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长歌:碎玉重铸华夏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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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解剖台上的密码

时间:2023年10月15日 18:47

地点:金陵大学医学院解剖楼B-107室

秋雨在铅灰色的穹顶下织成密网,

解剖楼外墙的爬山虎在风中簌簌颤抖。

王明远的运动鞋碾过潮湿的梧桐叶,

指纹锁蓝光扫过他泛青的下眼睑。

推开门刹那,福尔马林的气味像冰冷的手扼住咽喉。

无影灯下躺着肿胀的尸体,

父亲的面容被水浸泡得如同融化的蜡像。

法医林语墨的白大褂下摆掠过不锈钢台面,

金属托盘里躺着从尸体腹腔取出的异物——半片缠着水藻的青铜罗盘,

边缘铭文“子正北,斗指癸“在冷光中泛着幽绿。

“溺水者肺部的硅藻检验结果异常。“

林语墨的镊尖挑起密封袋,

“肺叶里的硅藻种类显示,他溺毙在淡水区。“

林语墨的镊尖戳向投影屏,青色血管在冷光下像地图上的河流,

“但鼻腔残留物里发现了深海有孔虫。“

王明远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解剖台边缘,

不锈钢的寒意渗入骨髓。

三个月前父亲说要去验证“鄱阳湖水下长城“的传说时,

他还在嘲笑这是民科妄想。

“会不会...是有人伪造了溺亡现场?”

“这正是诡异之处。”

女法医忽然扯开尸体左胸皮肤,

焦黑的莲花烙印让王明远胃部抽搐,

“碳14检测显示这个烙印形成于——”

她顿了顿,

“公元1626年。”

他踉跄后退撞上器械车,

手术剪叮当坠地。

1626年,那是天启大爆炸的年份。

父亲常说的家族秘史突然在耳边炸响:

“我们王家世代守护的不仅是血脉,更是被斩断的时间线...”

碎瓷片上釉彩隐约可见龙纹爪尖,

“这些青花瓷残片,检测显示烧制于万历三十八年。”

王明远指腹摩挲着证物袋,玉佩突然滚烫。

那是父亲总挂在颈间的残玉,此刻裂纹中渗出血丝般的纹路,

在“受命于天”四个篆字上蜿蜒成河。

“你父亲申请过遗体快速火化。”

林语墨突然拦住走向电梯的王明远,

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青铜钥匙,

“知道为什么我坚持要做全尸检吗?”

夜雨拍打着她的金丝眼镜,

镜片上划过一道闪电:

“十年前我导师解剖过类似案例,死者心脏里藏着万历通宝。三个月后...”

她压低声音。

“他的尸体出现在南京城墙砖缝里,穿着崇祯年的囚衣。”

王明远喉咙发紧:

“您相信时空穿越?”

“我只相信证据。”

她将钥匙塞进他掌心,

触感冰凉如古墓青铜,

“去鼓楼西巷23号,

那里有你要的答案——在你成为第四个受害者之前。”

......

......

.......

深夜的分子生物实验室,

紫外灯将玉佩照得通透如琥珀。

“这不可能...”

王明远盯着紫外灯下的玉佩,

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

昨夜他亲手触摸过那些锯齿状的缺口,此刻玉面却光滑如镜。

王明远用棉签蘸着父亲遗留的血清涂抹玉面,

裂纹竟自行游移重组,浮现出微雕星图——北斗七星末端延伸出虚线,

直指鄱阳湖中央的老爷庙水域。

实验室排风扇的嗡鸣突然变得刺耳,

他想起父亲醉酒后的呓语:

“玉碎之时,龙渊将开...”

当时只觉得是老人家的疯话,

此刻冷汗却浸透了衬衫。

“小子,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沙哑的男声从通风管道传来,

王明远浑身血液凝固——这声音他在父亲失踪前的电话录音里听过。

金属刮擦声逼近时,

玉佩突然爆发青光。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龙形,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刮擦声。

当他举起手机拍摄星图时,

红光瞄准点猝然出现在他眉心。

耳边响起少女清冷的声音:「低头」

低头侧滚躲避的瞬间,子弹击碎培养皿,翠绿培养液在防菌帘上溅出北斗形状。

冷藏柜轰然倾倒,父亲遗体滑出时露出左胸焦黑的莲花烙印。

王明远用镊子夹起烙印边缘的碳化组织,

显微镜下显现出纳米级金属丝——这正是三年前洛阳昭藩王墓出土的“白莲圣印”特征。

......

......

.......

暴雨砸在钢化玻璃上发出密集鼓点。

当X光揭示玉佩内部的机械结构时:

王明远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动,

那些精巧的齿轮仿佛在啃食他的认知。

父亲总说真正的历史比教科书残酷,

但他从未想过会残酷到这种程度——传国玉玺不是礼器,

而是某种超越时代的装置。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血腥味让他清醒。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父亲的死根本不是意外...

王明远将玉佩按在X光机下,

成像屏赫然显现精密齿轮结构——这根本不是玉石,

而是某种生物机械复合体。九宫格中央的龙形凹槽,

正与他手中青铜罗盘的凸起严丝合缝。

排风系统突然逆向增压,福尔马林蒸汽从缝隙喷涌而入。

他撞开安全门时,瞥见窗外倒吊着的鬼面人:

鎏金面具眼眶处嵌着夜视仪,手中改良血滴子旋转时发出蜂鸣声。

在地下室配电间,他撕开父亲遗物中的防水日记。

泛黄纸页记载着1999年科考记录:

“湖底金字塔内发现类蒸汽轮机,

铭文显示为宣德六年龙江船厂制...”突然整栋楼断电,

应急灯红光中,日记空白处浮现磷光文字:

小心琅琊。

“把龙渊碎片交出来!”

鬼面人的血滴子擦过王明远耳际,削断三根发丝。

“什么龙渊?”

他背靠配电箱喘息,玉佩在胸口发烫。

面具下的笑声像生锈齿轮摩擦:

“你们王家守了六百年的秘密,今夜就由你终结!”

王明远突然想起《坤舆万国全图》上的批注:

龙渊现,九州变。

他抓起消防斧劈向电闸,

在爆裂的火花中嘶吼:

“那就看看是谁终结谁!”

......

......

.......

晨光刺破雨幕时,王明远瘫坐在太平间通道。

手机自动备份的云端相册里,

昨夜拍摄的星图正在变化——北斗虚线延伸成二十八宿,

紫微垣位置标注着血色“甲申”二字。

法医办公室传来重物落地声。

他冲进去时,林语墨正对着被砸碎的电脑皱眉:

“有人删除了所有硅藻检验数据。”

她忽然扯开他衣领,指尖抚过锁骨处的红痕——那形状与玉佩裂纹完全吻合。

窗外梧桐枝桠上,挂着半片被血浸透的鬼面具。

内侧用满文刻着“诛昭裔者赏万金”,落款是乾隆二十年的火漆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