升，微微昂起，与林世礼对视。
异色瞳？
林世礼低头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少女。一双眼睛竟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异色，像宝石一样自然璀璨，不是戴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美瞳。
“乐奈！”
茉名扑上去，挽住了异色瞳少女的胳膊。
林世礼恍然，这个猫一样古怪的少女是群聊里那个猫猫头像的队员。
“乐奈，我们队里的吉他手，她是王牌。”茉名给少女提了一下快滑下肩膀的宽大衣领，“你怎么在这里蹲着？会着凉的。”
乐奈此刻仍盯着林世礼，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有趣的男人。”
对林世礼做出了简短而莫名其妙的评价。
“她们出事了。”乐奈说着转头对茉名举起手机，指着新闻界面，“你们去看了？”
“嗯，大家都没事。”茉名轻抚乐奈的短发，“让你担心了，要去探望一下小爽她们吗？”
“没事就好。”
少女摇了摇头，拒绝了探望梦想乐队成员的提议。
林世礼这才想起刚才的过失：“刚才踢到你了，没关系吧？”
少女点头：“有关系。”
“很疼吗？”
“饿了。”乐奈摇头，“想吃芭菲。”
在这么冷的天吃芭菲？林世礼看着少女猫一样的动作习惯略感迷惑。
“还是很饿。”乐奈跟着茉名进了门，嘴里重复着。
“我去买，就当道歉了。”林世礼长叹一声，转身出门，“什么口味？”
“抹茶。”
“你刚蹲在户外很久，吃凉的不好。”茉名连忙提醒，“小份芭菲就可以了吧。”
猫猫迅速摇头：
“大芭菲。”
林世礼举起手表示明白：
“我知道了，抹茶口味，大芭菲。”
……
提着芭菲和糕点推门而入，吉他的韵律像流水一样落入耳中。
冬夜昏黄的灯光如半暖的蜂蜜，少女坐在灯下，像是笼在琥珀色的茧里。
茉名垂着眼帘拨动琴弦，珍珠耳坠随着扫弦的动作明灭不定。屋内的暖炉升温了，几缕碎发贴着少女浸出汗珠的洁白额头。
林世礼盯着少女脸上细碎的汗滴发了会呆，这才想起把门带上。
不过直白地看，明显是乐奈的演奏更游刃有余。
从扫弦时小臂略微绷出青涩的肌肉线条，能看出她平时的练习强度不低。
“啊！”
看到林世礼手中的抹茶芭菲，乐奈迅速放下吉他，扑上前伸手抢夺。
“让我先放下！”
一只手顶住少女的额头，林世礼带着她来到了桌前。
吃到芭菲后，乐奈明显安静了下来，像只角落里梳理毛发的小猫。
“你们在练歌？”林世礼看着吃芭菲的少女，“看不出来她还挺厉害的。”
“嗯，乐奈在帮我练习。”茉名咬着叉子，低头翻阅乐谱，“虽然乐队一起表演的机会少了，但我一直在练歌。”
“那很厉害了。”看着少女认真的侧颜，林世礼话锋一转，“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去哪？”茉名没有抬头。
“学校旁边。”
“我在女子学院，和你的学校有段距离吧，哪个旁边呢？”
“中间的位置。”
“高层公寓？小爽家就在那里，超级贵，离live house也很远。”少女脸色有些不自然。
“你还想留在这里？反正live house到处都是。去哪里都能练歌。”
“虽然我也不想在这里，但不要浪费钱吧。”茉名伸了个懒腰，“况且练什么歌呢？乐队人都不齐，也没有新歌可以排练。”
“歌我可以写。”
“你会写歌吗？”茉名震惊地看过来。
林世礼点头。反正在这个世界，有些歌没有被创作出来。
乐奈也凑上前，看着林世礼将吉他抱在怀里。
想到前世常听的乐队，林世礼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那首歌。
很契合今晚的主题。
他扫了扫弦，开口：
“你说你不想在这里！我也不想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