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冲突
在影音供词上留下自身独特的刻印之后，王命脚底那沉重的镣铐变得松软了许多。
至少，在进行一些简单的行动时，他已经不再受到那些冰冷的铁器的限制。
就连之前紧锁的房间大门，此刻也仿佛恢复了往日的温柔，悄无声息地为他敞开。
毕竟，只要刻印存在，无论逃到世界的哪个角落，驻扎兵团和宪兵军团的追捕都会如影随形，如同噩梦一般挥之不去。
除非……他能够找到一种方法，逃往主世界分裂而出的其他时空。
但那样的风险更大，因为一旦踏上那样的道路，最终的结果便会是登上调查局那令人闻风丧胆的诛杀名单。
走出房间，是一条望不到头的走廊。
王命来到位于走廊中段的餐厅，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
正是午休时分，餐厅里除了几个负责执勤的兵士在巡逻外，就只有七八名工作人员在忙碌着。
他们看到一身囚服、面容冷峻的王命走进来，都不自觉地紧张起来，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武器。
“别紧张！”
王命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耸了耸肩。
“不过是来找点吃的，况且……”
“我若是要动手，就凭你们几个，还想拦住我？”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仿佛完全不在意自己此刻的处境。
摇了摇头，王命走向有些狼藉的自助菜架，随意拨弄了一些吃食，自顾自地坐在餐厅的正中心，大快朵颐起来。
“哈迪斯？”
“您怎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那厨房大门处传来。
王命抬眼望去，发现今日当厨的竟是他的老熟人——曾在调查局食堂里做了七八年主厨的魏味。
“老魏？好久不见！”
王命嘴里塞满食物，含糊不清地打着招呼。
魏味似乎并没搞清楚状况，双手在腰间仔细擦拭了一番，无视手下人向他使来的眼色，疾步走到王命所在的位置坐了下来。
“您这是被调到裁决院里来了？”
魏味好奇地问道。
王命塞入最后一根鸡腿，胡乱嚼了嚼，顶着可能噎住的风险直接咽下，随后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
“裁决院？”
“这狗都不来的地方我会愿意调过来？”
说着他抬起手将沾染的油脂胡乱擦拭在魏味的衣衫上，微眯着眼眸从那几名裁决院的兵士身上扫过。
“这些人真是抠门抠到家了，连擦手的纸都不提供！”
紧接着，在那群兵士愤愤不平的目光注视下，转身走出餐厅，朝着关押自己的房间走去。
直到人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魏味这才小心地走到那群兵士身边，弱弱的问道。
“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能是啥？”
领头的兵士白了魏味一眼，撇撇嘴冷笑连连。
“都上了裁决院的裁定名单，也不知道他嘚瑟个啥？”
“什么？！”
魏味紧盯着面带不屑的兵士，脸上堆满了惊愕的神色，似乎对于那口中说出的消息，本能地产生质疑。
“你是说，刚刚荣升调查局击杀天榜前五十的天才猎杀者，上了裁决院的裁定名单？”
“这简直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大的笑话！”
餐厅里随后发生的一切，回到房间的王命自然不甚知晓。
酒足饭饱之后，才有足够的精力来思考接下来将要面临的情况。
王命仰躺在床榻之上，盯着苍白的天花板，瞳孔中流转的混沌青焰悄然勾勒出裁决院繁复的审判流程。
多重质询、因果追溯、灵魂共振……
每一个环节都能将人们最隐秘的记忆抽丝剥茧。
逐渐放肆的情绪，引得电子镣铐在脚踝处发出细微的嗡鸣。
“裁决院的指控核心在于穿越者这个身份……“
他屈指敲击床沿，指尖跃动的湛蓝电弧在空气中凝成思维导图。
投影悬浮半空，突然扭曲成黑袍人消散前的面孔——那张与自己镜像般的容貌。
“目前唯一能作为证据的，除了这黑袍人与我如出一辙的相貌以外，也就只有老董的证词。”
“这么看来，老董才是一切的关键！”
王命突然低笑，掌心逆向旋转，一长串通讯录就这么出现在他的眼前。
随手摁下标记为“老董”的号码，奇怪的是，这次通讯居然没有被屏蔽。
只可惜，响了许久之后，并没有人接听，作为一名资历颇深的“清洁工”，这样的情形简直就是百年难得一遇。
想了想，王命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回头找出冬至的号码，拨了过去。
谁知，得到的结果依然还是无人接听。
王命揉了揉生疼的额头，这一桩桩古怪的事情，刺得他有些窒息。
猛然坐起身，镣铐骤然收紧，房间里暗藏的警铃“乌拉乌拉”响个不停。
仅仅数秒过后，七八名兵士全副武装地冲入房间，黑压压的利刃纷纷出鞘，闪着寒芒指向王命所在的方向。
为首的兵士肩扛着两朵鸢尾花，臭屁的脸庞一如他们的首领那般倨傲。
“王命，这里可是裁决院，不是你的调查局！”
“你若是再弄出什么动静，信不信不等裁决院裁定，我也可以将你就地正法？”
王命微微挑眉，饶有兴致地盯着眼前这名大言不惭的年轻人，忍不住畅快大笑。
旋即伸出右手，打了一个响指，湛蓝箱体在他意识深处发出轰鸣，随即陡然出现。
王命轻轻抚摸着箱体，然后从中缓缓抽出一对钩镰式的武器，嘴角微勾，抬眸间闪过一丝不屑的光。
“就地正法？”
“凭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家伙？”
“还是说，太久没跟你们动过手，忘了调查局的厉害了？”
气氛骤然降至冰点，兵士们面面相觑，手中利刃因灌注力量而嗡鸣作响，似在为主人助威。
那为首的兵士额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
“王命，你莫要太张狂！”
“别忘了，你身上还带着灵能抑制器，由不得你猖狂！”
王命却仿若未闻，把玩着钩镰，其上光芒愈发刺目，刃口震颤出青紫色灵能波纹，空气被割裂出细密的裂痕。
他缓缓起身，周身气势如虹，单足踏裂合金地板，能量涟漪震得兵士们护目镜片齐齐炸碎。
鸢尾花肩章青年踉跄后退，战术面甲下渗出鼻血，却仍梗着脖子嘶吼。
“灵能抑制器启动！“
猩红射线自天花板垂落，却在触及王命周身半米时诡异地扭曲消散——那些本该封锁经脉的能量束，正被混沌青焰吞噬成光屑。
兵士们下意识地朝前迈步，试图用人数压制，让这场对峙如同绷到极致的弓弦，似随时都会爆发出惊心动魄的箭雨。
毁灭性的力量在狭小空间内悄然蓄势，只待爆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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