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8章 危机?还是机遇?
“喝!达瓦里希!谁不喝谁是。。。”
看着号称战斗力最强的阿布拉莫夫,最终抱着基洛夫斯基的大腿,喝醉昏睡过去。
酒桌上还没喝开胃的王勇义、赵明贺两人对视一眼,拿起泡在热水中的小酒壶无奈的叹了口气。
“闫小子,这帮老毛子也不行啊!”
“你不是说这帮老毛子们都能喝酒精吗?”
面对俩人的询问闫明耸了耸肩,指着不远处怀里抱着手风琴,跟一帮老毛子司机们醉倒在一起的金老头说道。
“我从金老头那边听来。。。”
原本抱着手风琴睡着的金老头,听到有人叫他,下意识的开始拉动怀里的手风琴唱了起来。
“ВыходиланаберегКатюша(喀秋莎站在那峻峭的岸上),Навысокийберег,накрутой.(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听到手风琴响起熟悉的旋律,一屋子醉倒的老毛子们也下意识的唱道。
“ВыходиланаберегКатюша(喀秋莎站在那峻峭的岸上),Навысокийберег,накрутой.(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刚抱着基洛夫斯基的大腿醉过去的阿布拉莫夫,再次起身对着虚空说道。
“喝!达瓦里希!谁不喝谁是。。。”
闫明看着屋里的这群老毛子们都无奈了,又菜又爱喝。
赵明贺特意带来的黑河酒厂的极品窖藏酒,这才开了两大坛,还有四大坛没开呢。
“哎,算了。我们喝我们的。”
赵明贺给王勇义满上后,继续说道。
“王哥,承蒙你们还想着老弟我。”
“你们拜托的事情,我已经跟领导们汇报完了。”
“放心好了,只要你们的货到哈市,我们第一时间都给拉回黑河。”
最终,闫明先是说通了自家老爷子,老闫转头又去动员村领导。
村领导们顶着压力说服乡里领导后,乡领导亲自去区里跑了好几趟后。
乡里总算联系上一趟从裕国站空车返回哈市的货运列车,乡里积压的货物将会搭上这列货运火车,一路北上运到哈市。
可大伙儿忙活到这份上已经是极限了。
哈市经北安到黑河这段线路,火车运力本来就紧张,再加上归哈市铁路局直管,领导们也无能为力了。
“明贺啊!你谢我干啥。这都是闫明这小子安排的事情。”
王勇义打了个酒嗝,重重拍了下身旁闫明的肩膀。
“你小子真是我的福星!”
这趟黑河之行他真没白来,不仅搞到了黑白电视机,顺手还能捎带辆摩托车回去。
当然,这些东西可不是从口岸走的,而是通过发小赵明贺的边民身份,用他们带来的那些罐头换来的。
最让王勇义犯嘀咕的是,闫明非逼着他和赵明贺签什么“买卖合同“。
按这小子的说法,他们带来的罐头,得算作李家村罐头厂卖给赵明贺媳妇开的个体户。
还要按什么八级超额累进税来算,利润分档计税不说,还要加上流转税。
不过这些零零碎碎的钱,反正不占大头,王勇义也懒得计较了。
赵明贺夹起一块刚上桌还冒着热气的锅包肉,放到闫明碗里,迟疑片刻问道。
“闫小子,我就不明白一件事情。”
“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呢?”
得知闫明要帮木材公司搞那三辆卡玛斯53212重卡时,赵明贺心里直犯嘀咕。
表面看是闫明求着木材公司,可仔细想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这单生意他跟了大半程,中间那些弯弯绕早摸得差不多。
醉得直打呼的基洛夫斯基,满脑子只惦记着罐头和高粱酒。
要说货量,说多不算多,但用火车皮运实在小题大做。包机运来的五吨货,足够那毛子先跟老板交差了。
闫明他们先啃下这块硬骨头,往后有的是时间跟基洛夫斯基磨。
虽说拖得越久杀价越狠,可照这几天打交道的情形看。
有金老头这个俄语通存在,这老毛子铁定还得跟闫明他们合作。
闫明细细品味着龙江省的老式锅包肉,这种传统做法从不加番茄酱。
他抬眼望去,基洛夫斯基正在不远处呼呼大睡,鼾声响得震天。
“赵叔,你们木材公司运输队就没有一点危机感吗?”
表面上,制材厂和木材公司分属两国营企业,实际上两国营企业就是命运共同体。
这也是,身为制材厂保卫部的赵明贺,可以随意借用木材公司的车辆和设备的原因。
“危机?”
闫明咽下最后一口锅包肉,拎起酒壶灌满酒,顺手浸到热水里温着。
“赵叔,你就没听过温水煮青蛙的成语吗?”
“忘记,前几日你们是去哪里接的我和我老舅了?”
“火车站啊?怎么了?”
赵明贺下意识的回答后,继续说道。
“这条北黑线通了以后,我们制材厂的产品更好往外面运出去了。”
“赵叔,那你就没想过,外地的客商们更容易来到你们黑河。”
“而你们黑河口岸,真正的可以跟绥芬河口岸相比了吗?”
闫明说完以后,再给老舅和赵明贺的酒杯内倒满温好的白酒,倒酒的时候还特意的让白酒漫出酒杯。
“哎哎,闫小子,你会倒酒不?这好酒都被你浪费了。”
不明所以的王勇义一把拿起酒杯,小酌一口,生怕这酒溢出来。
经过闫明的这么一点,赵明贺是似懂非懂,感觉快抓到闫明所言的关键点。
“闫小子,这外地客商顺着北黑线来黑河,抢的是我们的生意,跟明贺有啥关系。”
“我们加快跟毛子的合作,这是为了抢在这些外地客商来黑河前,是这原因吧?”
听明白一点的王勇义,夹了一口菜配着白酒又小酌一口后,开始装明白了。
但赵明贺感觉,闫明说的“危机”肯定不是这个。
现在距离黑河河面解冻,还有一段时间,这时间内闫明这边还是可以把跟老毛子的买卖走完。
更值得他注意的是,闫明所言的“危机”肯定指的是他和他背后制材厂以及木材公司。
“老舅,你啊。就喝你酒吧,别误导赵叔了。”
闫明说完以后,再次把港商陈嘉豪的名片拿出来,在手中转动了起来。
“赵叔,你们制材厂进口过毛熊国的木材吗?价格和质量怎么样?”
“进口过,价格挺合适,老毛子那边的木材质量也。。。。”
赵明贺话没说完,脑海里猛然闪过很多念头,手中酒杯一抖,杯里的白酒撒了一地。
“危机!!!我明白了!”
“年前,木材公司的领导还跟我们说过,林场可采集的木头越来越少了。”
“南方城市的木材需求还在上升,木材公司明年需要前往林场更深处采集木头。”
最终,赵明贺沉默了。
因为有些话他实在不好说出口。
调往南方的那些优质的林场木材都是双规制体制下,计划内定的极低的价格。
木材公司和制材厂,必须得满足这些需求后,才能使用剩余木料制作商品,按照计划外价格出售。
这也是去年,制材厂采购毛熊国木材的原因,林场出产的那些木头已经无法满足制材厂的生产需求了。