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沧溟对剑
血河宗以三舰直插青崖山。
以赤蛟破阵舰为前锋，舰首嵌灵器「噬魂万骨骷髅」，喷吐血雾腐蚀镜阵，血河大长老坐镇，携二百噬心蛊操纵的活尸傀儡。
玄冥噬灵舰为中军，二长老驱动灵器「血河聚灵鼎」，强抽青崖地脉灵气，舰腹伸出九条玄铁触须，正汲取海底矿脉修复破损。
修罗王座舰为本阵之舰，百里沧溟以指尖血勾勒青铜棺椁的炼傀阵图，此阵图正式兖州陈氏提供给他的阵图。
百里沧溟不愧是血河宗百年之天骄，为此大业准备三计！
一是偷天局，用噬心蛊伪装阵亡李氏弟子，反向污染玄武阵血脉审判机制。
二是葬镜计，驱使活尸傀儡怀抱「爆血符」冲阵，诱发连环镜爆反噬李重镜。
三是埋伏的血河细作，在青崖李氏云台镇幻化成各种商贩，直逼那李重光最疼爱的三弟李重明！
赤蛟破阵舰撞碎晨雾时，十七道剑光正钉入礁岩。
李重镜横剑立于镜阵中枢，身后弟子衣袂猎猎，冰棱镜折射出千重人影——乍看竟似百人列阵。
当第一艘赤蛟舰撕开雾障时，血河弟子看见的却是漫天剑雨——每滴浪花都带着漱玉剑的寒光，每面冰镜都倒映着决死的瞳孔。
他们至死不知，某个本该崩溃的镜阵虚影里，藏着十七道裂而不散的剑魂。
吼——
行在最前面血河三长老袖中窜出的血魇兽迎风暴涨，三只赤瞳喷溅着腐毒黏液。
这头吞噬过多名修士的凶物，利爪挥动间竟将浪涛撕成血色冰渣。
“剑阁十七人？李家的骨头够轻贱！”
三长老狞笑着掐诀，血魇兽九条蝎尾毒刺直取李重镜天灵盖。
“聒噪。”
李重镜剑鞘都未抬，脚尖轻点冰面。浪尖陡然炸开三朵冰莲，莲心激射的寒气缠住蝎尾，瞬间冻成霜柱。
漱玉剑刃在月下划出半弧清光
——哗啦！
九根毒尾齐根而断，血魇兽惨嚎未出口，头颅已被冰棱镜折射的剑气洞穿。
“就这？”
李重镜甩落剑尖血珠，霜雾在他脚下凝结成卦象：
“血河宗的畜生，倒是比你主子耐砍些。”
赤蛟破阵舰轰然撞破雾障，船首噬魂万骨骷髅张开森森巨口。
咕噜噜——腥臭血雾如瀑布倾泻，所过处镜阵滋滋作响，寒冰竟被蚀出蜂窝般的孔洞！
“不好！西侧巽位冰镜要碎！”
剑阁弟子李清凡嘶吼！
“慌什么！”
李重镜纵身踏浪，剑指苍穹引动月华：
“给老子凝！”
青莲池水汽疯狂汇聚，三千面新镜从血雾中凝结，每面冰镜都附着寒髓毒纹。
嗤嗤嗤！
血雾与寒毒对撞蒸腾出紫烟，烟中忽现七道李重镜残影，真身却已闪到赤蛟舰桅杆顶端。
“碎！”
剑锋插进噬魂骷髅天灵盖，冰裂纹瞬间爬满整颗头骨。
轰隆！
骷髅炸成漫天骨渣，李重镜左肩也被反噬削去一片血肉，寒气立刻封住伤口。
“桀桀......小崽子们来陪老夫玩耍吧！”
血河大长老血魄幡摇动，二百具活尸傀儡破浪爬出。
这些浸泡过噬心蛊的尸体眼冒绿光，关节反转如蜘蛛，指甲暴涨三寸直插剑阵。
“结天璇位！”
李寒素厉喝，十六柄剑交错成星芒。
噗嗤！
最前方的活尸被剑气搅碎，腔子里却爆出毒蝗群。
“小心蛊虫！”
少年李玉旋身挥剑，袖中雷符炸开电网。
滋滋滋！
蝗尸焦臭中，两具活尸趁机扑倒后排弟子。
“七师弟！”
李清凡目眦欲裂。被扯断手臂的弟子狂笑自爆，冰晶混着血肉嵌入镜阵——竟是暗中催动了燃血诀！
“不要停！”
李重镜的声音穿透战场：
“碎一镜，斩七剑！”
百里沧溟静静在队列最尾看着前方，面色带有一丝疑虑：
“为何不见李承明，他此时又在干什么，兖州陈氏称带回情报李承明遇袭身体有恙，万万不可全信，兖州陈氏坐山观虎斗否？”
同样由此疑虑的李重光正战在议事堂的石桌旁，手中不断摩擦着刚从父亲手中接手的治家信物：
“兖州陈氏何在？”
交战前线，血河三老各怀鬼胎，李重镜与血河三老对望。
三长老断臂处突然喷出血雾凝成蜃影，九首蛇竟分化出十八具幻身。
李重镜翻腕振剑，二十七道冰棱呈周天星斗排列，每道冰棱折射的剑气俱是真身。
蛇影撞碎冰阵刹那，大长老幡尾一扫，竟将冰屑化作百万「血髓针」反刺。
李重镜踏坤位疾退，鬓角银丝却被削断三根，发间结出殷红冰晶。
二长老暴喝声中祭出本命法宝「血河聚灵鼎」，鼎内飞出七只金乌残魄。
李重镜剑指抹过刃口，以臂上毒血画出祝融符纹，染毒冰莲霎时变为幽蓝火莲。
金海域化作玄冰棋盘。血龙撞碎冰棋崩落如雨，二长老突然双掌拍地，破碎冰晶化作淬毒蒺藜阵。
李重镜左足涌泉穴被刺破，踉跄间以剑拄地，冰面绽乌火精与寒髓毒焰相撞，海面蒸腾起十里紫雾。
三长老趁机将断臂掷入雾中，血骨爆成三千追魂刃——却在触及李重镜前被雾中隐现的青铜剑匣尽收，匣面「藏兵录」三字明灭如烛。
大长老咬破舌尖喷在血幡，海底窜出十二条岩髓血龙。
李重镜反插长剑入海，剑鞘绽开九重冰轮，竟将百丈开蛛网状金纹——原是暗中布下「地脉借势」之术，将半数剧毒导入海底火山。
三老缓缓结出「血河戮仙阵」，苍穹显化出血色参商双星。
李重镜深知此阵乃血河传承阵法，难以对抗，待阵未结成。
李重镜扯断束发鲛绡，白发狂舞间祭出本命剑魂，身后浮现出破碎的瑶台玉镜虚影。
剑镜相交时刻，竟将星辉炼作万千碎璃剑。
大长老持幡右手被碎璃剑齐腕斩断！
二长老为护阵眼被三剑穿腹，三长老本命蛇影遭镜魂反噬只剩独首。
初次交锋！
借助镜花水月阵，李重镜倚剑喘息，肺腑已渗出血色冰渣，却昂首笑道：
“血河宗的星象阵，比家师的'璇玑碎镜阵'还差三宿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