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断章狗裴良，正义的嫖客！
绮梦楼，坐落于幽州城东的小山下。
正中一栋六层高楼耸立，周围亭台楼阁连绵，与葱翠园林相映成趣，灯火辉煌恍若仙境。
此间原是一座抄没王府，几经易手，由各大帮派改作青楼经营，终为逍遥宫所得。
来到近处，仕女身着华服巧笑相迎，令人心生向往，忘却世间纷扰。
脂粉香气扑鼻，靡靡乐曲绕耳，欢愉气息弥漫在是绚丽霓虹之中。
然而不知为何门可罗雀，宽敞的大堂内，仅有寥寥数人推杯换盏，楼上更是人影稀疏。
裴良一席竹翠云杉，步履娴熟地踏入绮梦楼，一边身着素衣腰挎短剑，扮作贴身护卫的白翎吐槽道：
“对这里蛮熟悉的嘛？”
“别瞎说啊，我可是第一次来。”
话音刚落，便有几位姑娘如蝴蝶般围了上。
鹅黄衫子的女子纤指戳向裴良心口：“这不是裴公子嘛，许久不见，可真是让奴家好等呢。”
旁边梳惊鹄髻的姑娘更是攀上了他左臂：“远就看见俊美公子眼熟，原来是公子这薄情人儿啊，今日可得留下公子才行。”
裴良一脸无奈尴尬解释：“咳咳，我之前只是来喝过酒而已。”
白翎白了一眼挑眉轻哼：“你来干什么与我何干？”
裴良轻轻推开姑娘们正色道：
“本公子今天有正事要办，去请你们楼主，我有大生意要和她谈。”
......
两人茶室之内刚啜一口，一袭青衣的男装女子便随风而入。
玉冠束墨发，眉峰如剑裁，俊俏不施脂粉色，折扇轻摇风流态。
虽然这女扮男装的造型一眼就能看出来，但这股逼人英气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难怪说女人帅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儿了，这英俊程度和自己比也不遑多让啊。
许青君轻摇白纸扇抬眸扫过二人，最终目光停留在裴良身上。
斯斯文文目光慵懒的英俊公子，这番从容气度倒是不凡，可感受不到什么强大修为。
许青君收扇抬手道：
“绮梦楼楼主许青君，不知裴公子找我何事？”
裴良靠在椅子上，将那三成股份契约书的复制品递给许青君单刀直入：
“作为绮梦楼的股东，裴某此行是来帮许楼主扭亏为盈的。”
担心拿真的契约书来会被抢，裴良也是只带了能证明真伪的复制品。
来之前许青君就已经从下属那里问得了裴良的情况，这么一个没有背景底蕴的疯人院院长，哪来的狂言能够帮自己扭亏为盈？
“裴公子此话当真？”
“要不然呢？赌上小命到五大魔门的逍遥宫据点来吹牛？”裴良只是耸了耸肩。
许青君闻言隔空抬手，茶壶飞起给裴良添了杯茶。
悠悠花香伴着茶香直沁心田，俊俏玉容搭配这身男装，自己要是女的，还真有被掰弯的可能。
可自己是男的，所以......更直了。
“那不知裴公子有何妙计？”
这么积极主动，看来你们绮梦楼还真是情形紧急。
不过越是这样自己越不能急，这种交流就像双修一样，得前戏把对方胃口吊足了才能开始，要不然体验效果不好。
当然，前提是你后面得有真材实料的行货给人家才行。
要是就能坚持半盏茶的豆芽菜，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搞什么前戏了。
裴良端起茶碗，故作未闻道：
“许楼主别急，让绮梦楼扭亏为盈，我也是有条件的。”
“哦？”
还没说计策就先提条件，这么自信的吗？
知道节奏由自己把控的裴良自顾自道：
“第一、至少半月内，需要配合时绮梦楼的人得配合；
第二、扭亏为盈后，得先给我一笔大花红；
第三、作为绮梦楼的股东和管理者，我需要逍遥宫的资源修炼。”
坐下的许青君扇着扇子点了点头：
“公子的这几个条件倒是并不过分，刚刚听下人来报，若是公子做不到扭亏为盈，这三成股份就是我的了对吧？”
谁知听到这话，裴良却笑了起来：
“许楼主做什么梦？哪有那么好的事？若是我做不到，大不了把这三成股份低价卖给你。”
许青君剑眉微蹙面露薄怒：
“公子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不这么说你能来吗？”
“......”
“这点儿本事都没有，我也就不用来了，不过楼主不要气恼，我并不是留后路，而是担心你们贪图这三成股份处处掣肘而已，楼主觉得如何？”
许青君连回去商量一下都没有，稍加思索便冷静下来点头道：
“可以，具体的花红和底价我们纸上确定，现在可以听听裴公子的良策了吧？”
一旁的白翎也暗暗吃惊，真和裴良预测的一样，竟会答应的如此痛快。
看行情确实如自己所料，裴良更不着急了，缓缓喝了口茶反问道：
“许楼主可知男人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来？”
许青君被问的莫名其妙，略有不耐道：
“不就是为了男女床笫之欢那点儿事吗？”
裴良轻摇手指纠正道：
“不不不，不准确，男人到这种地方来，其实是因为寂寞。”
许青君和白翎同时蹙眉：“......”
这有什么区别吗？
只有一旁自己才能看到的趴在桌子上崇拜点头的梦儿拍手肯定道：
“院长你好懂啊！”
裴良有些后悔来的时候没把和梦儿的法阵连接断掉，这以后都把孩子教坏了。
许青君不解追问道：“所以呢？”
“所以排遣寂寞可不止鱼水之欢啊。”
许青君点头理解道：
“还有鱼鱼之欢或者水水之欢？”
“？？？”
卧槽不愧是魔门啊！思想就是前卫开放！
裴良摆手解释道：
“咳咳，不是那个意思，来之前我查过，绮梦楼得罪了朝廷，幽州官员富商不愿来对吧？”
许青君轻哼了声不爽道：
“对于那群狗官来说，只要不主动巴结都算得罪，大不了不做他们生意罢了。”
反正又不是逍遥宫的女弟子出面，只是青楼所属的女子待客而已。
裴良放下茶碗正色道：
“诶！问题就在这儿，许楼主说不做他们生意，但绮梦楼的布置和宣传和其他青楼别无二致，也就是说顾客招揽上，你们明明还是拿他们当顾客的，所以眼下的问题是，你们没有一个新的目标群体和自身定位。”
虽然对于个别术语有些听不懂，许青君还是立马明白了裴良的意思，美眸一闪，好奇道：
“确实是这个道理，可绮梦楼除了接待那些家伙外，还有其他顾客吗？”
“当然，大盛王朝全民尚武修行，无论男女出门修行者极多，能修行的都是有些家底的，以江湖侠客或修行者为主要招待对象再好不过。
而且楼主应该是逍遥宫的人，作为江湖人肯定比那些青楼更了解江湖人的寂寥，相较于男女之事，侠士们有时只是需要一场痛饮抒怀。”
本以为说不出个所以然，结果听到这些许青君感觉如醍醐灌顶般找到了关键，喜道：
“公子所言不错！可有具体方法？”
裴良起身来到窗前故作深沉道：
“先去改动绮梦楼装修风格，让其更符合江湖人的习惯；再放出风去，说绮梦楼只招待江湖中人，甚至就连那些姑娘们和跑堂伺候的，也都可以打扮成江湖侠士的样子待客。”
许青君心头一动，剑眉之下希望重燃，可又为难道：
“不错不错！不少侠士倒是喜欢这个调调，不过最近很多姑娘都已经去了幽州城，只怕绮梦楼的人不太够。”
早就料想到这点的裴良摆手道：
“这有何难，你就说绮梦楼尤其仰慕江湖女侠，最近所有来此喝酒的女侠们可以分文不取！
这样无论是被激将还是好奇，都会有一些女侠前来喝酒，还用得着你自己的姑娘？
那些女侠们本身不就是很好的补充吗？虽然她们不是楼中姑娘，但男侠客们出于好奇和慕美也一样会来看热闹的。”
许青君闻言霍然起身，忍不住夸赞道：
“妙啊！毕竟还没有哪家酒馆专门招待女侠客，更何况是青楼了！而且能够在外面闯荡的女侠客也都是有胆色的，其他男侠士也都会好奇的过来看。”
裴良心说这也就是在你们这个不论男女全民尚武修行的世界！
换个正经的封建社会，怎么会有女孩子到这种地方来？腿不让父母打断才怪呢！
一旁的白翎也忍不住眨着美眸看向裴良。
心说这家伙这么专业的吗？之前怎么没看出来？
享受了片刻两位佳人的凝视之后，裴良才望着外面缓缓道：
“这几条只是皮毛而已，因为其他家风月场也都能学，真正想让绮梦楼门庭若市，需要与江湖侠士们共情，让其他家无法模仿，所以我还有后手。”
一扫之前进来时的狐疑态度，许青君谦卑拱手道：
“青君愿闻其详。”
谁知裴良却如断章狗作者一样故作神秘道：
“我创作了一些能够引起侠客们共鸣的作品，这是别人学不来的，不过还需要绮梦楼配合，等明天我和许楼主签了合作的书契再来细说，天色不早，我们也该告辞了。”
白翎谨慎的来到裴良身侧，提防对方用强，毕竟她对魔教的印象都很差。
知道对方是忌惮将方案全部说出之后被踢出局故意不说全，但许青君却更加心安了。
因为这说明这个裴良确实是想长期合作的。
“好！公子所言真让青君受益良多，我今晚就改，明日恭候公子前来！”
就准备了这么多，说多了也怕露怯，裴良没多做停留，带着白翎就要离开。
结果二人才到楼下，迎面正碰到四名钱庄的壮汉进入绮梦楼。
壮汉拉着一根长绳子，绳子上绑着七八个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绮梦楼的老鸨很熟络的下来细细挑选。
那应该是抵债给钱庄的孩子，最后由钱庄再卖给青楼或者官宦。
看着那些女孩儿衣衫褴褛怯生生的样子，脏脏的小脸上还带着没干的泪痕。
裴良不由得心生恻隐，可也知道自己现在无能为力，而且在魔门面前发善心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着裴良紧促眉头，拉着白翎就要快步离去。
本来都已经走到了门口，可不知那些被卖来的女孩儿中，哪个小姑娘奶声奶气的的小声哭咽了句：
“姐，我......我想回家。”
一声低语砸在心头，裴良已经跨出绮梦楼的脚都跟着一僵。
“草！”终究还是没忍住，裴良咬牙低声骂了句，随即笑着回身朝楼上的许青君道：
“许楼主，我想再加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